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纪 第24章 ［烟火都市］夜袭（下）

另一边，秦言真与奥托带着昏迷的卖报老头和黑色夹克男返回千寻店，二人进门与花镜澈对了个眼神之后，打开了楼梯间的隔道门，进去了里面。

地下室的冷光灯泛着惨白的光，两人被粗麻绳呈“大”字绑在固定铁椅上，脚踝、手腕与椅腿缠了三圈死结，连肩颈都用胶带贴紧，只露出能呼吸的脸。奥托将黑色手机递给技术组，又俯身拧开那个小巧的金属盒子，里面躺着一支玻璃针管，透明药液里浮着极细的银灰色粉末，秦言真指尖敲了敲盒壁，眼神冷下来：“怎么又是这个东西，明明都有枪，偏要用麻醉一枪打死我多好。”

奥托则是瞥了他一眼说道 ：“明明有枪，却仍要用麻醉，这是要活捉你啊。之前在东城也是这样。”

祁愿则坚定的说道：“只要不是像上次谭筱熙那种烟雾，他们只要把你麻醉，我会立刻接管你的身体，你不会被活捉的。”

秦言真点了点头，他其实自己和祁愿想的也一样。

技术组解开手机还需时间，秦言真朝审问员抬了抬下巴。两名穿黑色作战服的审问员上前，没有直接动手，先蹲在两人面前，用手电筒直射他们的眼睛。强光刺得卖报老头眼球剧烈收缩，他偏过头想躲，却被审问员用手强行扳正；黑色夹克男的机械腕在铁椅上徒劳地挣扎，金属关节摩擦着铁架，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却连半分松动都没有。

“谁派你们跟踪秦先生？”审问员的声音没有起伏，手电筒突然熄了，地下室陷入短暂的黑暗。等光线再次亮起时，审问员手里多了一把镊子，轻轻夹起老头耳后断裂的通讯器线头，稍一用力，裸露的金属触点便蹭过皮肤。老头浑身一颤，却咬着牙没出声，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嘲讽：“有本事就来硬的，老子什么没见过。”

奥托站在角落，看着墙上的计时器一分一秒跳动，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他上前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之前搜出的伪造身份证，在老头眼前晃了晃：“这身份证上的地址是郊外烟花厂，虽然这个证件是假的，但是你们为了做的足够逼真，正规单位盖章还是有的，我们查过。你们跟那个烟花厂里的老板是什么关系？”

夹克男的喉结动了动，老头却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头狠狠撞向铁椅靠背，嘶吼着：“别他妈问了！老子什么都不会说！”

审问员不再废话，取来一支装满生理盐水的针管，拔掉针头，将液体缓缓滴在夹克男未装机械臂的左臂伤口上，那是之前打斗时留下的擦伤。盐水渗入伤口，夹克男疼得浑身发抖，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却还是紧抿着嘴。直到审问员拿出酒精棉，刚碰到伤口，他终于忍不住闷哼出声，机械腕的关节开始不规则地颤动。

又过了二十分钟，地下室里只剩下两人压抑的喘息声。秦言真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我们的人已经去包围了那家烟花厂，估计让你们来的人也在那里。现在跟我们坦白，你们也可以宽限处理。跟踪我的不止你们两个，刚刚我的人也抓到了好几个，都是雇佣的，你们跟那个老板也非亲非故，不过是拿钱办事。说呗。”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夹克男的肩膀突然垮下来，声音带着哭腔：“是……是一个叫克林顿派我们来的！他让我们盯着您的动向，说您出去的时候天气已经很晚了让我们跟着你找机会就用麻醉剂把人控制住，送到城郊的废弃仓库……”

老头还想阻拦，却被奥托扼住喉咙，呼吸瞬间急促起来。秦言真走到他面前，将那支麻醉剂针管举到他眼前：“我也不知道那家伙告诉你了，有关于我们的什么情报。不过他应该与你们介绍了这根麻醉，普通人注射这个东西应该不会很舒服。”

老头的瞳孔骤然收缩，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最终放弃般地闭上眼：“是……所有事都是克林顿安排的……”

另一边城郊树林，夜风裹着湿冷的泥土味，刮得树叶“沙沙”作响。杜婉莹与谭筱熙各带着几十人，借着树影掩护呈扇形散开，将占地不大的烟花厂围得密不透风。厂墙顶端的铁丝网锈迹斑斑，昏黄的探照灯在地面扫过，留下一道道移动的光斑。

“按计划来，先解决外围岗哨，动作轻，别碰响铁丝网。”杜婉莹压低声音，指尖将战术刀的刀刃推出半寸，冷光在夜色里闪了闪，随即别进风衣内袋。谭筱熙则摸出缠了防滑胶带的钢管，指节在管壁上敲了敲，冲身边两个手下比了个“左右包抄”的手势，两人立刻弓着腰，沿着墙根往东侧岗亭摸去。

