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金猛在赵陈“慈祥”的注视下,继续与野鸡进行着艰苦卓绝的斗争,对《柔诀》的运用越发纯熟,偶尔甚至能徒手抓住惊慌飞起的山雀而羽毛不损,进步堪称神速。
赵陈则继续着他吃饭、睡觉、遛弯、逗徒弟的悠闲生活,仿佛那晚月下遛黄皮子的插曲从未发生过。
直到这天傍晚。
夕阳的余晖将山林染成一片暖金色,赵陈刚监督完金猛今日的“抓鸡考核”,两人正准备回木屋弄点吃的,忽然,赵陈脚步一顿,眉头微挑,看向了左侧那片茂密的灌木丛。
“怎么了,师父?”
金猛察觉到赵陈的异样,立刻警惕起来,肌肉微微绷紧。
“没事,”赵陈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来了个‘老朋友’。”
话音刚落,只听“窸窸窣窣”一阵响动,灌木丛分开,一只黄皮子钻了出来。
正是那天晚上被赵陈遛得差点吐血的那只!
不过,此刻它的样子与那晚的狼狈截然不同。
它依旧是那副黄褐色的皮毛,但油光水滑,仿佛精心打理过。
它人立而起,两只前爪背在身后(学得还挺像),小脑袋昂着,一双豆豆眼里不再是那晚的可怜兮兮,而是充满了愤懑、委屈,以及一种“我来讨个说法”的执拗。
它没有立刻上前,而是就站在灌木丛边,用一种控诉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赵陈。
金猛一看是只黄皮子,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疑惑。
这黄皮子……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对劲?
普通动物看到他们,早就吓得跑没影了,这只怎么还敢堵路?
而且那眼神,怎么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赵陈看着这只去而复返、还摆出一副兴师问罪架势的黄皮子,乐了。
他示意金猛稍安勿躁,自己则慢悠悠地走上前几步,在离黄皮子三四米远的地方停下,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它。
“哟,这不是那谁吗?”
赵陈语气轻松地打着招呼,“怎么着?那天晚上没溜达够,今天还想再来一轮?”
那黄皮子一听“溜达”俩字,浑身毛都差点炸起来,小爪子指着赵陈,“吱吱”乱叫,虽然说不出人话,但那激动愤慨的情绪表达得淋漓尽致。
赵陈掏了掏耳朵,仿佛嫌它吵:“别激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你说你,修炼也不容易,怎么还学人记仇呢?”
黄皮子更气了,手舞足蹈,比比划划,意思很明显:你遛了我一晚上,还戏弄我,最后直接跑了!这能不记仇吗?!
赵陈看着它那副样子,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我很讲道理”的姿态,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我那天晚上,好像也没惹你吧?
我就是自己个儿坐在石头上看月亮,是你自己突然冒出来,吓我一跳,还问我那种奇怪的问题。
严格来说,是你先骚扰我的,对吧?”
黄皮子一愣,挥舞的小爪子顿住了。
好像……是这么回事?
但它讨封不都这样吗?
赵陈不等它反应,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他继续说道,“从头到尾,我就跟你说了一句话,就是最后那句‘拜拜了,您’。
除此之外,我没骂你,没打你,没对你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吧?
你至于这么苦大仇深的吗?”
黄皮子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好像没错?
对方确实只说了那一句话,虽然那句话很气人。
赵陈伸出第三根手指,语气更加理直气壮:
“第三!”
他声音提高了一点,“我当时就是想自己溜达溜达,消消食。
是你!非要跟在我屁股后面追!我让你跟了吗?我邀请你了吗?没有吧?是你自己非要跟着我跑的,累成那副德行,能怪我吗?
这就像你自己非要追着汽车跑,最后摔倒了,还能怪汽车开太快?”
这一套歪理邪说,直接把黄皮子给干懵了。它的小脑袋瓜疯狂运转,试图理清这其中的逻辑:我没惹他?
他只说了一句话?
是我自己非要追的?
好像……好像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黄皮子感觉自己的CPU都快烧了,那股兴师问罪的底气,不知不觉间泄了一半。
赵陈看着它那副陷入逻辑混乱的样子,心里暗笑,准备给出最后一击。
他作势要伸出第四根手指,但顿了顿,又收了回去,摆了摆手,用一种“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的语气说道:
“至于这第四嘛……算了,就这样了。”
他这“四算了”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无形的杀伤力。
仿佛在说,我本来还有更多道理可以讲,但看你这样,我也懒得跟你掰扯了,你自个儿琢磨去吧。
黄皮子彻底呆住了。
它站在原地,小眼睛里的愤怒和委屈渐渐被一种巨大的茫然和自我怀疑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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