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瞳断玉 第3章 石老醉问前程路

晨曦透过破旧的窗棂，在石老的小屋内洒下斑驳的光影。

林枫守了一夜，此刻正趴在桌上小憩。薇儿则在里间的床上安睡，那块上品暖玉被她紧紧握在手中，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晕。

“唔...”一声轻微的呻吟从里间传来，林枫立刻惊醒，快步走到床边。

“薇儿，你感觉怎么样？”他关切地问。

薇儿缓缓睁开眼睛，脸色比昨晚红润了许多：“哥，我感觉好多了...这块玉真的好神奇，一点都不冷了。”

林枫松了一口气，心中对石老和那位神秘的玉夫人充满了感激。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伴随着石老慵懒的声音：“小子，开门！老头子手占着呢！”

林枫急忙开门，只见石老拎着个食盒和一壶酒，晃晃悠悠地走进来。

“给您徒弟和妹妹带了点早饭。”石老将食盒放在桌上，自己则直接对着酒壶喝了一口，“啊——早起一口酒，活到九十九！”

林枫无奈地摇摇头，打开食盒，里面是几个还冒着热气的包子和两碗粥。香气顿时弥漫在整个小屋中。

“谢谢石老。”林枫真诚地说，然后将一碗粥和两个包子端给薇儿。

石老打量着薇儿的气色，满意地点点头：“嗯，火灵玉的效果不错。小丫头，这玉你贴身戴好，千万别离身，记住了吗？”

薇儿乖巧地点头，将暖玉用细绳穿好，挂在脖子上，藏在衣内。

石老又转向林枫：“小子，吃完了就去翠微居把活儿辞了。以后你就跟我学鉴玉，包吃包住，还有工钱拿。”

林枫惊讶地睁大眼睛：“工钱？这怎么行！您肯教我本事，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石老摆摆手打断他：“少废话！我石老的徒弟，怎么能穷得叮当响？再说了，你不得攒钱给你妹妹买下一块暖玉？”

提到这个，林枫的神色黯淡下来。是啊，这块暖玉只能维持三个月，之后呢？二十两银子一块的上品暖玉，他要去哪里挣这么多钱？

石老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嘿嘿一笑：“别愁眉苦脸的！跟着我学好了鉴玉术，二十两银子算什么？眼光好的鉴玉师，一晚上就能赚这个数！”

他伸出五根手指，然后又觉得不够，又加了五根：“不对，是这个数！”

林枫哭笑不得：“石老，您就别开玩笑了。”

石老突然正色道：“谁开玩笑了？你以为鉴玉术是什么？那可是真正点石成金的本事！好了，快去翠微居把事儿了了，回来我开始教你真东西。”

林枫点点头，快速吃完早饭，嘱咐薇儿好好休息，然后出门向翠微居走去。

清晨的石叶城已经开始苏醒。街道上，小贩们推着车叫卖早点；矿工们三五成群地向城外矿山走去；几家赌石坊已经开门营业，伙计们正在打扫门前。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林枫的心情却与往日截然不同。曾经，这条路他每天都要走好几遍，背着沉重的石料，低着头，小心翼翼，生怕惹到不该惹的人。

但今天，他抬起头，目光坚定。虽然前路依然艰难，但至少有了方向。

快到翠微居时，林枫看到刀疤李和他的两个手下正站在街角，似乎在搜寻什么。他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地想躲开，但已经来不及了——刀疤李已经看见了他。

“站住！”刀疤李怒吼一声，带着手下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林枫站在原地，握紧拳头，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刀疤李冲到林枫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小杂种！昨晚让你跑了，今天看你还往哪躲！”他的脸上有几处淤青，显然是石老的“杰作”。

林枫平静地看着他：“李爷，大清早的，何必动怒呢？”

刀疤李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林枫会是这种反应。往常，这少年见到他都是畏畏缩缩的，今天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少废话！”刀疤李恶狠狠地说，“把那块暖玉交出来！还有你妹妹呢？藏哪了？”

林枫微微一笑：“李爷，那块玉是我正当得来的，凭什么交给您？至于我妹妹，她在安全的地方，不劳您费心。”

刀疤李勃然大怒，举起拳头就要打下来：“反了你了！”

