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子成长记 第169章 真相的碎片

警车红蓝交错的警灯像两道锋利的光刃，划破西郊工厂凝滞的空气。周雨桐戴着手铐被押上车时，突然转头冲林小满露出个诡异的笑，那抹猩红的唇角弧度让他后背瞬间渗出冷汗，仿佛有无数蚂蚁顺着脊椎往上爬。老陈递来的矿泉水瓶在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 “咔咔” 声，瓶身凝结的水珠蜿蜒而下，在虎口处汇成小小的水洼，像极了他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未落的泪。

回到家时，防盗门在身后重重撞上的闷响惊得他浑身一颤。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满地陶瓷残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破碎的瓷片像极了他千疮百孔的心。茶几边缘的反光突然刺入眼帘，半枚银色袖扣卡在缝隙里，边缘刻着的 “ZH” 字样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林小满颤抖着戴上白手套，用镊子夹起袖扣的瞬间，仿佛触摸到了潘多拉魔盒的滚烫边缘，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几乎要冲破肋骨的束缚。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尖锐的震动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前台小妹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听筒里飘出来：“林哥… 周姐工位被撬开了，满地都是烧过的纸灰…” 林小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钥匙串在慌乱中掉落在地，他蹲下去捡时，额头重重磕在茶几角，钻心的疼痛反而让他清醒了几分。

冲进办公室的刹那，浓烈的焦糊味几乎让他作呕。周雨桐的抽屉大敞着，碎纸片像被龙卷风肆虐过的枯叶般铺满地面。林小满的目光突然被一张撕成四瓣的照片牢牢钉住 —— 照片里周雨桐依偎在西装男人怀里，指甲上的红色美甲在五星级酒店璀璨的灯光下格外刺眼。男人胸前的工牌上，“XX 集团” 四个烫金字像毒蛇的信子，轻轻吐在他的心头。

“不可能… 这不可能…” 林小满跪在地上喃喃自语，锋利的纸边在指尖割开细密的伤口，鲜血渗出来，在碎纸片上晕开一朵朵诡异的红梅。在抽屉夹层深处，他摸到一张皱巴巴的收据，日期栏 “7 月 15 日” 的数字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他最后的侥幸 —— 那正是老陈失踪前的最后踪迹。

城西私人诊所的走廊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消毒水味，夕阳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进来，在地面切割出一道道明暗交错的光影。值班护士警惕地抱起双臂，胸前的工牌随着动作轻轻摇晃：“没有患者家属签字，我们不能泄露任何信息。” 林小满突然从钱包夹层抽出老陈年轻时穿军装的照片，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他救过我的命，求求你…”

护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左右张望后压低声音：“那天下午四点… 那个女人戴着大墨镜，说自己是病人侄女。老先生按着胸口，嘴唇都发紫了…” 话音未落，林小满只觉眼前炸开无数金色光点，扶着墙才勉强站稳。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去年冬天老陈犯病时，正是他背着老人狂奔三公里去的医院。

深夜的书房寂静得可怕，台灯昏黄的光晕里，无数尘埃在疯狂起舞。林小满把所有线索铺满桌面，照片、收据、袖扣，还有从周雨桐电脑里恢复的加密文件。当 “洗钱”“假合同” 等字眼在屏幕上接连跳出时，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喉咙里腥甜翻涌 —— 原来人在极度恐惧时，真的会尝到血的味道。

窗外突如其来的玻璃碎裂声惊得他撞翻了椅子。当他冲到窗边时，只看到翻墙离去的黑影扬起的衣角，月光下，裹着纸条的鹅卵石静静躺在草坪上，字迹潦草得像是垂死之人的绝笔：“别查了，命比真相重要。” 林小满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肉里犁出四道血痕，他突然狂笑起来，笑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野猫。

XX 集团大楼的旋转门像吞噬一切的巨兽，林小满攥着文件袋的手掌全是冷汗。保安的对讲机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在他听来却像是死神的低语。当他掏出打印的合同，说出 “三千万资金漏洞” 时，会客室空调出风口的风声突然变得尖锐刺耳，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发出警告。

“年轻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张总转动着手中的雪茄，烟灰落在波斯地毯上，烫出一个个焦黑的洞。林小满把照片狠狠拍在茶几上，照片边缘割破了他的虎口，鲜血渗出来，在张总惊愕的表情上晕开：“张总，需要我把这些发给纪委，还是您夫人？”

暴雨倾盆而下的夜晚，林小满站在公交站台，雨水顺着伞骨汇成瀑布，却冲不掉手机屏幕上彩信带来的寒意。照片里，老陈躺在病床上，插满管子的手背上，淤青的针孔密密麻麻，像极了周雨桐曾经在他手臂上留下的牙印。短信框里的八个字 “敢说出去，他必死” 在屏幕上不断闪烁，仿佛来自地狱的倒计时。

接下来的二十七天，林小满把自己活成了暗夜的幽灵。他戴着鸭舌帽在张昊公寓楼下蹲守，听着楼上飘来的靡靡之音，胃里翻涌着酸水；在周雨桐住所对面租下房间，望远镜的金属边缘在眼眶下压出深深的红痕；甚至穿着外卖服混进庆功宴，端着托盘的手始终悬在那位副市长酒杯上方 —— 只要轻轻一抖，就能泼出一场惊天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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