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字秘籍 第201章 明局长的困境

那天的晚宴异常热闹，几乎是我们自上州到来以来少有的盛会。除了小林临时有事未能到场之外，席间宾客络绎不绝，笑语不断。石哥亲自操刀，餐桌上摆满了色泽诱人的佳肴：红烧蹄膀，清蒸鲈鱼，香辣串串……香气扑鼻，令人垂涎三尺。酒过三巡，几位男士也开始略带醉意，谈笑风生，欢声阵阵，气氛似一团温暖的火焰，将亲情友情融化在热烈的夜色中。

娘亲还夸赞起石哥，说他自从进了省城，厨艺突飞猛进，变得油润可口，比以前更有章法了，还劝他多喝几杯。石哥露出一脸爽朗的笑：“酒越多越好，反正明天没事，休息也不用担心。”他的声音洪亮，笑声豪放，和空气中的欢快气息融为一体。

我一时大意，忘了明天是周日——本月难得四天假期就这样被冲淡掉。还以为加班能补休，心中暗叹自己太轻率。于是，端起茶壶，笑着说道：“我姐夫就不喝了，明天上午还得带依帆去看房子。石哥，来一大杯，我让依帆送你回去，好让你休息好。”

石哥点点头，毫不推辞，众人纷纷继续喝得畅快。洗完澡后，我觉得头晕沉沉，爬上床便沉沉入眠。夜里睡得格外安稳，直到天快亮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弹出几个未接来电——史厅、沈处、亦书的名字赫然在列。

我只好起身，将手机一一拨回。

电话那头，语气都差不多——无奈夹杂着几分疑问，像是在问我：“明局长，你在哪里？怎么回事？你抵达上州后，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们一声？”听到我说刚到这里，工作还不熟，他们似乎都有些担心。

我耐心解释：“刚到这里，事情多得让我手忙脚乱。以后一定多喝茶多聊聊天，也会多联系，麻烦你们别担心。”挂断后，我心里琢磨这些话是真是假。亦书的情况我不清楚，但可以理解——毕竟我平时不发朋友圈。史厅嘛，也能理解——自从师父出事后，他几乎消失了，少了许多联系。至于沈处，平时倒是有消息，知道我来了上州，喜欢保持一点联系。

于是，我觉得有必要找个机会，和沈处长聊聊。

我拨通了他的电话：“沈处长，好久不见。”我带着些调侃意味。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低沉的回应：“万老师，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我只是最近忙得喘不过气，没空联系你……对了，这么久你还没上省城？”

“遇到点麻烦。”他的语气沉重而含蓄。

我心头一紧：“详细说说吧。”

他滔滔不绝讲了半个小时，事情大致如此：子母山风景区的环境逐年改善，省厅要求市局选出一名先进个人。张局长私下找他谈话，建议把风景区的封闭管理和按劳计酬的成果由他负责。

我惊讶：“你负责建设局，哪知又扯到城管局的事？”

他略显无奈：“市里在搞改革，将环卫工作都挂到城管名下，城建和城管合并，我依然在其中。”

我苦笑：“一锅粥，听得我一头雾水。”

他继续说：“张局长还明确告诉我，这个方案是他出的，具体实行由我负责，材料审查由我把关。”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些不满：“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个提案是我先提出的，张局长也是为了帮我提拔，默认了这个方案。但如今，他得到了实惠，却翻脸无情，心术不正，争名夺利。”

我暗自叹了口气：“所以，现如今，两人关系激烈，领导左右为难，只得作罢，取消了先进个人的评选。”

“我也不便再提起你，不然反而对我不利。”明白叹了一口气，“现在两个老油子对立，我真想再跟你聊聊，却总是拿起手机又放下，和别人更谈不上联系。下班了就回家，整个人像掉进了泥潭一样，心里难受得不行。”

我安慰他几句，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忙。毕竟，我不在他们的体系内，又没有办法插手离间那两人。

他手段老辣，毫无廉耻，话语是别人照搬出来的，没有录音，也没有硬证，谁也不能判断是真是假。再者，他原来把那份功劳归于明所长，为升迁铺路，现在明所长早已晋升为明局长，却让明白成了“暗中使绊子”的人。此番片段，也让我忧心忡忡。

我担心，这样的内部斗争若继续蔓延，很可能直接伤及明白未来的仕途。正职若想孤立他，轻而易举——只要在工作中找到一些纰漏，再反映到市局那边，甚至让他丢掉一官半职。

脑海中浮现出明白的模样：他曾用真挚的眼神送我那鱼、腊味，给红包，答应帮我举办散文会，为我借钱还带我去找堂兄。这股侠义之气，让人敬佩。

其实，除了沈处长，我还觉得唯一能找到一些帮助的人也是他，至少能帮我略知些张局长的底细。毕竟，他担任财务处长，时常在张局面前“冷脸相待”，或许能借此为明白争取点生机。

我再次拨通了明白的电话，说：“局长，我还记得那次帮沈处长女儿算八字，我说她能考上985、211双料大学，后来怎么样了？”

“考上啦！”电话那头传来兴奋的声音，“真的考上了，真不赖！”

我笑着说：“慢慢来，到了时候我告诉你。”

又拨通了沈处长的电话：“处长，你好。昨晚喝多了，电话没有讲完。其实我还想聊聊你女儿的事，感谢你夸我算得准。”

“大师，你太客气了。”他笑着回应，“你预测得真准，果然帮我女儿找寻到好路子。”

我故作神秘：“其实，我还建议你女儿，别在学校谈恋爱。她的八字属于晚婚之相，要提前做好准备。”

没等我说完，他就打断我：“要不我们共同吃个饭？我也想跟你聊聊。”

我心里一阵欢喜：“好啊，早就想见你了！赶紧安排时间，我到你那边，咱们把空白补回来。”

“我已经联系了个地方，提醒你一声，稍后通知。”

……

中午时分，姐姐和姐夫满载而归，喜气洋洋。全家围坐，我静静听着姐姐讲述那次房产谈判的经过。

原来，房东是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拥有街上十多间门面房，唯一的女儿早已出国留学。老人靠收点房租过日子，生活自在逍遥。谈判顺利，原因在于高旭一见那幅墙上悬挂的行书，便被吸引。

“你写得不错啊！在哪学的？”老人笑着问。

高旭大方地说：“这些字虽然歪歪扭扭，但有点古意，雄浑峭拔，用心练了十几年，不算差。”

这一番话，立刻打动了老人。作为书法老师，老人平日里作品多次被批得歪歪扭扭、难看至极。高旭一句“古意”之词，令他豁然开朗，连忙抱住他，笑着说：“你是真懂行的！”

我望着姐夫的模样，心里暗暗想：果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地方越大，越有人赏识吧。

姐姐故作硬气：“这次，全靠他帮忙才搞得如此顺利嘛。”

我爹笑着端起一瓶酒：“喝点好酒庆一庆。”

中餐时，我努力克制自己，不想喝多，怕影响情绪。

姐姐兴奋地说道：“既然老人家这么通达，赶紧把地点安排妥当，画好图，年后装修索性就扯上了。”

这时，沈处电话打来，他在“赛江南”酒楼用餐，吃完还打算去楼上的茶馆继续聊聊。我心想：左清芬不是说今天要见我吗？也许她还在喝茶，也许她也在想我。

反正，明局长的事还得先搞定，那边的约会我可以推一推。推几次，人家自然会明白。

偏偏，这时左清芬的电话又一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