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了血腥的婚宴!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鲜血滴落的“嗒…嗒…”声,如同丧钟敲响。
蔡攸缓缓松开扣住雅子腕骨的手,那只手转而执起她那只因恐惧与剧变而微微颤抖的、冰凉的手。他牵引着这只手,如同引导着祭品伸向祭坛,缓缓按向置于金案之上、象征着倭国至高权柄的黄金菊花纹国玺金印!
“嗡——!!!”
当雅子冰凉颤抖的指尖触碰到那冰冷沉重的金印印钮时,印钮中央那朵象征着皇权的巨大菊花纹饰,竟发出一声低沉诡异的机括嗡鸣!紧接着,“咔哒”一声脆响!菊花纹饰如同绽放的花瓣般,猛地向四周弹开!露出了印钮内部一个深藏的暗格!
暗格之中,静静躺卧着半块通体黝黑、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的青铜虎符!符身之上,以古拙的秦篆阴刻着四个杀气腾腾的大字——“如朕亲临”!字槽深处,早已被不知是前任倭皇还是历代权臣的陈年血垢浸染得黑红发亮,散发出浓烈的血腥与腐朽气息!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虎符侧面那如同猛虎獠牙般狰狞的榫卯齿牙缝隙深处,赫然还粘连着几片早已干枯发黑、如同虫蛀般的指甲碎屑!仿佛是被硬生生从某位帝王或权臣的指骨上剜抠下来!
“嘶啦——!!!”
一声裂帛般的巨响!杨再兴猛地踏前一步,双手抓住自己胸前早已被血污浸透的战袍,狠狠向两侧撕裂!坚韧的布料如同纸片般被撕开!露出了他那如同古铜浇铸、布满新旧伤疤的雄壮胸膛!
在心脏正上方,那虬结的肌肉与跳动的血脉之间,赫然镶嵌着另外半块青铜虎符!符身深深陷入皮肉,边缘与血肉紧密相连,甚至能看到新生的粉红色肉芽包裹着冰冷的青铜边缘!符槽周围,凝结着一层厚厚的、呈现出灰白色结晶状的盐晶血痂——那正是出征硫磺岛血战时,被咸涩海水反复冲刷、又被烈日暴晒后凝固的战场印记!
蔡攸执起雅子那按在金印上的手,牵引着她,将印钮暗格中的半块虎符取出。然后,他握着这只手,如同握着开启地狱之门的钥匙,缓缓地、坚定地,将虎符递向杨再兴胸膛上那半块符身!
“嗒——!!!”
两半虎符的榫卯齿牙在接触的瞬间,发出一声清脆、短促、却如同饿虎合拢巨颚般的锁死声!严丝合缝!浑然一体!一股冰冷、霸道、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凶煞之气,瞬间从合一的虎符中弥漫开来!
“嗡——!!!”
更加惊人的异变骤生!虎符之上,那双以罕见东珠镶嵌的虎目,在符身合一的刹那,猛地爆射出两道刺目欲盲、如同实质的惨白寒光!寒光如同两柄冰冷的利剑,直刺雅子内亲王因惊骇而圆睁的瞳孔深处!
“呃——!”雅子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下意识地闭眼!那光并非幻觉!而是虎符内部暗藏的水银,在人体体温的传导下瞬间升温、沸腾、剧烈膨胀!沸腾的水银蒸汽在密闭的符腔中冲撞,最终从虎目东珠内部极其细微的孔道中猛烈喷射而出!形成两道凝聚了高温与剧毒水银蒸汽的致命光束!
“此符控十万镇倭军。”蔡攸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冰冷得不带一丝波澜。他伸出食指,指甲如同锋利的刻刀,缓缓刮过合体虎符侧面一处极其隐秘的微雕凹痕——那是一个笔画纤细、却深及符体内部的“雅”字刻痕!
“嗤——!”
指甲刮过,带起一溜细碎的金粉(符体表面镀金)与暗红色的血垢碎屑!蔡攸指尖沾着这混合着金粉与血垢的污物,如同蘸墨,缓缓地、精准地,将其涂抹在虎符关节处一个形如獠牙咬合的凹槽之中!
“齿断则符碎,军散如烟!”蔡攸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此乃血契,永世不渝!”
影秀赎罪
富士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在夕阳的映照下,如同燃烧的熔金,将整个京都御所笼罩在一片肃杀的金红之中。浪人首领上泉信纲,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剑圣,此刻如同最卑微的奴仆,双膝深深陷入铺满落樱的泥土之中。他双手高举过头顶,掌心托着一柄狭长、幽暗、仿佛能吸尽所有光线的武士刀——“影秀”!
刀身如镜!光可鉴人!然而,镜面之中倒映的,并非持刀者的面容,也非漫天血樱,而是一片璀璨夺目、如同星河倒悬的奇异景象——那是石见银矿深处,无数矿工在倭寇皮鞭驱赶下,日夜不息挖掘矿脉时点燃的松明火海!火光在幽深的矿洞岩壁上跳跃、反射,最终汇聚成一片流动的、燃烧的星河!这景象并非幻术,而是刀镡处暗藏的一片薄如蝉翼、纯净无瑕的水晶透镜,以极其精妙的角度,折射了远在百里之外的矿场火光!
“此刀……”上泉信纲的声音嘶哑、颤抖,如同破损的风箱,“斩明商船三十六艘……妇孺老幼……血染东海……”他托刀的双手因用力过度而青筋暴突,包裹刀柄的鲨鱼皮早已被经年累月的血手汗浸透、腐蚀,散发出浓烈的腥臊与腐朽气息,“今献镇倭营……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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