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枪口死死抵在后心,众人心中一凛,瞬间屏住了呼吸,依言不敢妄动。
只见那怪老头——泰叔,示意手下控制住局面,自己则不紧不慢地踱到老痒面前,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与警惕:“刚才在旁边听了点有意思的。你说你以前来过?那墓里头到底有什么玩意儿?还有,你嘴里那天大的好处,给老子说清楚!”
老痒低垂着头,眼珠在阴影里飞快地转了两转,再抬头时已是一脸故作神秘的惶恐,声音压得低低的,绘声绘色地开始胡诌:“好像…好像是个清朝的将军墓,里头那主,穿着官服扎着辫子,都快成黑毛煞了!凶得很!”他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亲身经历,倒真把泰叔和他那几个一脸凶相的手下唬得一愣一愣。
泰叔将信将疑,扭头看向身后那个戴着破旧眼镜、显得有几分斯文气的男人:“凉师爷,你见识多,听过这种路数的墓没?”
那被称为凉师爷的男人推了推眼镜,眯着眼仔细思索了片刻,才迟疑道:“东家,这地界邪性,古籍记载也多有疏漏。光听描述,实在难下定论,恐怕…恐怕得亲眼下去瞧瞧才知真假。”
泰叔沉吟了一下,三角眼里凶光一闪,粗短的手指猛地一指:“成!那就先让一个去前头给爷们趟趟雷!”那手指不偏不倚,正指向刚刚经历情绪冲击、脸色依旧苍白、尚未完全缓过神来的无邪。
无心和顾念安的眼神在空中倏然一碰,瞬间达成了无声的共识——不能再等了!
对方一共五人。泰叔和凉师爷站在稍前位置,身后拿枪指着他们的共有三人。机会稍纵即逝!
无心蹲伏在地的姿势未变,骤然发力,一个迅猛的扫堂腿如铁鞭般抽出,他身后那名持枪汉子猝不及防,惨叫一声,下盘被狠狠扫中,重心顿失,重重栽倒在地!
几乎在同一瞬间,顾念安身形暴起!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他精准扣住身后那人持枪的手腕,发力一扭,同时脚下巧妙一别,一个干净利落的侧摔将那人狠狠砸在地上!不等最后一名枪手反应过来,顾念安手腕一翻,一道寒光已自他袖中疾射而出——“嗖”!
“啊——!”匕首精准地刺入那人持枪的手臂,鲜血迸溅。惨叫声中,土制手枪应声落地!
也就在这电光石火的混乱之际,老痒反应极快,如同猎豹般猛地扑向因变故而惊愕的泰叔,伸手就往他腰间摸去,竟真让他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枪”,反手就死死顶在泰叔冷汗涔涔的太阳穴上,大吼道:“都他妈别动!”
局势竟在呼吸之间彻底逆转!
顾念安瞥见老痒手中那柄造型逼真的“手枪”,心中猛地一沉:他竟还藏了这把家伙!
而无邪看到老痒手中突然出现的枪,眼神瞬间更加晦暗,心底那点微弱的希望之火几乎彻底熄灭——他果然还有事瞒着自己,而且是最要命的那种。
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几人迅速合力,用顾念安背包里带来的高强度尼龙绳将泰叔一伙五人结结实实地捆在了一起,堵住了嘴,扔在矿洞角落。直到这时,所有人才稍稍松了口气,紧张的气氛略有缓和。
顾念安走到老痒身边,目光落在他仍握在手里的“枪”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可以啊,藏得够深,居然还有这一手。”
老痒闻言,反而用一种极其古怪、甚至带点惊讶的眼神回看他:“你没看出来?”
顾念安一怔:“什么?”
只见老痒手指扣动“扳机”——“咔哒”一声轻响,一簇橘黄色的火苗竟从那逼真的枪口处稳稳升腾起来。
那根本就是个做工极其精巧的仿真打火机!
“我哪有那通天的本事弄到真铁?”老痒晃了晃手里的打火机,甚至带着点嘲弄瞥了顾念安一眼,“您这正经军方出来的都没敢动响器,我哪能啊?”
这出乎意料的反转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连心如死灰的无邪都下意识抬眼看了看那缕跳动的火苗。
顾念安一时语塞,脸颊竟有些微微发烫。第二次了!这已经是第二次被这看似毛躁的家伙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耍了!而且这次还是在他最熟悉的军械领域上栽了跟头!
无心在一旁试图温和地打圆场,缓解这尴尬又古怪的气氛:“方才情势危急,电光火石之间,来不及细辨也是情理之中。”
就连被捆成粽子的泰叔都气得直翻白眼,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想他横行霸道半辈子,最后居然被一个打火机给撂倒了!奇耻大辱!
经此啼笑皆非的意外打岔,原本凝重到几乎凝固的气氛的确缓和了不少。泰叔一伙暂时失去了威胁,而老痒、顾念安和无心三人相互看了看,知道不能再回避了。他们走到沉默不语的无邪面前,开始了这场迟来且艰难的坦白。
老痒先开了口,声音低沉了许多:“当年…我确实来过。这个矿洞,也不是我一开始就知道的。是上次来,路被塌方堵死了,我拼命往外逃,慌不择路,瞎打瞎撞才意外打到这个矿眼,阴差阳错找到了那条能通往地下的路。”他顿了顿,环视了一下周围险恶的环境,“这条路,虽然也邪门,但比我上次进去的那条…确实好走些。所以这次,我才带了这条‘好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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