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魅影溃散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黑石部落却已沉浸在一种劫后余生的热烈氛围中。寨墙上下,战士们虽然疲惫,眼中却燃烧着兴奋与感激的火焰。他们看着林风三人的目光,已从最初的警惕、好奇,彻底转变为近乎崇拜的敬畏。
老祭司岩伯手持骨杖,那苍白的祭坛火焰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动。他走向林风,深深一揖,声音比之前更多了几分郑重:“林风小友,二位姑娘,黑石部落欠你们一条活路。此恩,我部铭记于心。”
乌木更是激动地搓着手,脸上那道疤都仿佛舒展开来:“大人,你们真是太厉害了!那些鬼影子,我们平时遇到一两只都头疼,这次来了这么多,还有大家伙,要不是你们……唉!”他重重一叹,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岩伯祭司,乌木头领,不必如此,举手之劳。”林风拱手还礼,语气平和,并未居功自傲。他目光扫过那些带着伤痕、却满脸感激的部落战士,以及从门窗后小心翼翼探出头来的妇孺,心中对这片土地的生存法则有了更深的理解。在这里,力量是获得尊重的最直接途径。
“对对,不能光站着说。”乌木反应过来,连忙招呼,“石牙,快去把我窖藏的那坛‘火棘酒’搬出来!再让婆娘们把最好的肉烤上!今晚,我们要好好款待恩人!”
“好嘞!”石牙应声而去,步伐都轻快了几分。
夜幕彻底笼罩了大荒,苍青色的天幕上,几轮异月再次显现,与部落中央那簇苍白的祭火交相辉映。空地被清理出来,几堆巨大的篝火被点燃,噼啪作响的木材燃烧声驱散着夜间的寒意和潜在的恐惧。
林风、唐雪见和星洛被邀请坐在最靠近祭坛的主位,面前摆着粗糙但干净的木制餐具。乌木亲自拍开一坛用某种红色棘刺植物酿造的酒浆,浓郁的酒香带着一股辛辣的草木气息扑面而来。大块烤得焦香流油的不知名兽肉被端上来,虽然只用了简单的盐巴调味,却散发着最原始诱人的肉香。
星洛看着眼前比她脸还大的肉块,悄悄吐了吐舌头,但还是乖巧地小口尝试起来,眼睛随即一亮:“呜,好吃!”她怀里的星梦也分到一小块熟肉,用两只小爪子抱着,啃得津津有味。
唐雪见则依旧保持着优雅,她用随身携带的精致银质小刀(来自古武世家的习惯)将肉细细切开,小口品尝,动作与周围粗犷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却又奇异地和谐。她月白的留仙裙在火光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晕,如同误入凡尘的仙子。
林风接过乌木递来的满满一碗火棘酒,仰头喝了一口。酒液灼热如火线入喉,随后化作一股暖流散入四肢百骸,竟隐隐能活跃气血,驱散一丝荒古之气的躁意。“好酒!”他赞道。
“哈哈,大人喜欢就好!”乌木开怀大笑,自己也狠狠灌了一大口,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渍。
气氛逐渐热络起来。借着篝火和酒意,林风开始更细致地打听所需的信息。
“岩伯祭司,您之前提及‘墟界’和古老裂隙,不知关于离开此界的方法,您是否听说过更多?”林风放下酒碗,语气认真。
岩伯盘膝坐在对面,骨杖横于膝上,浑浊却睿智的眼睛望着跳跃的火焰,缓缓道:“大荒广袤无边,传说有通往外界的‘星门’隐匿于绝地之中,亦有强大的部族守护着古老的传送阵。但具体所在,皆非我黑石这等小部所能知晓。”他顿了顿,骨杖轻轻敲击地面,“至于‘墟界’……它更像一个流动的秘境,一个存在于现实夹缝中的市场。传说持有‘界钥’碎片,或是在特定星象、特定空间波动剧烈之时,方能窥见其门径。那里,或许有来自诸界的商人,知晓离去的路径。”
“界钥碎片?”林风心中一动,想起了在星萤族获得的那个残片。
“只是传说之物,老朽未曾得见。”岩伯摇摇头,“不过,黑水溪上游的异动,近年来愈发频繁。数月前,曾有冒险深入上游的猎人回报,说在迷雾峡谷深处,见过光影扭曲、海市蜃楼般的奇景,其中有亭台楼阁之影,亦有非人生物穿梭,或许……那便是‘墟界’的一次短暂投影。”
他看向林风,意有所指:“小友力量特殊,或能与那处的空间波动产生共鸣。但切记,空间之道,诡谲莫测,危险往往远超那些虚空魅影。”
这时,乌木插话道:“大人,你们要是想去上游探查,可得万分小心。不只是空间危险,那附近也是‘血狼部落’那群杂碎经常活动的地盘!他们比妖兽还狠,专门劫掠我们这些小部落,抢粮食,抢盐,抢人!”他说到“血狼部落”,脸上疤痕扭曲,满是恨意。
“抢人?”星洛放下啃了一半的肉块,惊讶地问。
坐在她旁边的青叶,此刻胆子也大了些,小声解释道:“嗯,他们抢强壮的男人去做奴隶挖矿,抢女人和孩子……我阿娘就是……”她声音哽咽,低下了头。
乌木的大手重重拍在女儿肩上,虎目泛红,闷声道:“都过去了!只要我们黑石部落还在,就绝不会再让那种事发生!”他转向林风,“大人,你们要是往那个方向去,一定要提防血狼的人。他们部落有驯兽师,能驱使一种叫做‘血爪狼’的妖兽,鼻子灵得很,成群结队,非常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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