就在这时，一个慵懒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哎哟，这不是李爷吗？怎么，又欺负小孩子？”

石老晃晃悠悠地从街角走来，手里依然拎着那个酒葫芦。

刀疤李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老东西，又是你！我警告你，少管闲事！这次可是刘三爷亲自下的命令！”

石老呵呵一笑，走到林枫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巧了，这小子现在是我徒弟。他的闲事，我管定了。”

刀疤李的眼神闪烁不定，显然对石老有所忌惮，但又不愿就此罢休：“石老，我知道您有点本事，但刘三爷可不是好惹的！为了这么个穷小子，值得吗？”

石老灌了一口酒，漫不经心地说：“值不值得，我说了算。你回去告诉刘三，林枫现在是我罩着的人，让他掂量掂量。”

刀疤李咬牙切齿，但最终还是不敢动手，只能恨恨地扔下一句：“你们等着！”然后带着手下悻悻离去。

林枫松了一口气：“谢谢石老解围。”

石老摆摆手：“小事一桩。不过刘三这家伙睚眦必报，以后你得小心点。”他看了看翠微居的招牌，“走吧，我陪你进去辞职。”

翠微居的掌柜看到石老和林枫一起进来，显得有些惊讶。

“石老，您今天来得真早啊。”掌柜的赔笑道，然后转向林枫，“愣着干什么？快去后院搬货！”

林枫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掌柜的，我是来辞职的。”

掌柜的愣了一下，随即嗤笑道：“辞职？就你？离了我这翠微居，你去哪吃饭？你那个病秧子妹妹怎么办？”

石老上前一步，笑呵呵地说：“不劳掌柜的费心，林枫现在是我徒弟了，我管他吃住。”

掌柜的顿时变了脸色。在石叶城，石老虽然整天醉醺醺的，但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出这老头不简单。他赶紧换上一副笑脸：“原来如此！林枫你小子运气不错啊，能拜石老为师。”

他眼珠一转，又道：“不过...按照规矩，学徒辞职得提前一个月说，你这突然要走，店里的活儿没人干啊...”

石老从怀里摸出一小块银子，扔在柜台上：“这些够赔你的损失了吧？”

掌柜的眼前一亮，赶紧收起银子：“够了够了！石老太客气了！”他转向林枫，假惺惺地说，“林枫啊，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翠微居啊！”

林枫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这些年来，多谢掌柜的照顾。”说完，他转身走向后院，去拿自己那点可怜的行李。

所谓的行李，不过是一件破旧的外衣和几本磨破了边的鉴玉入门书籍。林枫将它们包成一个小包袱，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他工作了两年的地方。

在这里，他受尽白眼，干最累的活，拿最少的钱。但现在，一切都将改变。

走出翠微居，林枫深吸一口气，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石老拍拍他的肩膀：“好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从今天起，你的人生将完全不同。”

回到石老的小屋，薇儿已经起床，正在帮忙打扫卫生。见到哥哥回来，她开心地迎上来：“哥，你回来了！”

林枫点点头，将包袱放下：“薇儿，以后我们就暂时住在石老这里了。”

石老呵呵笑道：“什么叫暂时？想住多久住多久！反正老头子我一个人也寂寞。”

他走到墙边的书架前，抽出一本厚厚的古籍，吹掉上面的灰尘：“好了，闲话少说。林枫，既然你拜我为师，我就得问问你——你对前程有什么打算？”

林枫愣了一下，认真思考后回答：“我想学好鉴玉术，赚足够的钱治好妹妹的病，然后...查清父母死亡的真相。”

石老点点头，又摇摇头：“目标明确，但眼界太小。”他打开那本古籍，里面是各种玉石的图谱和介绍，“你知道翡翠大陆有多大吗？知道真正的鉴玉术能达到什么境界吗？”

林枫老实回答：“我只知道石叶城，最多听说过王都天玉城。鉴玉术...不就是辨别玉石好坏的技术吗？”

石老哈哈大笑：“井底之蛙！井底之蛙啊！”他指着书中的一幅地图，“你看，这是翡翠大陆的全图。石叶城在这里——”他指着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点，“只是天玉王朝边境的一个小城。而天玉王朝，也只是大陆上的诸多势力之一。”

