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平安京当晴明那几年 第115章 波涛暗涌，真相与博弈的漩涡

铃鹿御前的质问，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她那双海洋般的眼眸紧紧盯着晴明，里面翻涌着失去至亲的痛苦、对真相的渴望，以及一丝被压抑的、随时可能爆发的愤怒。

没等晴明回答，黑晴明便轻笑一声，抢先开口：“铃鹿御前阁下，节哀。令弟的牺牲，确实令人惋惜。据我所知，他原本有机会以更小的代价达成目标，可惜……被某些‘正义之士’误导，最终走上了绝路。”他话语中的引导意味再明显不过，试图将矛头引向晴明。

“黑晴明，你休要胡言！”博雅怒斥道。

铃鹿御前甚至没有看黑晴明一眼，她的目光依旧牢牢锁定晴明：“我只听他说。”她的气场强大而专注，仿佛周围其他人都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晴明深吸一口气，迎着铃鹿御前那仿佛能看穿灵魂的目光，他没有回避，也没有添油加醋，以一种尽可能客观平和的语气，将大岳丸入侵的前因后果包括海国污染、海鸣的计划、大岳丸最初的拒绝与后来的无奈，以及最终在京都幻境中，大岳丸认清代价、选择自我献祭净化铃鹿山的全过程，清晰地叙述了一遍。

他讲述了如何用云外镜制造幻境，让大岳丸亲眼看到“成功”的残酷代价；讲述了大岳丸最后的醒悟、悔恨与那决绝的赎罪。

“……他最后说，‘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的责任’。”晴明复述完大岳丸的遗言，庭院内一片寂静。

铃鹿御前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紧握的拳头，指节已然泛白。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波涛汹涌，仿佛有风暴在酝酿。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消化这沉重的一切，又似乎在压抑着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悲恸。

良久，她睁开眼，眼中的风暴平息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与……一丝释然？她了解她的弟弟，那个骄傲又固执，内心深处却始终保有对生命敬畏的弟弟。这样的结局，虽然惨烈，却符合他的性格。

“所以……他到最后，也没有迷失本心。”铃鹿御前低声自语，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她看向晴明的目光，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复杂的审视：“你们……没有在他力竭时出手？”

“没有。”晴明坦然道，“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予以尊重。”

铃鹿御前微微颔首，不再言语。但她周身那磅礴的妖力，却悄然收敛了几分。真相，或许不能完全消除仇恨，但至少，它提供了理解的可能。

还好晴明实话实说，这姐姐一看就不是好糊弄的。不过……这气氛怎么感觉更诡异了？悲伤、理解、然后呢？

“感人的姐弟情深。”黑晴明不合时宜地再次开口，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他脸上带着虚伪的同情，“但铃鹿御前阁下，令弟的牺牲，难道就白白浪费了吗？京都依旧存在，而铃鹿山的污染，是否真的被彻底净化，犹未可知。难道你就不想……为令弟讨回一个‘公道’？或者，为海国寻找一条真正的出路？”

他这是在**裸地挑拨离间，试图将铃鹿御前的悲痛转化为对京都的仇恨，或者至少，将她拉入自己的阵营。

酒吞童子冷哼一声，灌了一大口酒：“黑漆漆的，你就不能消停会儿？挑拨离间，小人行径！”

玉藻前也慵懒地瞥了黑晴明一眼，淡淡道：“跳梁小丑，除了搬弄是非，还会什么？”

黑晴明对两人的嘲讽不以为意，只是微笑着看向铃鹿御前，等待她的反应。

铃鹿御前终于将目光转向黑晴明，那眼神冰冷刺骨，仿佛在看一只嗡嗡叫的苍蝇：“海国的未来，不劳你费心。我弟弟用生命换来的净化，不容置疑。至于公道……”

她顿了顿，声音斩钉截铁：“我铃鹿御前，自会衡量。”

她没有轻易被黑晴明煽动，但也没有完全放下对京都的审视。她的立场，变得微妙而关键。

就在这时，整个庭院，不，是整个京都，突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并非地震，而是源自结界本身的哀鸣！天空中的月光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扭曲，结界光罩上浮现出无数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痕！

“不好！结界要支撑不住了！”博雅脸色大变。

几乎在结界异动的瞬间，一股极其邪恶、混乱、仿佛源自世界本源黑暗的庞大意志，如同沉睡的巨兽打了个哈欠，一丝气息泄露了出来，虽然微弱，却让在场所有强者都感到一阵心悸！

八岐大蛇！它的复苏进程，比预想的还要快！而这脆弱的结界，显然已经无法完全隔绝它的气息！

鬼王之宴的平衡，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破！

酒吞童子猛地站起，鬼葫芦喷吐出灼热的酒气；玉藻前周身的烬灭之炎无声燃烧；黑晴明眼中闪过一丝计划得逞的快意与贪婪；铃鹿御前则握紧了腰间的剑柄，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

晴明感受着那令人作呕的邪神气息，看着眼前各怀鬼胎、立场不明的诸位鬼王，心中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