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地府当牛马 第16章 中邪的女孩与镜中的影

电话那头的女人自称姓赵，住在城东一个不算新的小区。据她说，她上初中的女儿赵小雨，半个月前跟同学去郊外一个废弃的工厂“探险”回来后，就变得不对劲。起初只是精神萎靡、嗜睡，家人以为是吓着了或者累了，没太在意。但最近几天，情况急剧恶化。

赵小雨开始频繁梦游，半夜在房间里无声地走动，眼神空洞。有时会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自言自语，说些谁也听不懂的破碎词句。更诡异的是，她开始害怕所有的反光物体，尤其是镜子，一看到就会尖叫崩溃。但家人又发现，她有时会偷偷躲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露出诡异的笑容。

赵女士带女儿去医院检查了个遍，心理医生也看了，都说身体没问题，可能是受了刺激导致的精神障碍，开了些安神的药，但效果甚微。女儿的情况越来越糟，整个人迅速消瘦，眼下乌青，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精气。走投无路之下，她通过跳广场舞认识的王阿姨，辗转要到了庄休这个“庄大师”的电话。

“庄大师，求求您一定救救我女儿！她才十四岁啊！”赵女士在电话里泣不成声。

庄休听着描述，心里也直打鼓。这症状，听起来确实像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且这东西可能依附在镜子上，或者通过镜子作祟。这让他立刻联想到了苏月提到的“异常”。

“赵女士，您先别急。我……需要先了解一下情况。”庄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您女儿去的那家废弃工厂，具体在什么位置？她有没有带回来什么特别的东西？”

赵女士努力回忆着：“工厂就在东郊往北的那片荒地，好像以前是个纺织厂。特别的东西……好像没有，就是回来之后，她书包里多了一个很旧的、边缘都锈掉了的小圆镜，我问她哪来的，她说是捡的，看着好看就留下了。当时我没多想，现在想想，是不是那镜子有问题？”

小圆镜！庄休心里一凛。很多邪祟都喜欢依附在镜子这类能映照影像的物品上。

“很有可能。”庄休沉声道，“这样，我明天上午过去看看。在我到之前，尽量把家里所有的镜子都用布盖起来，特别是你女儿房间的。晚上睡觉，最好有人陪着她。”

“好好好！谢谢庄大师！谢谢您！”赵女士连声道谢，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挂了电话，庄休既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开张了！而且听起来是个典型的“驱邪”案子，正是他积累功德和（ hopefully ）赚取外快的好机会。紧张的是，这毕竟是他第一次独立接活，对方情况听起来不轻，万一搞砸了……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做准备工作。首先，得带上装备：苏月给的怀表是保命底牌，地府淘来的惊魂哨和半截缚灵索也许能用上，玄阴盾甲符也带上。然后，得画点符。他虽然画符水平一般，但一些基础的驱邪、静心、护身的符箓还是能画的，毕竟在地府当差时也学过点皮毛。

他翻出之前买的黄纸、朱砂，净手焚香（用最便宜的线香），开始凝神静气，绘制符箓。成功率不高，画废了好几张，才勉强成了三张“驱邪符”和两张“安神符”。看着那歪歪扭扭的符文，庄休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但聊胜于无。

接着，他得带上“员工”。这种场合，水鬼和饿死鬼估计派不上用场，吊死鬼的舌头除了吓人也没啥用。倒是穷鬼，虽然战斗力为零，但毕竟飘得久，见识可能广点，带上当个顾问。关键是得问问它们，有没有听说过类似“镜中邪灵”的东西。

他把穷鬼叫到跟前，描述了赵小雨的症状。

穷鬼歪着它那半透明的脑袋，想了半天，才用模糊的鬼语说道：“镜子……吸精气……有点像……‘影魅’……”

“影魅？那是什么？”庄休追问。

“就是一种……躲在影子或者镜子里的坏东西……”穷鬼努力解释着，“喜欢缠着年轻、阳气弱的人……吸他们的生气……慢慢把人变成它的傀儡……怕光，怕厉害的法器……好像还怕……怕骂？”

怕骂？庄休一愣，这算什么弱点？

“怎么骂？”庄休虚心求教。

穷鬼摊摊手（如果鬼有手的话）：“就……用很凶的话骂它？骂得它心烦意乱？俺也是听别的老鬼说的，不知道管不管用……”

庄休将信将疑，但还是记下了。多一手准备总没错。

第二天上午，庄休按照地址，来到了赵女士家。这是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家里收拾得还算整洁，但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所有的镜子、玻璃柜门都盖上了深色的布。

赵女士是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眼窝深陷，看到庄休这么年轻，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热情地把他请进屋。

庄休故作高深地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客厅，能感觉到一股淡淡的、阴冷的不协调气息萦绕在屋子里，源头似乎来自里面的卧室。

“庄大师，我女儿在房间里，刚睡着，但睡得很不安稳。”赵女士压低声音说，眼圈又红了。

庄休点点头：“我先看看情况。您在外面等着，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来。”

他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推开一条缝。房间里窗帘拉着，光线昏暗。一个瘦弱的女孩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得吓人，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庄休能清晰地看到，一股淡淡的黑气如同蛛网般缠绕在她身上，尤其是在额头和心口的位置最为浓郁。

而在床头的柜子上，盖着一块红布，但庄休能感觉到，红布下面正是那面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小圆镜。

看来，问题确实出在这镜子上。

庄休悄悄关上门，对赵女士说：“情况我大致了解了。令嫒确实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源头就是那面镜子。我需要准备一下，晚上过来做法驱邪。”

他需要白天阳气盛的时候做些布置，更重要的是，他得趁现在去准备点“骂人”的词儿……万一穷鬼说的“怕骂”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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