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圣子 第135章 从前有座寒山寺

了尘这几天经常想到天佑，这也难怪，天佑小小年纪，却拥有成人的眼神，虽然看不出真实修为，但是推测一定是深不可测。

“师父，你说那个小孩还会来吗？”

师父自然知道了尘所指，十分肯定道：“来，明天一定会来。”

了尘对师父的预测从不怀疑，听罢眼睛一亮，这细微的神情变化自然逃不过妙空的法眼。

妙空道：“看来你是喜欢那小子，也罢，师父让你随他一起去建些功德，你可愿意？”

了尘没有丝毫犹豫道：“弟子不愿意，弟子只想陪你老死这里。”

妙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慈祥地看着了尘，摇摇头道：“你这个傻孩子。”

……

说起了尘的故事，还得从渡厄禅师圆寂后的第七个冬天开始。

那时寒山寺的香火几乎断绝。

妙空独坐大殿，望着佛祖金漆剥落的面容，手中木鱼声在空荡的殿内回响。窗外暴雪封山，连最虔诚的猎户都不会在这种天气上山进香。

咚——

木鱼声突然被某种有节奏的敲击声打断。妙空武王期的灵识瞬间展开，捕捉到山门外微弱的生命气息——一个成年男子和孩童，其中男子气血衰败如风中残烛。

推开厚重的寺门时，风雪呼啸着灌进来。

台阶下跪着个铁塔般的汉子，背上用布条缚着个七八岁的男童。那汉子抬头瞬间，妙空瞳孔骤缩——此人眉心萦绕着一缕黑气，分明是中了某种上古凶兽的剧毒。

大、大师...汉子刚开口就呕出黑血，求您...收留这孩子...

妙空的目光被那孩子吸引，男孩虽满脸泪痕，但眉间一点金芒在灵视中如灯炬般明亮。更奇异的是，漫天飞雪在接近孩子三尺范围内自动融化，形成个无形的温暖领域。

进来说话。妙空单手提起三百斤重的汉子如提灯草，另一手将孩子揽入怀中。

男孩冰凉的小手突然抓住他衣襟：救救我爹...声音里带着超越年龄的清醒。

禅房内，妙空以三寸金针渡入汉子天突、膻中、气海三穴。金针入肉即黑，在油灯下泛着诡异光泽。

没用的...汉子苦笑着摸出块青铜残片，三年前在幽冥涧...被玄蛇所伤...

妙空接过残片时指尖一颤。这分明是佛门至宝伏魔锁的碎片，上面还残留着封印之力。据传百年前黑山老妖冲破封印时，伏魔锁碎成九块散落四方。

这孩子叫陈翎...汉子突然剧烈咳嗽，他娘是...话音戛然而止，窗外风雪中传来若有若无的铃铛声。汉子脸色大变，用最后力气将孩子推向妙空：别让他回幽冥涧！

话音未落，汉子七窍流血而亡。妙空正要探查，却见男孩安静地合上父亲双眼，轻声道：爹去找娘了。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竟闪过一丝金色梵文。

当夜妙空做了个怪梦。梦中寒山寺地底伸出无数黑色触手，却被八宝金轮镇压。金轮中心坐着个小和尚，面貌酷似那男孩，正诵读着他从未听过的经文。

埋葬汉子的第七天，男孩主动跪在妙空面前：大师，我能出家吗？

妙空手中扫帚地折断。三十年前师父渡厄飞升前的话突然回响：你等的人会自己提出出家。

剃度仪式上，当妙空落下第一刀时，男孩忽然开口：师父，我对这里一切都很熟。与此同时，寺外地动山摇，供奉的观音像自行转向正东——正是幽冥涧方向。

妙空强作镇定赐予法号。仪式结束时，殿外积雪突然泛起金光，隐约有梵唱从地底传来。老禅师终于确定，这孩子与镇压地底的邪魔必有因果。

了尘八岁那年，妙空发现他常在子时消失。某夜跟踪至藏经阁，看见了尘正对着一面铜镜诵读古怪咒文。更惊人的是，镜中映出的不是孩童面容，而是一位宝相庄严的年轻僧人。

师父。了尘头也不回，镜子里的大师说，我前世是看守寒山寺的守寺人。

妙空手中佛珠突然断裂。百年前确实有位玄苦禅师以身镇魔，其金身就埋在寒山寺地宫。传说他圆寂前发愿：愿历劫归来，再续未竟之功。

次日，妙空带小徒弟来到后院禁地，古井洞口被十八道符咒封印，仍能听到深处传来沉闷撞击声。

这是你的劫，也是你的缘。妙空将半卷《大日如来降魔咒》交给了尘，当年玄苦禅师未完成的，或许要由你来终结。

了尘接过经卷时，寒山寺地宫中突然传出苍老笑声：小和尚，你终于来了！声浪震得四周松针簌簌落下。了尘却不惊不惧，稚嫩的声音诵出段晦涩经文，地宫内顿时归于寂静。

了尘十五岁生辰那日，妙空带他登上寒山寺后山绝顶。北荒冰原尽收眼底，万里之外西荒却有一片黑云经年不散——那里正是幽冥涧所在。

当年你父亲提到的玄蛇，实则是魂殿老祖的坐骑。妙空将伏魔锁碎片系在了尘腕上，你母亲...

话未说完，了尘突然跌坐在地，周身浮现八宝金轮虚影。远处黑云翻涌，隐约有巨蛇轮廓游动。妙空正要结印护法，却见了尘双手合十，诵出段连他都听不懂的古老咒言。

刹那间，了尘眉心迸射金光，空中凝结出千朵金莲。黑云中的蛇影发出痛苦嘶吼，竟被金光撕开一道缺口。

……

一日，了尘外出历练，在金纹族驻地遇到天佑，并带他来到了寒山寺——也就是牧民所说的神庙。

师父你看。了尘指着天佑悄悄告诉妙空 ，我的劫来了。

妙空当时蓦然想起师父圆寂前的最后一偈：金莲开处劫火燃，双龙会时因果现。瞬间他才明白，原来一切早在百年前就已注定。

又有一日，了尘突然问妙空：若弟子日后入魔，师父会杀我吗？

当时妙空痴痴看着小徒弟道：老衲会先度你，再度魔，最后度我自己。

了尘笑了，腕间伏魔锁碎片与怀中铜镜同时发出微光。

那时在他们身后，寒山寺的晚钟正好敲响，惊起满山寒鸦，如同撒向天空的黑色曼陀罗。

……

了尘对天佑还真是有些期盼，虽然分开不算很久，心里总是有些想见到他的感觉。

上次为什么没有好好聊聊？了尘突然记起，天佑上次与师父下到地底。自己一次都没有去过地底，这次一定要和天佑下到地底去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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