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鲁放出的几个微型侦察机器人如同金属甲虫,悄无声息地滑入黑暗。
他手中的平板屏幕上,立刻分割出几个带着夜视绿光的画面。
画面显示,下面是一段陡峭、粗糙的水泥阶梯,通往一个相对开阔些的空间,像是个地窖或小型储藏室。
夜视画面里,能看到一些杂乱堆放的木箱、破旧家具的轮廓,以及……地面上几滴更为清晰、在夜视镜头下呈现暗色的新鲜血滴,延伸向地窖更深处另一个黑洞洞的门口。
“下面空间不大,暂时没看到活人,但有新鲜血迹指向里面。”鲁鲁快速低语。
“准备下去。”林风示意。既然已经来了,没有退缩的理由。
97号点点头,第一个踏上阶梯,枪口和手电光束警惕地指向下方。林风紧随其后,鲁鲁收起平板,拿起一个改造过的霰弹枪式样的武器,24号殿后,顺手还把酒馆那破门给虚掩上了,隔绝了外面微弱的光线。
阶梯不长,大约十几级。踏下最后一级,他们正式进入了这个地下空间。
空气更加浑浊阴冷,手电光束切割开黑暗,照亮了飞舞的尘埃和破败的杂物。血迹断断续续,滴落在积灰的地面上,指向地窖另一头一扇半开着的锈蚀铁门。
97号打了个手势,示意保持安静,侧耳倾听。除了他们自己压抑的呼吸和心跳,地窖深处似乎传来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电子噪音?像是老式收音机调频时发出的那种“滋滋”声。
“有声音。”她用手语示意。
四人屏息,呈战术队形,缓缓靠近那扇铁门。铁门虚掩着一条缝,里面透出的光线极其微弱,似乎是某种低功率的应急灯。
就在97号准备伸手推门的瞬间——
“砰!”
一声闷响,并非来自门内,而是来自他们侧后方,他们刚刚下来的阶梯上方!活板门被猛地关上了!紧接着是重物拖拽和落锁的金属摩擦声!
“操!中计了!”24号反应最快,转身就想冲回阶梯,但已经晚了。活板门显然被从外面锁死或顶住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们面前的铁门被“哐当”一声从里面完全拉开!
数道强光手电光束如同利剑般刺出,瞬间剥夺了林风等人的部分视觉!光束后方,隐约能看到几个人影,枪口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齐齐对准了他们!
“别动!”
“放下武器!”
“手举起来!”
几声厉喝在封闭的地窖里回荡,带着明显的威胁和一丝……熟悉感?
林风强忍着眼睛的刺痛和心跳的狂飙,努力适应光线,看向光束后方的人影。对方似乎也在辨认他们。
“是你们?”一个带着诧异的声音响起。
林风眯起眼睛,终于看清了说话者——那醒目的明黄色夹克,橙红色的寸发,脸上还带着焰心馆激战留下的新鲜擦伤,不是那个玩棒球的夹克青年又是谁?
他手里没拿棒球棍,而是端着一把紧凑型冲锋枪,枪口正对着林风的胸口。
在他身后,是铁塔般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黑龙,以及推着眼镜、脸色苍白的斯文男人长林。那个双马尾少女阿桑不见踪影,可能已经折损在焰心馆,也可能在外面。
“妈的,真是冤家路窄!”夹克青年啐了一口,眼神不善地在林风几人身上扫过,“你们这帮阴魂不散的家伙,怎么也摸到这老鼠洞里来了?”
“看来不止我们查到这了。”林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管被数把枪指着,他依旧没有放下手中那把从商场带出来的手枪,但手指离开了扳机护圈,示意自己没有立即攻击意图。
夹克青年,眯起了眼睛,似乎在评估林风的话。
他看了一眼身后受伤的同伴,又看了看林风身后虽然紧张但同样摆出防御姿态的97号、鲁鲁和24号,尤其是注意到鲁鲁手里那造型奇特的“劝退器”和24号腰间可疑的金属扣环,眼神中的凶狠稍微收敛了一点,但警惕丝毫未减。
“少他妈套近乎。”青年冷哼一声,枪口却微微下垂了几度,“阿锋。你们来这鬼地方干什么?”
“来找渡河,或者他留下的线索。看来我们的目标一致。”林风简单的回答道。
“渡河?”阿锋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丝讥诮,“那个缩头乌龟?我们也是来找他的,不过看来……有人比我们快了一步。”他侧身,示意林风看向铁门内的空间。
林风小心地挪动脚步,在手电光束的交错中,看清了门内的情形。
那是一个更小一些的房间,更像是个简陋的工作间或通讯室。
墙壁上钉着一张巨大的、手绘的恶之都地图,地图上标记着密密麻麻的红点和连线,许多区域被重点圈出,其中旧城区被涂成了深红色。
房间中央有一张破桌子,上面散落着一些纸张、电子零件和一个被砸碎的老式电报机。地上除了灰尘,还有一滩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血迹,以及几枚散落的弹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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