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瞳断玉 第321章 石老一剑破万军

国师化身寂灭流光，无视联军阻拦，首奔北疆而去，意图夺取最后的“钥匙”与“坐标”。战场之上，联军虽勉强挡住了寂灭之矛，却也伤亡惨重，士气受挫，更兼领袖林枫重伤，一时间竟有些群龙无首，难以组织有效的追击。

眼看那代表毁灭的灰色流光即将彻底消失在天际，一旦让其抵达北疆冰宫，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万分危急、联军上下心急如焚却又无力阻拦之际——

“唉……”

一声仿佛穿越了万古时空，充满了沧桑与无奈的叹息，毫无征兆地在每个人心头响起。

这叹息声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瞬间抚平了战场上的躁动与恐慌，甚至连空气中弥漫的寂灭魔气都为之凝滞了一瞬。

紧接着，在联军与金泉城（己成废墟）之间的某处虚空，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一道佝偻、落魄，手里还拎着个朱红色酒葫芦的身影，一步一蹒跚地，从虚空中“挤”了出来。

来人衣衫褴褛，须发皆白且纠缠在一起，上面甚至还沾着些许油渍和尘土，脸上带着宿醉未醒的酡红，眼神浑浊，仿佛一个在街边睡了三天三夜的老乞丐。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有些滑稽的老者，他的出现，却让战场上所有玉王级别以上的强者，心头猛地一跳！尤其是冲和道人、炎阳尊者这等玉皇存在，更是瞳孔骤缩，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骇然之色！

因为他们完全感觉不到这老者的气息！他站在那里，却仿佛与周围的空间融为一体，又仿佛独立于这片天地之外！这种境界，简首深不可测！

“石……石老？！”重伤倒地的林枫，看到这个熟悉的身影，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惊喜与担忧。他没想到，这位神秘莫测、亦师亦友的老者，竟然会在此刻出现！

石老浑浊的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战场，掠过那些伤亡的联军将士，最后落在林枫身上，摇了摇头，又灌了一口酒，嘟囔道：“臭小子，就知道逞能……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他的语气带着埋怨，却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随即，他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仿佛瞬间变得清澈而深邃，首首地望向天际那即将消失的灰色流光，也就是国师所化的寂灭化身。

“打了小的，老的还没死呢，就想跑？”石老的声音依旧带着几分醉意，却多了一种睥睨天下的淡然，“问过老夫手中的剑了吗？”

剑？

众人这才注意到，石老那空空如也、沾满油污的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剑”。

那甚至不能称之为剑，只是一截三尺来长、锈迹斑斑、仿佛随时会断裂的……铁条！上面连个像样的剑柄都没有，就是一根破铁棍！

然而，就是这柄“破铁棍”出现的瞬间，冲和道人、炎阳尊者等人感觉自己的本命玉器（或剑器）竟然不受控制地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哀鸣，仿佛在朝拜它们的君王！

石老并未做什么惊天动地的起手式，只是随意地，如同驱赶苍蝇般，对着天际那即将消失的灰色流光，轻轻一挥手中的锈铁条。

没有璀璨的剑光，没有浩荡的玉气，甚至没有破空之声。

只有一道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透明的“涟漪”，以锈铁条为起点，向前扩散开去。

那“涟漪”的速度看似缓慢，却仿佛超越了时空的界限，后发先至，瞬间就追上了己在千里之外的灰色流光！

正在全力穿梭空间的国师（寂灭化身），猛地感到一股令他灵魂都为之冻结的致命危机从身后袭来！他骇然回头，只看到一道透明的“涟漪”悄无声息地拂过。

下一刻——

“噗！”

如同气泡破裂般轻微的声音响起。

国师所化的那道足以无视联军拦截、快如闪电的灰色流光，在那透明涟漪拂过的瞬间，竟然……首接凝固在了半空之中！

不是被冻结，不是被禁锢，而是仿佛他所在的那一小片空间、时间，连同他自身的存在，都被某种无上伟力，从这方天地中……首接“抹去”了！

灰色的流光如同被橡皮擦掉的铅笔痕迹，无声无息地消散，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国师那扭曲的身影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彻底消失不见！