林枫震惊地看着那张地图。他从未想过世界如此广阔，石叶城在地图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至于鉴玉术...”石老合上书，目光变得深邃，“你以为只是辨别玉石好坏？大错特错！真正的鉴玉术，是沟通天地、窥探本源的大道！高阶鉴玉师甚至能通过玉石预知未来、改变命运！”

林枫听得目瞪口呆。这些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石老看着他的表情，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得从头教你了。”他喝了口酒，问道，“首先，你知道灵玉分为几品吗？”

林枫回想在翠微居学到的知识：“应该是...九品？一品最低，九品最高？”

“基本正确。”石老点头，“但九品之上，还有传说中的‘神品’，那是足以改变国运的至宝。不过千百年来，无人得见。”

他接着问：“那你知道灵玉的属性分类吗？”

林枫回答：“根据蕴含的灵气属性，分为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暗九种。还有一种传说中的混沌属性，但没人见过。”

石老赞许地点头：“不错，基础知识还算扎实。那我再问你——鉴玉师和玉修的区别是什么？”

林枫思考片刻：“鉴玉师是辨别玉石价值的人，玉修则是吸收玉石灵气修炼的人？”

“只说对了一半。”石老摇摇头，“真正的鉴玉师，本身就是玉修。只有能够感知和引导玉灵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鉴玉师。”

他站起身，从架子上取下一块普通的原石：“比如这块石头，你能看出里面有什么吗？”

林枫集中精神，尝试运用那种时灵时不灵的能力。一阵轻微的眩晕感袭来，他的眼前开始发生变化，石头表面似乎变得透明起来，内部隐约有一点微弱的黄光闪烁。

“里面...应该有一小块土属性的玉，品质...大概三品左右？”林枫不确定地说。

石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他拿起切石工具，熟练地将原石切开——里面果然有一小块土黄色的玉石，品质正如林枫所说。

“不错，有点天赋。”石老表面上轻描淡写，但内心却震惊不已。这种原石的表现极其普通，就算是经验丰富的鉴玉师也很难判断内部有玉，更别说准确判断属性和品质了。

这小子，果然不简单！

林枫却有些失望：“可是这种能力时灵时不灵，而且用多了会头晕眼花...”

石老呵呵一笑：“那是因为你还不懂如何控制和修炼这种能力。”他表情变得严肃，“林枫，你拥有的可能是传说中的‘灵瞳’——一种能够看透玉石本质的天赋能力。但这种能力若没有正确的修炼方法，不仅会反噬自身，还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林枫心中一凛：“杀身之祸？”

石老点头：“怀璧其罪的道理，你应该明白。若是让他人知道你有这种能力，那些大势力会不择手段地想要控制你，要么为他们所用，要么...永除后患。”

林枫背后冒出冷汗。他从未想过，这种能力竟然如此危险。

“那...我该怎么办？”

石老沉吟片刻，道：“首先，你要学会隐藏这种能力。在外人面前，只能表现出比常人稍好的鉴玉水平，绝不能暴露灵瞳的秘密。其次，我要教你如何控制和修炼这种能力。”

他走到书架前，翻找许久，终于抽出一本薄薄的、泛黄的古籍，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

“这是我年轻时偶然得到的一本秘笈，名为《灵目观玉诀》。据说修炼到高深境界，能够看透万物本质，甚至窥探天机。”石老郑重地将秘笈交给林枫，“但我资质有限，终其一生也只能修炼到第三层。你能达到什么境界，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林枫接过秘笈，手感粗糙，似乎是用某种兽皮制成。他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和奇特的图示。

“这...我看不懂...”林枫尴尬地说。

石老拍拍额头：“瞧我这记性！这是上古玉文，现在的年轻人当然看不懂。”他接过秘笈，“从今天起，我先教你认玉文，然后再教你修炼法门。”

于是，林枫的学徒生涯正式开始了。

上午，他跟着石老学习玉文和鉴玉理论；下午，则进行实际的鉴玉练习；晚上，修炼《灵目观玉诀》。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枫的进步速度让石老都感到惊讶。不过十天时间，林枫已经掌握了基础玉文，能够阅读秘笈的前三页内容。鉴玉方面，在不动用灵瞳的情况下，他的判断也越来越精准。

