温暖而浩瀚的光芒充斥石室,如同无形的屏障,将幽冥教徒的惨叫与蚀魂使惊怒的嘶吼隔绝在外。破碎的窟窿处黑烟滚滚,暂时无人敢再踏入这片光域。
韩青山瘫坐在地,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哑。他脸上毫无血色,但看着那盏终于绽放光芒的守夜人之灯,眼中却燃烧着近乎狂热的欣慰。
“先祖……庇佑……”他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却坚定。
白辰持剑立于光域边缘,银发在光芒映照下仿佛流动的月辉。他警惕地注视着窟窿外的动静,感受着这片光域中蕴含的、令他体内寒气都为之蛰伏的磅礴力量,清冷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惊异。
李言靠坐在内侧墙边,沐浴在这温暖光芒中,感觉如同浸泡在温热的泉水中。肋下的剧痛和右手的伤口传来麻痒的感觉,似乎在加速愈合。更让他心神震动的是,丹田那簇心火前所未有的活跃,与这片光域产生着某种深层次的呼应。他甚至能模糊地“听”到那盏完整灯盏散发出的、古老而平和的“低语”。
然而,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石台上另一件东西吸引——那盏灯芯底座残件。
在完整灯盏的光芒照耀下,这残件不再散发冰冷的死寂,反而像是被唤醒了一般,表面那些狰狞的裂纹中,开始流淌起一丝丝极其细微、却更加凝练纯粹的苍白光丝。这光丝与周围温暖的金白色光芒格格不入,带着一种绝对的、冻结万物的寒意本质。
“韩先生,”李言忍不住开口,声音因虚弱而低沉,“那残件……”
韩青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微变:“不好!灯盏本体的苏醒,刺激了它核心的‘源初之寒’!它太躁动了,这光芒恐怕……”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窟窿外,蚀魂使那沙哑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暴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韩青山!你竟敢强行点燃主灯!哼,灯油早已干涸,你能燃多久?凭你那点微末血脉?待你精血燃尽,灯灭之时,就是你们的死期!”
他话音一顿,语气转为一种蛊惑般的尖锐,目标直指李言:“还有那个小子!你感受到它的呼唤了吗?那才是最纯粹的力量!守夜人的路早已断绝,这虚伪的守护之光救不了你!拥抱它!将那份‘源初之寒’奉献于我主,你可得永生!”
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穿透光芒,钻入李言耳中,引动着他体内那与残件曾有过一丝联系的心火微微摇曳。
“闭嘴!邪魔歪道!”韩青山厉声呵斥,却因激动引动伤势,又咳出一口血。
白辰冷哼一声,手腕一抖,一道凝练的白色剑气如同冰锥般射向窟窿外!
“嗤!”
外面传来一声闷哼和兵刃格挡的声音,蚀魂使的蛊惑戛然而止。
“他的声音能扰乱心神。”白辰收剑,语气冰冷,“守住本心。”
李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因那蛊惑而产生的一丝涟漪。他看向韩青山:“这光,能维持多久?”
韩青山面露苦涩:“我以精血为引,强行唤醒灯盏残存意志……最多一炷香。一炷香后,灯盏将再次陷入沉寂,甚至……可能彻底崩毁。”
一炷香!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一炷香后,他们将直面蚀魂使和众多幽冥教徒的围攻,而此地已成绝地。
“不能坐以待毙。”白辰目光锐利地扫过石室,“可有其他出路?”
韩青山摇头,眼神绝望:“此地是最后的庇护所,唯一的出口已被封死。”
就在这时,那盏完整的守夜人之灯,灯焰似乎闪烁了一下,光芒微不可查地黯淡了一丝。同时,那灯芯底座残件上的苍白光丝却仿佛受到了刺激,骤然明亮了少许,散发出的寒意让靠近它的石台表面都凝结出更厚的冰霜。
李言心中一动。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
“韩先生,”他看向气息萎靡的韩青山,目光灼灼,“你之前说,我的‘心火’与这灯盏有特殊联系,甚至能引动残件之力。”
“是……但那太危险!”韩青山立刻明白他的想法,“残件的‘源初之寒’霸道无比,你之前只是引动一丝便已重伤。若再强行引动,稍有不慎便是神魂俱灭!”
“还有别的选择吗?”李言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坐等灯灭是死,被他们抓住也是死。不如,赌一把。”
他看向白辰:“白兄,若事不可为,请你……自行离去。”
白辰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去留,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剑:“你想怎么做?”
李言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盏躁动不安的灯芯底座残件:“既然它能被引动,或许……也能被‘引导’。韩先生,这完整的灯盏,能否暂时压制,或者……‘安抚’它?”
韩青山一愣,随即陷入沉思,眼中光芒急速闪烁:“主灯蕴含守护秩序之力,或可中和部分寒意,但两者力量层次相当,属性相克,强行接触,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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