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坎南城堡上飘扬的格伦莫尔旗帜,以及阿瑟尔、马里、科明残余巢穴被迅速犁庭扫穴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传遍了苏格兰南部。
恐慌与震惊在那些曾与叛国者有过牵连或心存观望的贵族中蔓延,而更多的民众,则在惊疑不定中,将目光投向了王国此刻的政治中心。
威尔选择了珀斯城中央最大的广场作为审判的舞台。
他没有将这场清算隐藏在森严的王宫或城堡之内,而是决定将其完全暴露在阳光与民众的目光之下,他需要的不仅是法律的裁决,更是人心的向背,是让所有苏格兰人都亲眼见证叛国者的下场,以及新秩序的不可挑战。
广场上临时搭建起了一座高台,上面摆放着护国公与女王的座位。高台四周,肃立着披甲执锐、眼神冰冷的格伦莫尔卫队士兵,他们如同钢铁塑像,隔绝出一片庄严而肃杀的空间,更外围则是闻讯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民众,人山人海,喧哗声中充满了好奇、愤怒与对真相的渴望。
威尔与玛格丽特并肩登上高台,威尔依旧是一身沉静的便装,唯有眼神锐利如刀;玛格丽特则身着正式的王室礼服,头戴小巧的王冠,努力维持着与年龄不符的威仪,但紧抿的嘴唇仍透露出她内心的波澜。
“带叛国罪人!”威尔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广场上的嘈杂。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布坎南伯爵被压上台前,阿瑟尔伯爵的尸体被放在担架上抬出,重伤的马里伯爵被两名士兵架着,以及马库斯·科明,被格伦莫尔卫兵押解到了高台之前。
他们衣衫褴褛,形容枯槁,布坎南和马库斯·科明眼中还残留着一丝疯狂的恨意,而马里伯爵则只剩下濒死的灰败,阿瑟尔伯爵则早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首,与他们一同被押上来的,还有十几名参与核心密谋的贵族党羽和家族骨干。
看到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如此狼狈的模样,广场上响起一片巨大的哗然,其中夹杂着怒骂和鄙夷的嘘声。
威尔没有制止民众的喧哗,任由那愤怒的情绪发酵了片刻,待声音稍歇,他才上前一步,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最终落在那群囚犯身上。
“苏格兰的子民们!”威尔的声音借助简单的铁皮喇叭,传遍了广场的每个角落,“今日,我们聚集于此,并非为了欣赏某些人的落魄,而是为了见证正义的实现,为了清算一场险些将我们所有人拖入深渊的背叛!”
他指向布坎南等人:“这些人!这些曾对着圣物宣誓效忠女王、守护苏格兰的贵族!他们,布坎南、阿瑟尔、马里、科明!在他们华丽的衣袍和虚伪的言辞之下,包裹着的,是叛国者的黑心!”
威尔没有给他们任何狡辩的机会,直接让卡勒姆和阿德里安将证据一一呈上并展示。
那张标注着“黑礁湾”和穿插路线的精细地图被高高举起,在人群中引起一阵惊呼;那封破译后的密信被当众大声宣读,暗语之下的通敌意图昭然若揭;古德温侍卫队长以及几名被俘的英格兰联络人被押到台前,指认了布坎南等人与他们接洽、传递情报、策划入侵的细节;甚至还有从阿瑟尔和马里城堡中搜出的、与布坎南往来密信的副本,上面清晰地记录着他们如何计划煽动暴乱、分配任务、瓜分利益!
一件件铁证,如同无形的巨石,不仅彻底压垮了布坎南等人最后一丝侥幸,也重重地砸在了每一个围观者的心上。
“他们不是为了所谓的‘传统’和‘民生’!”威尔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怒意,“他们是为了维护自己作威作福的权力!是为了满足他们永远无法填满的私欲!当他们发现新的秩序不再允许他们肆意妄为时,他们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背叛!选择了引狼入室!选择了要将整个苏格兰,拖回那个任人宰割、四分五裂的过去!要将你们的家园、你们的亲人、你们刚刚看到一丝希望的未来,统统奉献给英格兰的野心!”
他的话语极具煽动力,将叛国者的罪行与每一个普通苏格兰人的切身利益联系了起来。
“看看他们!”威尔指着担架上的阿瑟尔和奄奄一息的马里,“这就是叛国者的下场!任何试图背叛苏格兰的人,无论他身份多么高贵,地位多么显赫,都必将被历史的车轮碾得粉碎!格伦莫尔的铁拳,王国的法律,还有你们,所有热爱苏格兰、珍惜和平与独立的人们都不会答应!”
广场上的民众被彻底点燃了,最初的好奇和看热闹的心态,此刻已化作了汹涌的愤怒和对叛徒的刻骨仇恨。
“绞死他们!”
“叛徒!该死的叛徒!”
“护国公万岁!女王万岁!”
怒吼声、咒骂声、支持声响彻云霄,声浪几乎要掀翻整个广场。
布坎南伯爵在如山铁证和滔天民愤面前,终于彻底崩溃,他瘫软在地,失禁的污秽弄脏了华服,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马库斯·科明则仰天发出疯狂而绝望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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