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意志与萝莉邪神 第82章 监视者前哨

无数破碎的星辰残骸，如同巨神被撕裂的尸骨，无声地悬浮在真空之中。冻结的能量乱流像蜿蜒的冰川，凝固在时间的长河里，折射着远方恒星投来的、有气无力的微光。巨大的大陆板块碎片上，依稀可见扭曲的金属骨架和风格迥异的建筑残垣，诉说着万古之前此地曾有过的辉煌与生机，如今却只剩下一片令人心悸的荒芜。

顾离、白小小、苏沐雨以及李清风，四人悬浮在这片无垠废墟的边缘。相较于身后那点缀着恒星的深邃幕布，眼前的星骸之海更像是一道横亘于宇宙间的巨大伤疤，充满了破灭与终结的气息。

“这里……就是先祖陨落之地吗？”苏沐雨望着眼前蔓延至视线尽头的破碎景象，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血脉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悲鸣，仿佛在与这片古战场残留的意志共鸣。她手中紧握的“星辰引”令牌，此刻正发出持续而强烈的嗡鸣，温润的光芒如同心脏般搏动，坚定不移地指向星骸之海最深处那片最为黑暗、能量残留也最为混乱的区域。

那里，即便是顾离的混沌神识探入，也能感受到一种粘稠的阻力，那是至高法则碰撞后留下的永久“伤疤”，以及一种如同附骨之疽、历经万年仍未完全散去的“吞噬”气息。属于噬界仙君的力量烙印，即便只是一道投影所留，也恐怖如斯。

“是战场边缘。”顾离平静地纠正，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数残骸，看到了万年前那场惊世之战的一角，“真正的核心战场，在更深处。那里的规则……是破碎且扭曲的。”

李清风面色凝重，他虽未亲历，但仅凭这弥漫星海的死寂与残余的威压，就已让他这位新晋仙境感到仙魂摇曳，如同蝼蚁面对天威。他暗自凛然，对顾离之前所述的金仙、仙王之境，有了更为直观的敬畏。

白小小皱了皱小巧的鼻子，银眸中闪过一丝本能的厌恶：“离哥哥，这里的气息……好难闻，像是有东西坏掉了很久很久，还沾上了讨厌的臭味。”她所指的，正是那隐晦的噬界残留。

“嗯，是‘吞噬’的痕迹。”顾离揉了揉她的头发，混沌气息自然流转，将那股令白小小不适的气息隔绝开来。

几乎在他们观察这片星骸之海的同时，数道冰冷、精准且不带任何感情的探测波动，从几个不同的方向扫掠而来。这些波动源自星骸之海深处，那些隐约可见的、非自然形成的巨大人工结构——观察者的“前哨站”。

波动重点锁定了顾离手中的星辰引令牌，以及苏沐雨眉心的印记。它们在四人身上反复扫描，尤其是对顾离，探测波试图深入，却如同泥牛入海，无法激起丝毫涟漪，反而被一股更深邃、更本源的力量悄然同化、吸收。

顾离并未阻止这些探测，他甚至主动收敛了自身大部分威压，仅流露出约等于此界“融道境”（对标渡劫）初期的能量层级。他需要接触观察者，但并非以碾压的姿态，至少在摸清其底细和目的之前，保持一定的“合理性”更为有利。一个过于强大的、无法理解的存在，只会引来最高级别的警惕和不可预测的反应。

片刻的沉寂后，一道经过精密编译的信息流，以某种超光速通讯技术，直接投射到顾离等人所在的虚空区域，并在他们的感知中自动解码成可理解的内容：

“识别：星骸古径信标‘星辰引’持有者。识别：次级观察单位‘标记个体’。”

“遵循《古径监视者协议》第7条，现引导信标持有者及关联个体前往‘第七前哨站’进行潜在威胁评估与信息登记。”

“警告：禁止在引导区域内进行高能量级活动。警告：遵守前哨站安全条例。”

“坐标已传输。请在三个标准宇宙时内抵达。逾期未至，将视为潜在敌对目标，启动清除程序。”

信息流简洁、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仿佛在对待某种需要管理的物品或实验样本。同时，一组清晰的时空坐标印入顾离的脑海，指向星骸之海中一个相对靠近边缘、形如多重金属圆环嵌套的巨大结构体。