更令人惊喜的是，通过修炼《灵目观玉诀》，林枫对灵瞳的控制力明显增强。现在他已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自主控制能力的开启和关闭，反噬的症状也减轻了许多。

薇儿的病情在火灵玉的温养下稳定下来，脸色红润了许多，甚至能帮忙做些简单的家务。石老的小屋也因此变得整洁了不少。

这天下午，石老带着林枫来到石叶城最大的赌石坊——“玉缘阁”。

“今天带你来见见世面。”石老低声道，“记住，只准用常规手段判断，绝不能动用灵瞳，明白吗？”

林枫点点头，心中有些兴奋。这是他第一次以鉴玉师的身份而非学徒的身份进入赌石坊。

玉缘阁内人声鼎沸，比翠微居大了数倍不止。大厅中摆放着数百块原石，从廉价的下等料到的昂贵的上等料一应俱全。许多赌石客围在石料前，仔细端详，不时低声交流。

石老带着林枫在大厅中慢慢走动，低声讲解着各种石料的表现和特点。

“看这块，”石老指着一块表皮呈暗绿色的原石，“表面有松花，但分布不均匀，而且你看这里——”他指着石料一角的一条细微裂缝，“有绺裂，很可能进脏了。这种石头，赌性很大。”

林枫仔细观察，果然发现那条不易察觉的裂缝。若不是石老指点，他很可能就忽略了。

又走了一会儿，石老突然停下脚步，目光被一块不起眼的褐色原石吸引。

“有意思...”石老蹲下身，仔细查看那块石头，“表皮粗糙，无松花无莽带，表现极差，但手感却异常沉实...”

林枫也蹲下来，仔细观察。在不动用灵瞳的情况下，他确实看不出这块石头有什么特别之处。

石老沉吟片刻，对旁边的伙计说：“这块什么价？”

伙计看了一眼，懒洋洋地说：“那种下等料，五两银子拿走。”

石老点点头，掏出银子：“我要了。”

伙计有些惊讶。这种表现差的石料通常很难卖出，没想到这老头居然眼都不眨就买下了。

交易完成后，石老对林枫说：“去切石区。”

切石区围满了人，大家都在等待看别人切石的结果——这是赌石坊最刺激的时刻。

石老将原石交给切石师傅：“老规矩，慢慢擦。”

师傅点点头，开始小心地擦石。砂轮与石头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石屑纷飞。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嗤笑：“这种破石头也值得擦？直接一刀切了算了！”

石老不为所动，静静地看着师傅操作。

忽然，师傅的动作停了一下，惊呼道：“出雾了！”

只见擦口处出现一层白蒙蒙的雾气，这是内部有玉的征兆！

围观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大家都伸长脖子想看个究竟。

师傅更加小心地继续擦石。随着石皮一点点被擦去，一抹惊艳的紫色逐渐显露出来。

“紫罗兰！是紫罗兰！”有人惊叫起来。

那紫色越来越浓，最终完全显露——竟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紫罗兰翡翠，色泽纯正，晶莹剔透，在灯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整个切石区沸腾了！紫罗兰翡翠本就稀有，这么大一块，价值至少上千两银子！

“老先生好眼光啊！” “这表现差的石头居然能出高货！” “真是神了！”

众人纷纷向石老投来敬佩的目光。

石老却面色平静，只是微微点头，对切石师傅说：“全部擦出来吧。”

最终，一块完整的紫罗兰翡翠呈现在众人面前，引起阵阵惊叹。

石老将翡翠收好，带着林枫走出玉缘阁。直到远离了人群，他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怎么样，小子？赌石刺激吧？”

林枫由衷地赞叹：“石老，您太厉害了！那种表现差的石头，您怎么看出来的？”

石老嘿嘿一笑：“经验而已。那块石头手感沉实，说明密度大，很可能内部有高密度玉石。而且虽然表皮无表现，但仔细看，有些细微的针点状凹陷，那是内部玉石挤压形成的。”

林枫恍然大悟。这些细节，若非经验老到的鉴玉师，根本不会注意到。

“当然，也有运气的成分。”石老补充道，“赌石这东西，七分经验，三分运气，谁也不敢说百分之百准确。”

回到小屋，石老将那块紫罗兰翡翠放在桌上，对林枫说：“这块玉，我准备分成三份。一份卖掉，作为咱们的生活费和给你妹妹买下一块暖玉的资金；一份留作收藏；还有一份——”

他看向林枫：“——给你练手。”

林枫愣住了：“给我练手？这么贵重的东西...”

