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直的金属梯冰冷而潮湿,上面布满了滑腻的苔藓或是某种菌类。林风一马当先,六阶的体魄让他动作轻盈而稳健,星辰之力微微运转,驱散着下方涌上的陈腐气息。星洛紧随其后,周身散发微光,为后面的姬明月和艾琳娜提供照明。艾琳娜则谨慎地维持着一个缩小范围的圣光屏障,主要用来净化空气和预警。
梯子比想象中更长,向下爬行了近五分钟,脚下才传来触及实地的感觉。林风轻轻跃下,落地无声,立刻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个大型的地下设施入口大厅,空间开阔,但一片狼藉。应急灯零星地闪烁着惨白的光芒,映照出倾倒的安检设备、散落的文件柜和几具蜷缩在角落、早已化为白骨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味、机油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福尔马林混合着**的气息。与上方隧道相比,这里的金属墙壁保存得相对完好,但布满了激烈的弹孔和巨大的爪痕,似乎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战斗。
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厅尽头,一扇厚重的合金大门被某种巨力从外部撕裂,扭曲地敞开着,露出后面幽深的通道。而那微弱的、与界标令牌同源的空间波动,正是从那通道深处传来。
“令牌的感应更清晰了。”林风低声道,取出那枚残破的令牌,只见令牌表面那个模糊的“界”字,正散发着微不可查的柔和光晕,如同指南针般指向撕裂的大门内部。
艾琳娜审视着周围的战斗痕迹,神色凝重:“这些爪痕……和上面遇到的‘切割者’很像,但更大、更深。看来这里曾经有更强大的‘清洗者’闯入。这些白骨,应该是旧时代守卫这里的士兵或研究人员。”
姬明月看着那些白骨,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她轻声道:“他们死前很痛苦……充满了恐惧和……不甘。”她的预知能力让她对残留的情绪格外敏感。
星洛则走到一个倾倒的文件柜旁,从散落的纸张中捡起一份相对完整的文件。纸张已经泛黄发脆,上面的字迹也有些模糊,但还能辨认。
“《‘方舟’计划-第七区活性金属样本观察日志(绝密)》……”星洛轻声念出标题,继续往下看,“……样本K-07表现出惊人的能量吸收与形态模拟特性,但稳定性极差,存在突破收容风险……建议……提升至‘欧米茄’级管控……”
“方舟计划?活性金属样本?”林风接过文件快速浏览,“看来我们刚才干掉的那滩金属液体,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实验体之一。这个‘方舟计划’又是什么?和‘生命升华计划’有关联吗?”
艾琳娜沉吟道:“守夜人的记载中,‘方舟计划’似乎是旧时代政府在意识到‘生命升华’可能失控后,启动的一个备份计划,旨在保存文明火种和部分研究成果,寻找避难所。这个地下设施,很可能就是一个‘方舟’基地的入口或组成部分。”
线索开始交织,这个废土世界隐藏的秘密远比表面看起来更深。
“先进去看看吧,小心点。”林风收起文件,率先走向那扇被撕裂的大门。门后的通道更加黑暗,空气中那股福尔马林和**的混合气味更加浓烈。
通道两侧是一个个独立的房间,大部分房门洞开,里面是各种破碎的实验仪器、培养槽和散落的资料。一些培养槽中甚至还残留着扭曲变异的生物组织,早已失去了活性。
随着深入,界标令牌的感应越来越强。终于,在通道尽头,他们发现了一个相对完好的房间。房间的门是特制的强化玻璃,虽然布满了裂纹,但并未完全破碎。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房间内摆放着几台大型的、看起来像是服务器机柜的设备,指示灯早已熄灭。而在房间中央的操作台上,赫然放着一个银白色的、巴掌大小的金属盒子,盒子表面刻着与界标令牌上相似的纹路!那强烈的空间波动,正是从这个盒子上散发出来的!
“是它!另一块碎片!”林风心中一喜。
但就在这时,姬明月突然脸色大变,猛地拉住林风的胳膊,声音颤抖:“别进去!里面有……活的东西!很强的恶意!就在那个盒子旁边!”
几乎在姬明月话音落下的同时,操作台旁边的阴影里,传来一阵缓慢而粘滞的、仿佛湿漉漉的肉块在地上拖行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庞大的、扭曲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蠕动了过来!
那是一个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怪物。它像是一大堆不同生物的器官和组织的强行拼接体:有着类似鳄鱼般的头颅,但眼睛是复数的、毫无生气的灰白色;身体如同放大了数倍的腐烂心脏,还在微微搏动,表面布满了粗大的血管和粘液;下方是数十条粗细不一、类似章鱼触手却又带着骨刺的肢体,支撑着它庞大的身躯。它身上散发着浓烈的诅咒气息和令人作呕的**气味,其能量波动,赫然达到了六阶中级!远超之前的切割者!
怪物的复眼死死地盯着门外的四人,尤其是林风手中的界标令牌和那个银白色盒子,充满了贪婪和饥饿感。它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发出了一声低沉沙哑的咆哮,腥臭的涎液滴落在地,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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