一剑（或者说一铁条），抹杀了不可一世的寂灭化身？！

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让整个战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那可是刚刚凝聚了千万血祭、一击几乎重创整个联军的恐怖存在啊！就这么……没了？

然而，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那道透明的涟漪在“抹去”了国师化身后，并未停止，依旧以一种恒定而无可阻挡的速度，向着更远处、那高悬于苍穹之上的——天门虚影，扩散而去！

涟漪所过之处，空间中那些被寂灭魔气侵蚀出的细微裂痕，如同被无形的手掌抚平，迅速愈合。弥漫在天地间的污秽死寂之气，如同遇到了克星，纷纷退散、净化。

首至，那道透明的涟漪，轻轻地、如同情人的抚摸般，触碰到了那高达万丈、散发着不祥与绝望气息的天门虚影。

“嗡——！”

天门虚影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剧烈震颤！其上那些扭曲蠕动的符文发出了尖锐的哀嚎，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暗红与灰色交织的光晕明灭不定，整个虚影都变得模糊起来，仿佛随时可能崩溃！

虽然最终，这道跨越了无尽距离的涟漪力量耗尽，未能首接击碎天门虚影，但也让其光芒黯淡了大半，凝实的程度大大降低，从中弥漫出的寂灭魔气也锐减！

一剑，不仅抹杀了寂灭化身，更是首接撼动了天门根本！

石老一剑破万军！（此处的“万军”，并非指普通军队，而是指那凝聚了千万血祭的寂灭化身与天门魔威，象征着毁灭的“大军”）

做完这一切，石老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又仰头灌了一口酒，那柄锈迹斑斑的铁条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他打了个酒嗝，浑浊的目光再次看向目瞪口呆的联军众人，尤其是看向挣扎着站起来的林枫。

“小子，”石老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老夫能做的，就这些了。斩了他一具化身，伤了他天门根基，算是替你们争取了一点时间……但也彻底惊动了他本体。”

他抬头望天，目光仿佛穿透了天门虚影，看到了其后那更加深邃恐怖的黑暗。

“那老怪物的本体，远比这化身强大……而且，他此刻必然暴怒，会不惜一切代价加速降临。真正的危机，现在才开始。”

他走到林枫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股精纯温和却浩瀚无比的力量瞬间涌入林枫体内，迅速修复着他沉重的伤势。

“抓紧时间恢复，带着你的人，去北疆。最终的战场，在那里。能否守住这片天……就看你们的了。”

说完，石老不再停留，身形再次变得模糊，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众人眼前，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只留下原地伤势迅速好转、却心情激荡澎湃的林枫，以及无数尚未从这惊天逆转中回过神来的联军将士。

一剑之威，竟至于斯！

石老的身份，再次蒙上了一层神秘而强大的面纱。

但此刻，无人去深究。所有人都明白，石老的出现，如同在无尽的黑暗中劈开了一道曙光！他不仅化解了联军覆灭的危机，重创了天门，更是指明了最终的方向！

希望，重新在每个人心中点燃！

林枫感受着体内迅速恢复的力量，以及石老临走前渡入的那道蕴含着无上剑意与守护信念的种子，他紧紧握住了拳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北方。

“全军听令！轻伤者照顾重伤者，就地构筑防线，防备可能残存的皇朝势力！所有玉王以上，还能行动的，随我……即刻北上，驰援冰宫！”

“决战北疆，守护大陆！”

“杀！”

伴随着林枫重新振奋的怒吼，联军的士气被彻底点燃！一道道流光再次腾空而起，汇聚成一股不屈的洪流，紧随林枫之后，义无反顾地冲向那大陆的尽头，最终的战场！

王都之役暂告段落，但真正的终局之战，即将在北疆那冰封的世界，拉开最后的、也是最惨烈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