石老摆摆手：“再贵重的玉石，也不过是石头。你的成长更重要。”他表情严肃起来，“林枫，你的天赋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但天赋再好，也需要经验和实践来磨练。”

他指着那块紫罗兰翡翠：“从明天起，我要教你如何感受玉灵、引导玉灵。这才是真正的鉴玉师与普通鉴玉师的差别。”

林枫心中激动，郑重地点头：“我一定认真学！”

晚饭后，石老拿出一套精致的刻刀和琢玉工具：“今晚，我先教你如何从原石中完整取玉。这块紫罗兰翡翠品质上乘，若是损伤了，就太可惜了。”

在油灯下，石老开始演示取玉的技巧。他的手稳如磐石，动作行云流水，完全不像一个整天醉醺醺的老人。

林枫专注地看着，不敢有丝毫分心。

“取玉的关键是顺纹而行，感受玉石的呼吸...”石老一边操作一边讲解，“每一块玉都有独特的脉络，就像人的血脉一样。找到主脉，顺势而为，才能完美取玉...”

突然，他的动作顿了一下，眉头微皱。

“怎么了，石老？”林枫关切地问。

石老摇摇头，继续操作，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林枫注意到，老人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石老，您没事吧？”林枫担忧地问。

石老长出一口气，放下工具，苦笑道：“老了，不中用了。只是取块玉，就耗尽了力气。”

林枫这才意识到，石老白天在玉缘阁的表现并非看起来那么轻松。那种精准的判断和长时间的精神集中，对老人的消耗极大。

“剩下的部分，你来试试。”石老将工具递给林枫，“按照我刚才教你的方法。”

林枫紧张地接过工具，手有些发抖。这可是价值千两的紫罗兰翡翠啊！若是弄坏了...

“静下心来。”石老的声音平和而有力，“相信自己的手，感受玉灵的引导。”

林枫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尝试平静心绪。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目光已经变得坚定而专注。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刻刀，按照石老教导的方法，开始慢慢剥离石皮。他的动作生疏而谨慎，但每一步都力求精准。

奇妙的是，当他全神贯注时，那种灵瞳的能力自动开启了一部分。他能够隐约看到玉石内部的脉络，仿佛有一条条光流在指引着他的刀锋。

时间一点点流逝，林枫完全沉浸在取玉的过程中，外界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他的动作越来越流畅，越来越自信。

石老在一旁看着，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惊讶，有欣慰，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忧。

终于，当最后一点石皮被剥离，一块完美的紫罗兰翡翠呈现在两人面前时，林枫才长出一口气，发现自己浑身已被汗水湿透。

“不错，很不错。”石老满意地点点头，“第一次取玉就能做到这种程度，你的天赋确实惊人。”

林枫看着桌上完美的翡翠，难以置信这是自己的作品：“我...我真的做到了？”

石老哈哈大笑：“当然做到了！我石老的徒弟，能是庸才吗？”

他拿起酒葫芦，畅快地喝了一大口：“今天是个好日子，值得庆祝！薇儿，去街口买点好菜，今晚咱们加餐！”

薇儿开心地应了一声，接过钱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师徒二人。石老看着林枫，忽然问道：“小子，现在我再问你——你对前程有什么打算？”

林枫思考良久，郑重地回答：“我要成为最强的鉴玉师，找到治愈妹妹的方法，查明父母死亡的真相，还有...”他顿了顿，“揭开林家传家宝的秘密。”

石老满意地点头：“志向远大，很好！但这条路充满荆棘，你准备好了吗？”

林枫目光坚定：“无论多难，我都会走下去。”

石老拍拍他的肩膀：“记住你今天的话。将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忘记初心。”

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玉矿山脉，喃喃自语：“石叶城太小了，容不下真龙。小子，你的舞台在整个翡翠大陆...”

林枫顺着石老的目光望去，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豪情。

是的，石叶城只是起点。终有一天，他会走出这个小城，踏上更广阔的舞台，揭开所有的秘密。

而这一切，都从今天——从石老醉问前程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