“清除程序？”白小小撇了撇嘴，银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它们想清除谁？”

苏沐雨面露忧色：“主人，这明显是陷阱。它们要将我们引入其控制范围。”

李清风更是紧张起来，他能感觉到那前哨站散发出的科技与能量混合的威压，远超他理解范畴。

顾离神色不变，淡淡道：“陷阱与否，取决于实力。它们欲评估我们，我们亦需观察它们。这‘第七前哨’，正是了解所谓‘观察者’与‘噬界’关联的窗口。”

他并未完全按照传输坐标进行空间跳跃，而是根据坐标方位，结合星辰引的指向以及自身对空间结构的洞察，自行构筑了一条更为稳定、路径也更短的混沌通道。通道色泽暗红，边缘处有细微的规则波纹荡漾，确保不会留下容易被追踪的痕迹。

一步踏出，四人已跨越亿万公里，直接出现在那被称为“第七前哨”的巨大金属圆环结构之外。

近距离观看，前哨站更显宏伟与冰冷。巨大的金属环体上布满了各种传感阵列、能量发射器和防御炮塔，风格极简而高效，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唯有功能性的冷酷。环体中央，是一个不断旋转的、如同漩涡般的能量屏障，似乎是其主要入口。

顾离等人的出现，立刻引来了更为密集的扫描。片刻后，漩涡屏障开启了一道仅容数人通过的通道，内部是泛着金属冷光的通道，看不到尽头。

“请依照引导路径前行，勿要偏离。”冰冷的指令再次响起。

顾离牵起白小小的手，率先踏入。苏沐雨与李清风紧随其后。通道内部空间广阔，两侧是光滑如镜的金属壁，倒映着他们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经过严格过滤的、缺乏生气的能量气息，与外界星骸之海的死寂截然不同，这是一种被高度控制的“秩序”下的死寂。

行走其间，能感觉到无数隐晦的探测机制在持续运作，分析着他们的生命体征、能量构成、神魂波动乃至最细微的情绪变化。顾离将自身气息稳定在“融道境”，白小小则一如既往地难以测度，苏沐雨的观察者印记成了通行证的一部分，而李清风则被标记为“附属低等战力单位”。

通道尽头，是一间巨大的球形大厅。大厅中央，悬浮着一个由无数光点构成的复杂星图，正是这片星骸之海及周边星域的缩略模型。星图周围，空无一人，只有几个漂浮的、如同水母般的半透明能量体，它们似乎是前哨站的智能接口。

“欢迎抵达第七前哨站，信标持有者。”一个合成的、毫无起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开始潜力及关联度评估。”

没有寒暄，没有询问，直接进入主题。

“评估第一项：能量本质与潜力层级。”

一道粗大的纯白色能量光柱从天而降，将顾离笼罩其中。光柱中蕴含着强大的分析力场，试图解析顾离的力量根源。

顾离心念微动，模拟出基于此方宇宙规则的、纯净的“源初之气”（混沌之气的低级显化），并展现出接近融道境巅峰的能量强度与质量。光柱闪烁片刻，数据流在周围的能量体上快速滚动。

“分析结果：能量属性‘未知高等变种’，纯度：极高。潜力评估：甲上。符合‘古径探索者’基础标准。”

“评估第二项：规则亲和与抗性。”

大厅环境骤变，四周模拟出各种极端规则环境——极致重力、空间撕裂、精神侵蚀、元素风暴……甚至模拟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仿制的“噬界”吞噬之力。

顾离在其中闲庭信步，周身源初之气自然流转，将种种规则影响或抵消、或适应、或吸收。尤其是在面对那仿制吞噬之力时，他刻意让自身的能量出现一丝“凝滞”，表现出一定的“抗性”，但并非完全免疫，显得更为“合理”。

“规则适应性：极优。对‘噬界’残留规则抗性：中等偏上。评估：优秀。”

“评估第三项：信息承载与因果关联。”

