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宋：从溺亡奸臣子开始 第26章 书房炼狱，魂契初烙

蔡攸的书房，深藏在府邸最幽静的院落深处。厚重的紫檀木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空气里弥漫着清冷的檀香，光线被深色绒布窗帘过滤得异常昏暗，营造出一种压抑而私密的氛围，仿佛一座精心布置的审讯室。

王癸香被一个气息阴冷的黑衣影卫（铁鹞）引至书房外。铁鹞如同没有生命的影子，沉默地审视了她片刻，那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皮囊，看到灵魂深处的恐惧和渴望。王癸香强自镇定，心脏却擂鼓般狂跳。终于，铁鹞无声地推开了沉重的房门。

书房内，蔡攸并未坐在那张象征着权力的巨大书案后。他背对着门，负手而立，正凝视着墙上悬挂的一幅巨大的北宋舆图。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奇特的符号，山川河流、城池关隘，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诡谲感，无声地昭示着主人的野心。

王癸香踏入书房的瞬间，连日来积压的恐惧、屈辱、绝望以及对丈夫的担忧，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她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扑倒在地，几乎是爬行着向前，泣不成声，声音嘶哑破碎：

“蔡大人！蔡少保！求求您！求您大发慈悲，救救秦桧！救救我那苦命的官人！”她抛弃了所有的矜持和贵妇的体面，只剩下最原始、最卑微的哀求，“只要……只要您肯救他！妾身……妾身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任何代价啊！求您了！”

哭声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带着令人心碎的绝望。

蔡攸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戴着一张完美的玉质面具。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王癸香，眼神平静得可怕，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冰冷的审视。

他没有立刻回应她的哭求，而是用一种近乎冷酷的、剖析般的语气，慢条斯理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王癸香的心上：

“王夫人，起来说话。在本官这里，眼泪不值钱。”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秦桧，秦会之。转运使贪墨修河款，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他作为属官，知情不报，甚至可能参与分赃，此为渎职贪墨之罪一。转运使倒台，为求自保，攀咬于他，此为墙倒众人推之局。朝中早有人看他不顺眼，欲借此良机除之而后快。王夫人，你四处奔走，可曾想过，为何连你娘家太原王氏，都对你闭门不纳？”

他向前踱了一步，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压下，让王癸香几乎窒息。

“因为，他们怕了！怕引火烧身！秦桧的案子，就是一口烧红的油锅，谁碰，谁就得掉一层皮！他的命，现在就像狂风里的残烛，随时都会熄灭。而你——”蔡攸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王癸香灵魂深处，“王夫人，本官问你，你又能拿出什么？值得本官去冒这天下之大不韪，去拂逆‘国法’的威严，去得罪那些铁了心要他死的人？嗯？”

他微微俯身，靠近王癸香，强大的精神威压如同实质的牢笼：“你引以为傲的太原王氏嫡女身份？在权势面前，不过是一层随时可以剥落的虚饰！你这几日如同丧家之犬般四处碰壁，可曾体会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想想秦桧在刑部死牢里吧。阴暗，潮湿，鼠蚁横行。那些狱卒，为了撬开他的嘴，为了讨好某些人，会对他做什么？鞭挞？拶指？烙铁？还是更不堪的折磨？”蔡攸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精准地描绘着最恐怖的画面，“再想想，如果他死了。你，王癸香，一个罪臣之妇，娘家厌弃，世人唾骂。你的余生，会怎样？流落街头？被卖入教坊司？或者……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偌大的东京城？”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王癸香早已脆弱不堪的精神防线上。她浑身剧烈地颤抖，牙齿咯咯作响，连哭泣都忘了，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望。蔡攸的话语，彻底撕碎了她所有的伪装和幻想，将她推入了更深的、无法逃脱的黑暗深渊。她的意志，如同沙堡般迅速崩塌。

“不……不要……救他……求你……救他……”她只能发出破碎的、无意识的呓语，眼神涣散，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看到王癸香彻底崩溃，精神防线完全瓦解，蔡攸眼中才掠过一丝掌控全局的满意。他再次俯身，这一次，距离更近，声音却带上了一种奇异的、仿佛能催眠的蛊惑力：

“救他？不难。”他轻轻吐出这几个字，如同天籁，瞬间吸引了王癸香所有残余的意识。“但救他之后，他秦桧，就不再是过去的秦桧。你王癸香，也不再是过去的王夫人。你们夫妇的性命，从今往后，便系于本官一念之间。”

他盯着王癸香空洞的眼睛，施加着强大的精神烙印：“你们要做的，是绝对的忠诚！绝对的服从！没有疑问，没有迟疑！而你——”他加重了语气，如同下达最终的审判，“你要成为本官安插在秦桧身边的眼睛！成为套在他脖子上最牢固的锁链！确保他的一举一动，皆在本官掌控之中！确保他永远不敢，也不能生出丝毫二心！王癸香，你能做到吗？用你的灵魂起誓，你能做到吗？”

书房内死寂一片，只有檀香袅袅和王癸香粗重绝望的喘息。蔡攸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睛，仿佛有无穷的吸力，要将她的灵魂彻底吞噬。救秦桧的执念，压倒了一切恐惧、屈辱和尊严的考量。

她看着那双眼睛，仿佛看到了唯一的生路，尽管那生路通向的可能是更深的奴役。她闭上眼，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无比沉重地点下了头，泪水无声地滑过肮脏的脸颊，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能……妾身……能做到……”声音微弱如蚊蚋，却如同签订了一份出卖灵魂的契约。

蔡攸直起身，脸上那丝难以捉摸的笑意终于清晰地浮现出来，带着猎人捕获珍贵猎物的满足。他轻轻拍了拍手。

书房门无声打开，铁鹞如同幽灵般出现。

“带王夫人下去，好生安置。”蔡攸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淡漠，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灵魂交易从未发生。

王癸香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瘫软在地，被两名不知何时出现的、面无表情的侍女（胭脂虎卫）一左一右架起，拖出了这间如同炼狱的书房。

书房门重新关上。蔡攸踱步到那幅巨大的舆图前，手指精准地点在“东京汴梁”的位置上，轻轻敲击着，眼神幽深冰冷。又一颗重要的棋子，以灵魂为代价，落入了他的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