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盗笔】长宁：百年契约 第92章 真相与执念

那“胖老板”脸上伪装出的凶狠和惊惶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计划败露后的无奈和复杂。他叹了口气，身体竟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发出一阵轻微的“咔哒”声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收缩——眨眼之间，站在无邪面前的，赫然便是那个他熟悉又陌生的发小，老痒！

“老吴……”老痒的声音恢复了原本的声线，带着一丝疲惫和自嘲，“从小到大，果然只有你骗我的份儿。我想认认真真骗你一次，可真他妈的难。”

无邪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揪住老痒的衣领：“少他妈跟我废话！你要是真想带我来这儿，需要什么帮忙，凭我们俩从小到大的交情，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我能不帮你吗？！你为什么非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弄出这么多事？！”他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在发颤，“那河里的怪鱼！那些石面具里的蛊虫！是不是都是你用这鬼能力‘想’出来的？！还有！”

无邪猛地加大音量，几乎是在怒吼：“顾大哥的绳子！是不是你搞的鬼？！无心突然昏迷，是不是也是你暗中操作，放大了青铜树对他的影响？！他们已经明确说过没有恶意，只是想保护我！你为什么还要一次次害他们？！”

“我跟你说过！他们太碍事了！”老痒见无邪如此维护两个“外人”，也来了火气，一把推开无邪的手，“他们两个太聪明了！那个姓顾的和那个叫无心的！他们好像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是，青铜树是对那姓无的有影响，可他妈的他那身血对老子也有影响！他当时想给我点血的时候，老子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脑子里想出来的东西露馅儿！所以——”老痒眼神变得凶狠起来，“我只能想办法让他们先倒下！别来妨碍我！”

“到底是什么事？！”无邪赤红着眼睛吼道，“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事，值得你费尽心机，甚至不惜害人，也非要让我也得到这种见鬼的物质化能力？！”

老痒猛地喘了几口粗气，像是被这句话戳中了最深的痛处，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情绪激动而变得嘶哑甚至撕裂：

“我要救我妈！！！”

“什么？”无邪满腔的怒火像是被冰水浇透，瞬间愣住了，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老痒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支撑着他的某种东西似乎也随之泄去。他缓缓滑坐在冰冷的尸茧上，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痛苦：

“三年前……我第一次进来，受了这物质化能力的影响，浑浑噩噩地爬出去……结果在外面意外被捕入狱。我妈……我妈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件事对她打击太大了……”

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接下来的话语需要极大的勇气才能说出口：“我被放出来以后，第一时间就往家赶……可是……还是晚了……”他的声音开始剧烈地颤抖，“我妈……她已经倒在了家里的缝纫机上……走了……都好几天了……”

老痒似乎又看到了当时那令人绝望崩溃的场景，他猛地低下头，双手死死捂住脸，肩膀剧烈地耸动着，缓了很长时间，才用近乎破碎的声音继续道：

“……我试过……我出去后，疯狂地想用这能力把我妈‘想’回来……可是不行……这种能力的使用条件非常苛刻……我亲眼见过我妈的遗体……那个画面刻在我脑子里了……所以不管我怎么努力，‘想’出来的母亲……都多少带着……带着死亡的特征……根本不行……”

他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无邪，目光里是孤注一掷的疯狂和希冀：“所以！我必须要一个见过我妈、心思纯净、对我妈没有任何不好印象的人来获得这种能力！他的记忆里的我妈，是鲜活的、是笑着的！只有这样的人‘想’出来的母亲，才是完整的、活着的！”

“只有你，老吴。”老痒的声音带着一种偏执的笃定，“只能是你。”

无邪听完这一切，胸腔里翻涌的愤怒和指责瞬间哑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沉甸甸的悲哀和理解。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他理解了老痒的疯狂，却无法认同。

“……老痒，”无邪的声音变得沙哑，他试图劝解，“你冷静点，仔细想想……就算、就算真的成功了，这邪树复制出来的人，还能和原来的阿姨一样吗？那真的还是你的母亲吗？阿姨已经去了，就让她……好好安息吧。别再打扰她了……”

出乎无邪意料的是，老痒听了这番话，并没有暴怒或反驳，反而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带着几分凄然又几分得意的笑容。

“确实……我早就猜到，如果直接告诉你，你一定会这么说。会用这些大道理来劝我……”老痒缓缓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但是，老吴，已经晚了。”

“什么意思？”无邪心中警铃大作。

老痒看着他，笑容越发诡异：“我刚刚之所以给你讲我妈的事，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而是为了让你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清晰地‘想起’我妈妈的样子，想起她活着时的模样……你的思维，已经被我引导了。现在，你已经‘相信’了我需要你帮忙‘复活’母亲这件事，并且开始‘思考’它了……我的计划，成了！”

随着老痒的话语，整个巨大的棺井空间，突然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四周垂挂的铁链疯狂地摇晃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撞击声！脚下巨大的尸茧也在嗡嗡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从中破茧而出！

“你——”无邪骇然失色，瞬间明白了老痒的真正算计！他不是要自己主动去“想”，而是利用故事引导自己的潜意识，让物质化能力自动生效！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而沉稳的声音，如同破开迷雾的利剑，由远及近，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

“那可不一定。”

无邪猛地抬头！

只见上方一道身影，正以极其敏捷的速度，顺着那些剧烈晃动的铁链飞身滑下！动作干净利落，如同暗夜中的猎鹰！

正是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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