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陈那句“再拿十万,不过分吧?”如同最后的审判,敲碎了虎哥心中所有的侥幸和抵抗。
他看着地上那个被揉成麻花的铁疙瘩,又看了看赵陈那看似和善实则深不可测的笑容,喉咙干得发不出一点声音。报警?报个屁的警!跟警察怎么说?说有人空手把我枪揉成了球,还找我要精神损失费?警察信不信另说,自己这持枪的罪名就先跑不了!
混了这么多年,虎哥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绝对的无力感和恐惧。这根本不是他能招惹的存在!
“不……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虎哥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大哥!前辈!是我有眼无珠!冲撞了您!我赔!我赔!”
他连滚带爬地对着身后那些同样吓傻的小弟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滚!都给我滚回去!找……找财务拿十万块!不!拿二十万!快点!”
他现在只想赶紧送走这尊煞神,钱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了!
那群小弟如蒙大赦,连地上的同伴都顾不上扶,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冲出雅间,瞬间作鸟兽散,只留下满地狼藉和瘫软如泥的虎哥。
赵陈满意地点点头,用下巴指了指金猛旁边空着的那个座位:“别在地上趴着了,像什么样子。来,虎哥,坐,一起吃点。看你这一惊一乍的,肯定也饿了。”
虎哥:“???”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打了他的人,讹了他的钱,还要请他吃饭?这什么路数?
金猛很听话地往旁边挪了挪,给虎哥让出点位置。邓有福表情古怪,想笑又不敢笑,只觉得师父这行事风格,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虎哥不敢违逆,战战兢兢地爬起来,小心翼翼地在那张椅子边缘坐了半个屁股,腰板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比小学生上课还规矩。他看着满桌的珍馐美味,却感觉如同嚼蜡,毫无胃口,只觉得如坐针毡。
赵陈仿佛没事人一样,继续招呼两个徒弟:“吃啊,别客气,菜凉了就不好吃了。猛子,特别是你,多吃点,刚才活动了一下,消耗大。”
金猛“哦”了一声,继续埋头苦干,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邓有福也勉强拿起筷子,但眼神时不时瞟向旁边僵硬的虎哥,这饭吃得真是……别开生面。
赵陈甚至还很“贴心”地给虎哥夹了一筷子葱烧海参,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尝尝,这海参烧得不错,挺入味的。压压惊。”
虎哥看着那块油光发亮的海参,喉咙动了动,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谢谢大哥……”
他机械地拿起筷子,夹起海参塞进嘴里,味同嚼蜡。
这顿饭,就在这种极其诡异的气氛下继续进行。赵陈师徒三人吃得津津有味,虎哥则如同受刑。
期间,有服务员听到动静想进来看看,被门口守着的(赵陈示意金猛稍微释放一点气息)无形压力给逼退了,只能赶紧报告经理。
经理过来一看这场面——满地狼藉,武器散落,一个社会大哥模样的壮汉如同鹌鹑般坐在那里,另外三人却吃得风卷残云——顿时也吓得不敢多问,只能祈祷别出人命。
好不容易等到赵陈放下筷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虎哥如同听到了天籁之音。
“嗯,吃饱了。”赵陈擦了擦嘴,对邓有福说,“有福,去结账。”
邓有福连忙起身,拿着那十万块钱去找服务员了。
虎哥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觉得这噩梦总算要结束了。
然而,赵陈下一句话又让他刚放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饭吃完了,接下来……”赵陈摸着下巴,看向虎哥,“虎哥,你看这大晚上的,吃饱喝足,是不是该去放松一下?我知道你们这行应酬多,肯定熟悉地方。走,带我们去泡个澡,解解乏。”
虎哥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还……还要去泡澡?!这特么是讹上瘾了?!
他哭丧着脸:“大……大哥,钱我马上让人送来,您……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赵陈脸色一板:“你这叫什么话?我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吗?这是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展现一下你的诚意和……本地特色服务。怎么?不愿意?”
他眼神扫过虎哥,虽然没什么杀气,却让虎哥感觉如同被洪荒猛兽盯上,浑身冰凉。
“愿意!愿意!我太愿意了!”虎哥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能请大哥洗澡是我的荣幸!我知道一家新开的‘碧海云天’,环境最好,服务最周到!我这就带您去!”
他现在只想赶紧满足这位爷的一切要求,然后永远不要再见到他!
很快,邓有福结账回来(花了小一万,主要是那几道硬菜和茶贵),虎哥的小弟也气喘吁吁地送来了二十万现金。
赵陈让邓有福把钱收好,然后起身,拍了拍虎哥的肩膀,笑眯眯地说:
“你看,这不就和谐了嘛。走吧,虎哥,前面带路。今天,你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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