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都城南的“忘尘茶馆”总飘着股淡淡的药香,和普通茶馆的茶香混在一起,成了独一份的味道。茶馆老板是个跛脚的老郎中,据说年轻时跟着执律卫去过陨渊,见惯了生死,性子淡得很,不管来的人是达官显贵还是市井百姓,都只淡淡一句“喝茶请随意”,也正因如此,这里成了守垣司和各方势力私下传递消息的隐秘据点。
青珞坐在二楼最里面的雅间,手里捧着杯温热的药茶,茶里加了安神的月华草,是老郎中特意给她泡的。雅间的窗纸糊得厚实,只留着条小缝,能隐约看到楼下往来的行人。她心里有点发紧,今天约在这里见面的人,是赵五——李大人的亲信,也是昨天羽商“偶遇”的那个汉子。
“别担心,赵五不敢耍花样。”青岚坐在她对面,手里把玩着枚铜钱,铜钱上刻着护灵符纹,“他昨天偷偷派人给我递了字条,说有关于昙主和张爷爷的关键信息,想跟我们做笔交易。他既然敢来,就说明有求于我们,不会轻易动手。”
赤炎靠在门后,手里的长刀藏在身后,耳朵贴在门板上,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我看他就是想耍滑头!之前帮着李大人挑事,现在又来卖消息,指不定是李大人派来的奸细,想套我们的话!”
羽商翘着腿坐在窗边,手里翻着本从茶馆借的话本,漫不经心地说:“是不是奸细,听他说几句就知道了。要是他的信息有用,我们就给他个人情;要是没用,直接扔给防务处,正好给李大人添点堵。”
话音刚落,就听到楼下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节奏很稳,却带着点犹豫。赤炎握紧了长刀,青珞也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月魄玉——玉片安静地泛着微光,暂时没有警惕的反应。
雅间的门被轻轻敲了三下,节奏是之前约定好的“一轻两重”。青岚说了声“进”,门被推开,赵五低着头走了进来,身上的灰布衫换了件深色的,袖口还沾着点泥土,像是刚从城外跑回来。
他反手关上门,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看到赤炎手里的长刀,身体明显抖了一下:“青珞姑娘,青岚先生,我……我真的有重要信息,求你们救救我家人!”
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布包,放在桌上,打开后里面是一缕头发,用红绳系着:“这是我女儿的头发,李大人把她和我娘子关在城外的破庙里,说要是我不能从你们这儿套出合玉的具体时间,就……就把她们喂蚀妖!”
赤炎的刀松了些,眼里的敌意淡了点。他最见不得家人被要挟的事,之前阿玲被困陨渊,他也是急得红了眼。
“你想换什么人情?”青珞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先把你的信息说清楚,值不值得我们救你家人,得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赵五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压低声音:“张爷爷没被昙主救走,是李大人藏在断龙崖的暗堡里!暗堡里有个秽气池,李大人用秽气一直控制着他,想从他嘴里问出陨星母石的具体位置,还有唤醒母石的完整法子。”
这话让众人心里一沉。他们之前以为张爷爷被昙主劫走,苍溟已经派人在垣都周边搜了两天,没想到李大人竟然藏了这么一手。
“还有,昙主和皇室的老监军根本不是合作,是上下级关系!”赵五的声音带着颤抖,“那个老监军,就是昙主的亲叔叔!当年他跟着墨老大人去陨渊,就是为了帮昙主找陨星母石,后来假意辞官,其实一直在暗中帮昙主培养秽气傀儡!”
羽商手里的话本掉在了地上,他挑了挑眉:“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有证据吗?”
赵五从怀里摸出个泛黄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个“昙”字,和幽昙布包上的昙花图案同源:“这是我在李大人书房偷的,是昙主给老监军的信物,李大人每次跟幽昙联系,都要带着这个令牌。还有,我听到李大人和秽罗通话,说十五子时,等你们唤醒陨星母石,就引爆秽气池,让张爷爷变成秽气傀儡,同时控制垣都的龙脉节点!”
青珞的心跳漏了一拍。十五子时,正是他们计划去暗河唤醒陨星母石的时间,李大人和昙主竟然早就知道,还设好了陷阱!她摸了摸怀里的月魄玉,玉片突然发烫,证实了赵五的话并非谎言。
“你想要我们怎么做?”青岚的神色凝重起来,“救你家人不难,但你得保证,以后不能再帮李大人做事,还要把你知道的皇室和幽昙勾结的证据,全部交出来。”
“我答应!我全都答应!”赵五激动地抓住青岚的手,指甲都快嵌进青岚的胳膊里,“我早就不想帮李大人了!他心太狠,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我这里有他和幽昙往来的密信副本,还有皇室护卫调动的记录,现在就可以给你们!”
他从怀里掏出一叠纸,纸页皱巴巴的,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匆忙抄写的。青珞拿起一看,上面详细记录了李大人给幽昙提供垣都防务部署的时间和地点,还有秽气池的具体位置,甚至标注了暗堡的机关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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