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盗笔】长宁：百年契约 第37章 石阶

众人刚得以喘息片刻，耳室中央那口不断涌出海水的泉眼，突然又毫无征兆地“咕嘟咕嘟”剧烈翻涌起大量的气泡，仿佛下面有什么东西正要挣脱出来。

无邪如同惊弓之鸟，噌地一下从地上弹起来，指着泉眼声音发颤：“就是它！刚刚那只海猴子就是从这儿钻出来的！这底下……底下不会还有吧？！”

一旁刚刚被科普了“海猴子”为何物的顾念安闻言，也立刻警惕起来，身体微微绷紧，进入戒备状态。但他随即敏锐地反应过来，危险地眯起眼睛，侧头看向吴邪，语气带着一丝冷意：“小吴同志，如果我没记错，你刚才可是信誓旦旦地说，你们‘没遇到’任何怪物？”

无邪一下子被问住，脸瞬间憋得通红，支吾了半天，才勉强找到一个漏洞百出的理由：“我、我只是……不确定我们遇到的是不是……不是你碰到的那一只罢了……”声音越说越小，明显底气不足。这说辞勉强到连胖爷都忍不住捂脸。

顾念安显然不信这套说辞，还想再追问，一只微凉的手却轻轻拍了拍他没受伤的那边手臂。

“好了，”无心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先关注眼前的危机。”

他说完，便自然而然地微微向前踏了一步，不着痕迹地将顾念安和还在窘迫中的无邪都护在了自己身后。这个细微的动作流畅而坚定，仿佛本该如此。

顾念安看着无心略显单薄却异常挺拔的背影，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眼神复杂地沉默下来。

泉眼里的水泡持续翻涌了好几分钟，才渐渐平息下去。就在众人以为虚惊一场时，池底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咔嚓”声响，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动了。

紧接着，惊人的一幕发生了——池子里的水位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下降！浑浊的海水哗哗流走，不过片刻功夫，竟露出了一段湿漉漉的、一直向下延伸、通往更深地底的古老石阶！

众人围在池边，惊讶地向下打量着这突然出现的通道。幽深的石阶尽头隐没在黑暗中，不知通向何方。

“嘿！你们看那池子中间！”胖子眼尖，指着水位下降后露出的池底中央，“好像有块石碑！”

他说着，那混不吝的性子又上来了，也不管下面有没有危险，仗着身手灵活，竟然直接纵身跳了下去，落在湿滑的池底，凑近去查看那块石碑。

这莽撞的动作看得顾念安眼皮直跳。他甚至暂时忘了自己还在和无心进行着无声的“冷战”，下意识地就侧过头，用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对身边的无心低声道：“他……他一直都这么……生猛吗？都不先探查一下有没有机关？”

无心看着胖子那兴致勃勃的样子，也很自然地接口回答，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和……习惯？“胖爷就是这样，行事不拘小节，但往往粗中有细，运气也不错。”

话一出口，两人才同时反应过来——他们居然又像之前那样自然地说上话了。一种微妙的尴尬气氛瞬间弥漫开来。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又默契地同时扭开头，不再看对方，仿佛刚才那段对话从未发生过。

就在这时，池底下的胖子有了发现，他朝着上面喊道：“这碑上刻的啥玩意儿？曲里拐弯的，好像是……洋文？”

洋文？众人都是一怔。无邪率先顺着石阶爬了下去，顾念安和无心对视一眼又迅速避开，也紧随其后。小哥则无声地跟在最后。

顾念安走到石碑前，蹲下身，用手抹开上面覆盖的淤泥和海藻残留物，仔细辨认了片刻。

“确实是英文，”他确认道，眉头微蹙，“而且是一些缩写，组合起来很古怪，不太清楚具体指代什么。看石刻的风化程度和样式，不像是古物，倒像是……几十年前的东西。很可能是当年那支西沙考古队留下的标记。”

“考古队？！”无邪一听这个，立刻激动起来，连珠炮似的发问：“你知道当年西沙考古队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还知道些什么？我三叔他……”

顾念安被这一连串问题问得有些不耐烦，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污渍，语气不紧不慢，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仿佛对待不懂事孩子般的偏见和冷淡：

“第一，当年考古队的事，我确实知道一些，但不多，毕竟我也只是从现有解密的有限资料上了解的；第二，以我工作的特殊性和权限级别，想要知道全部细节不容易，但知道个大概轮廓，并不难。况且现在，”他说到这里，话语微妙地停顿了一下，目光极其隐晦地、快速地扫了一眼旁边的无心，才继续道，“我不得不尽量比过去了解得更多、更深入；第三，这一点我上面已经暗示了，我只知道个大概。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他们当年确实发现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远超常人想象；第四，”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警告意味，直视着无邪：“我还知道很多远超你想象层面的事。但这些事，我如果现在告诉你，你听完之后，按照纪律，我就得立刻‘处理’掉你。明白了吗，好奇的小朋友？”

其实顾念安的本意或许是好的，他想让无邪知难而退，不要再深入探究这些极其危险的秘密。这和他之前与无心吵架时，对无邪脱口而出的“你不该卷入这些事情中”是同样的初衷。但他习惯了身处高位和保密领域，一开口就自然而然地带上了命令、警告和近乎威胁的语气，火药味极浓，听起来格外刺耳。

无邪被这一长串夹枪带棒、信息量巨大又暗含威胁的话弄得有点懵，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胖子却率先不干了，他立刻护在无邪身前，对着顾念安瞪眼：“嘿！我说你个老干部！说话就说话，吓唬谁呢？真当胖爷我是吃素的？”

无心也皱起了眉头，他对顾念安这种沟通方式感到不满，开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你是为他好。可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非要这么夹枪带棒的？”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就在这微妙的焦灼时刻，一直沉默着观察四周、尤其是那条向下延伸的黑暗阶梯的小哥，忽然喃喃自语般地说了一句：

“这地方……我好像来过。”

说完，他根本不等众人反应，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猛地转身，沿着那湿滑的石阶，迅速向着更深沉的黑暗深处跑去，身影转眼就消失在了视线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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