杜婉莹绕到西侧，岗亭里的守卫正低头刷着手机，耳机里的音乐隐约飘出来。她脚步放得极轻，鞋底碾过落叶几乎没声，等靠近岗亭窗口，突然抬手扣住守卫的后颈，另一只手捂住对方的嘴。守卫惊得浑身一僵，刚要挣扎，杜婉莹手腕发力，战术刀背精准敲在他耳后凹陷处，守卫的身体瞬间软下来，被她悄无声息地拖到树后。

东侧的谭筱熙也已得手。她瞅准守卫转身点烟的间隙，钢管从斜后方横扫，“哐当”一声打飞对方手里的电击棍，紧接着膝盖狠狠顶向守卫小腹。守卫闷哼一声，双手捂住肚子蹲下身，谭筱熙顺势用钢管抵住他的后颈，将人按在地上，手下立刻上前用麻绳捆住其手脚，还往嘴里塞了布条。

解决完外围，众人摸到仓库正门。守门的两个守卫靠在门边闲聊，手里的电击棍在指尖转着圈，嘴里还骂骂咧咧地抱怨着“夜里冷风大”。杜婉莹使了个眼色，身后两人突然从侧面冲出，一人捂住一个守卫的嘴，另两人上前扭住他们的胳膊，电击棍“啪嗒”掉在地上，不过十秒，两个守卫就被捆成了粽子。

“里面可能有硬茬，你们两个人守后门，别让他们跑了。”

杜婉莹摸出腰间的手枪，拉开保险栓时，枪身映着月光，露出握把上刻着的细小纹路。谭筱熙则握紧刚刚地上捡的钢管，指节在缠了防滑胶带的管壁上摩挲。又抽出了别在腰间的短刀，她深吸一口气，一脚踹向仓库最里面的房门，“砰”的一声巨响，门板撞在墙上弹回来，木屑溅了一地。

房间里的人反应极快，一道黑影瞬间抄起桌上的手枪，“砰”的枪响在密闭空间里炸开，子弹擦着谭筱熙的耳边飞过，打在门框上溅起木屑，还带着灼热的气浪。“小心！”杜婉莹下意识将谭筱熙往身后一拉，自己却没来得及躲，左肩突然传来一阵灼热的剧痛，深色风衣瞬间被鲜血浸透，很快晕出一片暗红。她闷哼一声，却没后退，反而抬手对准那人小腿扣下扳机，“砰”的一声，对方惨叫着跪倒在地，手里的枪也掉在了地上。

“杜婉莹！”谭筱熙惊喊一声，捡起地上的电击棍冲上去。剩下三个守卫见状，立刻抄起身边的钢管和扳手围上来。其中一个高个子挥着扳手砸向谭筱熙的头，谭筱熙侧身躲开，钢管横扫，重重砸在他的腰上，高个子疼得弯腰，谭筱熙趁机用膝盖顶向他的胸口，将人撞得后退几步，撞在货架上，罐头和零件掉了一地。

另一个矮胖的守卫绕到杜婉莹身后，想趁机偷袭，杜婉莹忍着肩痛，转身用没受伤的右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对方惨叫着松开手里的钢管，杜婉莹再补一脚，将人踹倒在地。最后一个守卫见势不妙，想往门外跑，却被守在门口的自己人一脚绊倒，按在地上捆了起来。

屋内的桌底下却冲出来了两个衣冠得体的人，想要往大门方向跑去。谭筱熙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二人放倒。将钢管和刀架在二人的脖子上。这才老实。

谭筱熙喘着气，看着地上呻吟的俘虏，又看向杜婉莹渗血的左肩，让手下的人捆住这两人，随后快步上前对杜婉莹说道：“先别硬撑，我给你找块布按住伤口。”杜婉莹摇摇头，目光落在仓库西侧的角落：“先找炸弹。”两人走过去，就看见三个黑色木箱堆在那里，谭筱熙撬开最上面的箱子，里面整齐码着几百个罐装炸药，这三箱里都是。

“终于找到了。”她松了口气，刚要让人清点数量，就看到有一个瓶子往自己脚边滚来。”

“又是麻醉！”谭筱熙赶忙捂住口鼻，但是这麻醉好像也是特制的，谭筱熙带来的人没有防备，难以置信的看着，换上了防毒面具的杜婉莹一伙人，她在倒下前质问杜婉莹为什么要这么做？

杜婉莹捂着流血的左肩，呼吸也有些急促，却还是咬着牙站稳，语气坚定：“小真说，暂时向你借这批炸弹。但是你肯定不会同意。才出此下策。”

“借？”谭筱熙皱眉，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之前商量计划的时候怎么不提？现在找到东西了才说借，我上次那样戏耍他，他才这样回来报复我的吧！”谭筱熙说完就随着众人一起晕倒了。

杜婉莹咳了两声，指缝里渗出的鲜血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杜婉宁起身，让自己的一伙人扶着，倒下的这一帮人离开烟花厂。杜婉莹只是紧紧包扎了一下自己受伤的左臂，与众人搀扶着谭筱熙，还有刚才谭筱熙让捆住的那两个衣冠得体已经晕倒了的人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