数道无形的信息流试图连接顾离的识海，其中混杂着关于星骸古径的历史碎片、噬界者的模糊信息、乃至一些混乱的低语，试图诱发心魔或探测其记忆深处。

顾离的混沌神识如同最深的海渊，将这些信息流尽数吞噬、分解，未起丝毫波澜。至于因果，他自身就是更高于此方宇宙规则的存在，这些探测连他因果线的边缘都无法触及。

“信息承载能力：超出探测上限。因果线：…无法捕捉，存在高维干涉残余（标记）。”合成声音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微弱的迟滞。

三轮评估结束，大厅恢复了原状。

“评估完成。个体潜力：极高。与‘噬界’关联度：未检测到直接关联，存在间接接触痕迹（指向星辰引）。综合评定：具备‘古径探索者’资格，风险等级：可控。”

合成声音宣布结果，语气依旧冰冷，但内容似乎缓和了许多。

“现根据协议，开放部分‘星骸古径’非密级历史资料，并提供基础补给与星图更新服务。请问，信标持有者，你是否接受‘古径监视者’的临时雇佣协议，前往K-7区域侦查异常能量波动？”

一个光屏在顾离面前展开，上面罗列着雇佣条款，包括任务内容、报酬（一些科技物品或能量块）、以及行为限制。

顾离看都未看那雇佣协议，直接开口，问出了他真正关心的问题：“‘噬界仙君’，如今在何处？”

大厅内骤然一静。

就连那些漂浮的能量体，也似乎凝固了一瞬。

“……权限不足。该信息涉及最高监视序列，非你等可接触。”合成声音拒绝回答，带着一丝警告。

“那么，‘观察者’在此设立前哨，监视古径，目的为何？仅为防范‘噬界’？”顾离再问，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这冰冷的金属墙壁，看到其背后的操纵者。

“执行《古径监视者协议》。维护星域稳定，清除不可控威胁。你的问题已超出可回答范围。”合成声音变得生硬，“请选择是否接受雇佣协议，或在三个标准时内离开前哨站管制区域。”

顾离知道，从这低级前哨和呆板的智能接口处，已难获得更深层的信息。他不再多问，转身便走。

“我们走。”

白小小立刻跟上，苏沐雨和李清风也松了口气，连忙紧随。

离开那球形大厅，沿着来路返回。就在他们即将走出通道，回到星骸之海时，顾离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的目光扫过通道一侧光滑的金属墙壁，在那完美的倒影之下，他的混沌神识捕捉到了一丝被极力隐藏的、与苏沐雨眉心印记同源，但更加深沉、更加古老的“观察者”意志的惊鸿一瞥。

那意志……带着一种纯粹的、非人性的“观察”与“记录”特性，仿佛一台绝对理性的机器，但在其核心深处，却又隐含着某种更复杂的、近乎“法则”般的意图。

它似乎一直在暗中注视着评估过程，直到此刻，才因顾离那直指核心的问题而流露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关注”。

顾离心中明了。这“第七前哨”乃至整个“古径监视者”协议，恐怕都只是表象。真正的“观察者”，其目光或许早已投向了更广阔的棋盘。它们监视噬界，或许并非为了正义或保护，而是出于某种更宏大的、未知的目的。

四人走出前哨站，重新置身于星骸之海的荒芜背景中。身后的金属圆环结构缓缓闭合入口，恢复了那冰冷而拒人千里的姿态。

“离哥哥，我们现在去哪里？直接去令牌指的地方吗？”白小小问道，她对那前哨站毫无好感。

顾离取出光芒更盛的“星辰引”，令牌坚定地指向古战场核心方向。

“嗯。”顾离颔首，“仙王遗念指引之处，必有线索。至于‘观察者’……”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巨大的前哨站，眼中混沌之色流转。

“……它们既然选择了‘观察’，那便让它们好好看着。”

话音落下，他周身混沌气息再次涌动，这一次不再有任何掩饰，一道更加幽深、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通道在身前展开，通道的另一端，直接指向那片规则破碎、吞噬气息残留的核心区域！

他一步迈入，带着白小小三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第七前哨站的内部，那合成的冰冷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是在进行更高权限的汇报：

“报告：目标‘信标持有者-未知个体’已离开。评估数据已上传至‘主脑’。”

“特殊备注：该个体能量本质存在高度伪装，真实层级无法探测。其对‘噬界’及我方目的存在超出预期的认知。建议：提升该个体及其关联单位监视等级至‘深红’，并上报至‘寂静回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