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谈鬼故事 第172章 琴音索命

“叮……”

一个冰冷的单音，在死寂中敲响。

我僵在门口，疯狂拉拽门闩的手停在半空。

冷汗浸透了我的后背。

“嘻嘻……”

那声轻笑再次响起，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紧接着，钢琴开始自己演奏起来！

低沉、缓慢、带着诡异颤音的旋律，如同送葬的哀乐，在琴房里回荡。

是那首《安魂曲》！

琴键自己起落，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弹奏。

我猛地回头——

只见月光下，那架老钢琴前，琴键正在自行起伏！

而琴凳上，空无一人！

不！不是无人！

在我眼中，那琴凳上，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穿着旧校服的透明轮廓！

她背对着我，低着头，长发披散，肩膀随着弹奏微微耸动。

“不……停下！”我嘶哑地尖叫，捂住耳朵。

但琴声如同魔音灌脑，直接钻进我的灵魂。

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心脏被无形的力量攥紧，几乎窒息。

琴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充满了怨毒和诅咒！

“呃啊……”我痛苦地跪倒在地，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随着琴声一点点被抽走。

我要死了……像林晚一样死在这里……

就在意识即将模糊的刹那，我瞥见墙角那张掉落的照片。

照片上的林晚，笑容似乎变得……诡异起来。

“叮……”

那一声孤零零的、冰冷的钢琴高音，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死寂的琴房里荡开一圈圈无形的涟漪，也狠狠敲击在我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我僵在门口，疯狂拉拽着锈死门闩的手，像被瞬间冻结，停在半空。冰冷的寒意从脊椎骨一节节爬升，直冲天灵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冷汗像打开了闸门，瞬间浸透了我单薄的校服后背，粘腻冰冷。

“嘻嘻……”

那声轻飘飘的、带着一丝玩味和残忍的笑声，再次从房间的某个角落响起，近得仿佛就在我耳边吹气。

没等我做出任何反应——

“咚……叮咚……咚……”

低沉、缓慢、带着一种不祥颤音的旋律，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音符连贯成曲，哀婉、阴森，如同送葬的队伍在黑夜中敲响的丧钟，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绝望和死气，在狭小的琴房里低沉地回荡，撞击着墙壁，也撞击着我的心脏！

是那首《安魂曲》！那首用血红色笔迹写下的《安魂曲》！

我浑身剧颤，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扭过仿佛生了锈的脖颈，看向房间中央。

月光惨白，照亮那架老旧的钢琴。

琴键正在自己起伏！

黑色的、白色的琴键，如同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按动，有序地、带着某种诡异的节奏，起起落落！没有人的钢琴，在自己演奏！

不！不是没有人！

在我的视线里，在那张猩红色的、空荡荡的琴凳上，一个模糊的、半透明的、穿着蓝白旧校服的轮廓，正由淡转浓，缓缓地浮现出来！

她背对着我，低着头，长长的、干枯的黑发披散下来，遮住了侧脸。她的肩膀，正随着那哀伤的旋律，微微地、有节奏地耸动着。她在弹琴！是林晚！她在弹奏这首为她自己，还是为我准备的《安魂曲》！

“不！停下！快停下！” 我发出嘶哑的、变调的尖叫，双手死死地捂住耳朵，指甲几乎要抠进头皮里！我不想听！这声音是诅咒！

但毫无用处！那诡异的琴声仿佛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我的脑髓深处响起！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进我的耳膜，钻进我的神经，搅动着我的灵魂！

一阵剧烈的眩晕感袭来，我眼前发黑，天旋地转。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冰冷的大手死死攥住，疯狂地抽搐、痉挛，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呼吸变得极其困难，胸口憋闷得仿佛要炸开，我张大嘴巴，却吸不进一丝氧气！窒息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我！

“嗬……嗬……” 我像一条离水的鱼，徒劳地抽动着喉咙，身体失去所有力气，双腿一软，“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膝盖磕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传来钻心的疼痛，但我已经感觉不到了。

琴声开始加速！旋律变得急促、尖锐，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疯狂的诅咒！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哭泣、在咆哮！我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随着这索命的琴声，被一点点地从身体里抽离！体温在迅速流失，四肢开始冰冷、麻木。

我要死了……就像十年前那个夜晚，林晚学姐一样，莫名其妙地死在这间冰冷的琴房里……

意识如同风中的残烛，明灭不定，即将被彻底吹熄。在视线彻底被黑暗吞噬前的最后一刹那，我涣散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了墙角——那里，静静地躺着那张我从琴凳夹缝里摸出来的、泛黄的旧照片。

照片上，穿着旧校服、坐在钢琴前微笑的林晚……

她的嘴角……那原本羞涩纯净的弧度，不知何时，竟然向上咧开了一个极其僵硬、诡异的……笑容！充满了恶意和嘲讽！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也仿佛穿透了照片，直勾勾地“盯”着垂死的我！

她在笑！她在看着我死！

“呃……” 最后一丝意识被无边的黑暗和冰冷彻底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