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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天坑边缘，那浓郁到化不开的腥甜气息和无数蠕虫蠕动的声音，形成了一种强烈的精神污染。
即便是宇文冮，也不得不凝聚心神，以剑意护住识海。
程凡则感觉有些奇异。
那母巢散发出的精神波动，对他而言，并非纯粹的污染。
眉心的蚀源心核微微转动，竟能从中解析出一些混乱的、碎片化的信息——关于饥饿、关于繁殖、关于守护。
以及，一丝被压抑的、对外来力量的排斥与恐惧？
这母巢意志，似乎并非完全受那魔器控制？
就在他试图更深入感知时，那原本缓慢扩散的母巢意志，仿佛察觉到了两个不速之客的窥探，猛地变得尖锐而充满攻击性！
一股庞大无比、混合了无数蠕虫个体意念的精神冲击波，从天坑深处猛地爆发出来，狠狠撞向两人的识海。
这一次的精神冲击，远超之前任何一次！
其中更夹杂着那丝寂灭魔煞的气息，使得冲击充满了侵蚀与毁灭的特性！
宇文冮闷哼一声，周身清辉剧震，那无形的剑意屏障在这狂暴的冲击下荡漾起剧烈的涟漪，他的脸色瞬间白了一分！
而程凡，首当其冲！
那精神冲击瞬间刺入他的脑海，无数混乱的嘶吼、贪婪的食欲、冰冷的杀意，试图污染他的意识。
然而，就在这危机时刻，他眉心的蚀源心核猛地爆发出强烈的暗金光芒！
那新铸就的蚀星战体也自主激发，体表那些暗金色的纹路亮起，形成一个无形的力场！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左臂那混沌奇点，对于这种纯粹的精神意念冲击，竟然也产生了反应！
它产生一股吸力，将靠近程凡识海的部分精神力量，强行吞噬、湮灭！
程凡只觉脑海先是一阵剧痛眩晕，随即那股外来冲击的大部分力量，竟被蚀源心核和混沌左臂联手化解、吸收。
只剩下一些杂乱的信息碎片，流淌过他的意识。
他听到了！
那是一种古老而直接的精神低语，源自那母巢的核心意志。
“……入侵者……毁灭……”
“……守护……核心……不能……被夺走……”
“……那个……黑色的……钉子……痛苦……排斥……”
“……吞噬……进化……摆脱……控制……”
程凡眼中精光一闪！
这母巢意志，果然对那寂灭魔器充满排斥！
它并非心甘情愿被其控制，而是在被动地承受着魔器的侵蚀，并本能地想要反抗甚至吞噬魔器，以获得进化，摆脱控制。
这是一个机会！
精神冲击的浪潮缓缓退去，但天坑深处那母巢意志散发的敌意却丝毫未减。
更多的星骸蠕虫从蜂巢孔洞中钻出，汇聚在天坑边缘，暗红色的复眼死死地盯着上方的两人，发出威胁的嘶鸣。
但却没有立刻发动攻击，似乎受到了母巢意志的约束，或者说，对程凡身上那股令它们畏惧的气息感到忌惮。
宇文冮缓过一口气，看向程凡，眼中带着询问。
刚才程凡在精神冲击下的异常表现，他都看在眼里。
“这母巢，似乎与那魔器并非一体，它也在抵抗魔器的控制。”
程凡快速将自己捕捉到的精神信息碎片告知宇文冮。
“它称那魔器为黑色的钉子，充满了痛苦和排斥，甚至想要吞噬魔器来摆脱控制。”
宇文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竟有此事？若真如此，或许我们不必硬闯这虫巢……”
他的意思是，或许可以尝试利用这母巢与魔器之间的矛盾？
程凡看着下方那深不见底、布满危险蠕虫的天坑，又感受着深处那庞大的母巢意志和清晰的魔器气息，摇了摇头。
“司丞大人，母巢意志混乱而贪婪，与其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而且，魔器必须处理，否则后患无穷。”
他顿了顿，感受着体内奔腾的蚀星之力和左臂混沌奇点的蠢蠢欲动，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下面有他需要的东西，不仅是完成任务，更是他进一步蜕变的关键。
“我想下去。”程凡看向宇文冮，语气坚定。
宇文冮深深地看着他，看到了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心和跃跃欲试的战意。
他知道，经历此次蜕变，程凡已非昔日需要他时时庇护的吴下阿蒙。
这陨星山的险恶环境，反而成了他最佳的磨刀石。
“好。”宇文冮不再劝阻。
“本座在此为你策应，吸引母巢注意。你潜入下去，见机行事。若事不可为，立刻退回！”
程凡重重点头。
“明白！”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蚀星之力流转，周身那暗金色的纹路微光闪烁，将自身气息与周围环境尽可能同化。
随即，他纵身一跃，悄无声息地滑入了那布满蜂巢孔洞和粘稠管道的天坑边缘，选择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孔洞，钻了进去，身影迅速消失在暗红色的光晕深处。
宇文冮看着程凡消失的方向，袖袍之中的手掌悄然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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