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盗笔】长宁：百年契约 第115章 誓言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队伍便再次启程，向着小圣雪山高处艰难跋涉。虽不及三圣雪山那般巍峨险峻，但小圣雪山的攀登依旧充满挑战。深雪没膝，寒风如刀，所有人都累得气喘吁吁，无暇交谈，只是按照陈皮阿四指引的方向，埋头向上。终于，前方出现了一道极为陡峭的冰岩混合峭壁，正是陈皮所指的“龙穴”所在。

众人相视一眼，默默取出冰镐，扣紧安全绳，开始最后的冲刺。三个小时的艰难攀爬，每一步都耗尽体力，当最后一人终于翻上雪坡顶端时，胖子第一个不顾形象地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其他人也几乎虚脱，或坐或靠，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然而，当大家喘息稍定，抬头望向四周时，疲惫瞬间被震撼所取代。夕阳将金色的光辉洒满连绵的雪峰，天地间一片壮丽辉煌，巍峨的山峦静静矗立于苍穹之下，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庄严与美丽。

无邪和顾念安不约而同地想去拿相机记录这绝景，却被身边的胖子和无心轻轻拍了拍肩膀。两人顺着示意望去，只见张启灵不知何时已面向远处的三圣雪山，神情肃穆，缓缓屈膝，恭敬而悲切地俯身拜了下去。

无邪和胖子吃了一惊，下意识想上前搀扶，但张启灵已自行起身，恢复了一贯的沉默，走到一旁闭目养神，不再理会外界。

顾念安望着沉默得近乎孤绝的张启灵，又看了看满脸担忧的无邪和胖子，低声道：“自从小哥进了这雪山，不，或许从西沙海底墓之后，他的话就越来越少了。”

无心的目光中也充满了担忧，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是啊。我想，他应该是逐渐想起了一些事情。那些记忆……一定非常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顾念安闻言，转头看向无心，眼神复杂，声音里带着心疼，却不止是为了张启灵：“无心，看着小哥这样，我忽然有些庆幸……庆幸你不会那么轻易地想起来了。”

无心沉默了片刻，试图用轻松的语气驱散凝重的气氛，但声音里还是泄露了一丝细微的恐惧：“怎么？我的记忆也不稳定，你就不怕……哪天我把你也忘了吗？”

出乎无心意料的是，顾念安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不怕。”

无心有些讶异地看向他。

顾念安轻轻握住无心的手，指尖温暖而坚定：“如果你忘了我，我就让你重新认识我。我们会创造新的回忆，你的记忆，会再次被我一点一点填满。我不缺重头再来的勇气。”他凝视着无心的眼睛，语气认真而温柔，“所以，你也不要怕。”

一股暖流涌入无心心头，驱散了那丝寒意。他回望着顾念安，目光同样坚定，只回了一个字：“好。”

随即，无心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变得郑重。他从上衣内侧的口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样式简单古朴、却打磨得十分精致的小木盒，递给面露疑惑的顾念安。

“打开看看。”

顾念安带着疑问，轻轻掀开盒盖。盒内的软垫上，静静躺着一枚玉石吊坠。玉石并未经过精雕细琢，保持着天然的不规则形态，棱角间却别有一种粗犷质朴的美感。更令人惊奇的是，那玉石本身竟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淡粉色光泽，内部仿佛有柔和的光芒在缓缓流转。

顾念安眼中闪过惊异：“这是……？”

无心解释道：“还记得西北之行吗？那时买的玉原石。本来想等到过年当作新年礼物送你，但突然觉得，现在送给你，或许更合适。”

顾念安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我就说，明明在西北接了个‘大单’，结果回来还是过得紧巴巴的，我还纳闷钱都去哪了，原来是被某人‘中饱私囊’了。”他拿起吊坠，仔细端详，“不过这玉质好奇特，竟是淡粉色，还有光晕流转，这是什么玉？”

“其实就是普通的白玉原石，”无心的声音低了些，“只是……上面浸过我的血。”

顾念安猛地转头看向无心，眼神瞬间染上“你又背着我伤害自己”的不赞同与心疼。

无心连忙解释：“没有用很多！我只是想……以后你出任务，我不能时刻在你身边。它可以帮你避开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长安’。”

顾念安眼中不赞同的神色渐渐化为一片深沉的温柔。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郑重地将那枚名为“长安”的玉坠戴在自己的脖颈上，贴肉藏好。冰凉的玉石很快被体温煨暖。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嗯。”无心微笑着点头。

两人不再言语，双手依旧自然地交握，一同望向远方。夕阳将雪山染成瑰丽的金红色，肃穆而壮美，仿佛也在无声地见证着这份跨越漫长时光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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