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进行到第二周,动作的复杂度和强度都明显加大了。
街舞社的学姐引入了更多需要核心力量、爆发力以及队员间紧密配合的段落。
其中一个动作尤其让七鱼头皮发麻——需要后排的队员向前一步,双手稳固地托住前排队员的腰侧,辅助其完成一个幅度较大的后仰下腰动作。
七鱼被安排在队伍中间排,这意味着她既要作为被托举者,感受身后陌生的触碰和力量,也要作为托举者,去触碰别人,这双重角色都让她极度不适。
音乐响起,鼓点沉重。
轮到七鱼作为被托举者时,身后同学的双手刚隔着宽松的运动服接触到她腰侧最敏感的部位,即使有布料阻隔,她也猛地全身一僵,如同被微弱的电流瞬间贯穿。
那双手掌的热度和施加的力度清晰地透过来,让她感觉绷带下被紧紧束缚的皮肤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灼烧感混合着强烈的羞耻和紧张。
她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后仰的动作做得僵硬无比,核心根本无法放松,差点直接向后摔下去。
“七鱼!放松点!你后背硬得像块板砖,我怎么发力托住你?这样很容易受伤的!”后面的同学吃力地稳住她,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和担忧。
七鱼连声道歉,声音因为极度紧张而发紧,脸颊滚烫。
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分散注意力,忽略腰间那令人煎熬的触感,凭着意志力勉强完成了动作,后背却已惊出一层冷汗。
轮到她去托别人时,她更是小心翼翼到了极点,手指虚虚地、只用指尖最前端扶着前面同学的腰侧,不敢压实,生怕自己的触碰会引起对方不适的反应,或者更糟——让对方透过薄薄的运动服,感觉到她指尖异于常人的柔软,或是无意中触碰到绷带边缘那不自然的硬度。
陈昊这天来得比平时早了一些,他静静地靠在门框上,正好看到七鱼完成那个僵硬无比、脸色苍白的后仰动作,看到她额前细碎的发丝被汗水完全濡湿,紧贴在光洁的额角和脸颊旁,呼吸有些急促。
休息的哨声一响,他立刻拿着一瓶常温的矿泉水走过来,眉头微微蹙起,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关切:“这个动作是不是太勉强了?看你脸色很不好,消耗很大。要不……我去跟学姐沟通一下,把这个动作简化或者换掉?”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商量的语气。
七鱼正用毛巾有些粗暴地擦拭着脖颈后不断淌下的汗水,闻言动作一顿,头垂得更低,盯着自己磨损的鞋尖,含糊地拒绝:“没……没事的,学长。我能行,多练练就好了。”
她不敢抬头看陈昊那双清澈真诚的眼睛,怕里面纯粹的担忧会让她筑起的心防崩塌,更怕自己会忍不住流露出真实的脆弱。
她不能搞特殊,越是这种让她难受的动作,越要表现得正常,哪怕这正常需要她付出加倍的努力和忍受,甚至承担受伤的风险。
孙倩这时也蹦跳着过来,递给七鱼一小包带着香味的纸巾,笑嘻嘻地说:“擦擦汗呗,看你热的。不过说真的,七鱼,”她歪着头,像在欣赏什么有趣的东西,“你跳得虽然幅度不大,但感觉……挺特别的。”
她努力寻找着合适的词汇,“怎么说呢,就是有种……嗯……收着劲的感觉,不像我们傻乎乎地把力气全甩出去,反而看起来挺有味道的,有点……嗯……神秘感?”
七鱼愣了一下,接过纸巾,低声道了谢。
她没想到自己因为身体束缚而不得不刻意收敛、压抑力量的动作,竟会被孙倩解读出另一种独特风格甚至神秘感。这让她心情复杂难言,一方面稍微松了口气,似乎找到了一个勉强可以解释自己异常举止的借口;另一方面又觉得无比讽刺,她的痛苦和不得已,竟成了别人眼中的特点。
就在休息时间过半,大家三三两两聊天喝水时,排练室的门再次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影的出现,让原本有些喧闹的室内瞬间安静了几分。
苏婉清来了。
她今天穿着一身简约的米白色休闲西装套装,没有过多装饰,却剪裁精良,衬得她身姿挺拔,气质清冷出众。
她手里什么也没拿,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年轻男子,手里提着两个印着某高级酒店logo的精致纸袋,里面装着满满的、包装精美的瓶装冷饮和点心。
“大家辛苦了。”苏婉清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既不过分热情也不显疏离的温和。
她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带队的学姐身上,微微颔首,“我是学生会荣誉理事苏婉清,听说学弟学妹们为了晚会节目排练得很努力,顺路过来看看,给大家带点喝的。”
她的出现和身份让在场的学生们,尤其是低年级的,都有些受宠若惊,纷纷打招呼:“学姐好!”“谢谢学姐!”
苏婉清示意助理将饮料和点心分发给众人,品种丰富,看起来价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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