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纪 第20章 ［烟火都市］幕后之人

秦言真选择相信了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他抬手按了按腕上的纱布，刚换的药布还透着微凉，目光落在谭筱熙身上时，少了之前的警惕，多了几分认可。

谭筱熙夹着烟的手指顿了顿，烟丝燃出的灰簌簌落在巷角的碎纸片上，她抬眼看向秦言真，又一次提起那个话题，语气比之前软了些，却依旧带着坚持：“谢就不必了。不过你听见这么匪夷所思的事，你还选择相信，你就不问问我细节？你要是真想把这事查到底，加入我们才是最实在的，东宫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东宫对我有恩，我也有我自己的判断，就不劳谭小姐费心了，这两天匪夷所思的事，超出意料之外的事太多了，接受能力自然就提高了。况且就算我问你细节，你就这么容易能告诉我嘛。”秦言真说道。

谭筱熙没再继续劝说，只是撇了撇嘴，刚要吸一口烟，就听见秦言真带着点笑意的调侃：“说起来，你看着跟我年纪差不多，怎么就学会抽烟这不良嗜好了。”

这话让谭筱熙的耳尖瞬间热了起来，她猛地背过身去，双手插进外套口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声音里裹着明显的傲娇：“要你管！我抽不抽烟，跟你没关系！”风卷着碎纸片掠过她的衣角，她刻意绷直的后背，却泄露了被戳中小心思的窘迫。

秦言真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没再逗她，语气瞬间沉了下来：“说正事。现在能确定，陈珂就是这次以太晶石交易和爆炸案的主谋，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情不会这么快就结束的。自从陈珂被抓起来之后，结束事件的推进速度就变得非常快了，我觉得有人想把这滩水给搅混。”

秦言真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带着不容忽视的凝重，“陈珂虽然被抓了，但那双手还藏在暗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闹出动静。”

他的话刚落，口袋里的通讯器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奥托”的名字格外醒目。秦言真立刻按下接听键，奥托沉稳又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现在在哪，陈可他突然间说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他说他有一个妻子他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给他的妻子报仇，但是我们根本就查不到这个人。”

秦言真对着通讯器快速应道：“我马上到，路上大概二十分钟。我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等到了我跟你说”挂断电话，他转身看向谭筱熙的背影，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我朋友那边有新情况，我得赶紧去治安局。对”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谭筱熙握着烟的手上，“烟火大会那天，局势恐怕会很复杂，我应该真的需要你们的帮助。”

谭筱熙缓缓转过身，把烟蒂摁在墙角的砖头上，火星溅起又迅速熄灭，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焦痕。她没多问细节，只是点了点头，语气简洁：“行，不过如果真如你所想，这北都还有一个潜在的危险，那身在明处的你们可就要小心一点了。”

“好。”秦言真应了一声，又好似想起什么事情的，再次问道：“你们的人不会把陈珂灭口吧？”

谭筱熙回道：“不会，陈珂就算背叛了组织，那也不会做出其他对组织不利的事，毕竟他的仇家又不是我们。而且我也很能理解他。他现在被你们逮捕了，下场应该跟落在我们手里差不多，灭口这件事就不用了。”

秦言真这才放下心，之后没再耽误，转身朝着巷口快步走去。皮鞋踩在石子路上，发出清脆的“咔嗒”声，渐渐消失在巷口的夜色里。谭筱熙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指尖还残留着烟卷的余温，眼神里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神色，烟火大会那天，注定不会平静。

北都治安局

秦言真推开治安局审讯室外的门时，奥托正对着一叠文件眉头紧锁，见他进来，立刻迎了上去，将手中的资料递了过去：“你可算来了，陈珂刚才情绪突然失控，反复念叨着‘为妻子报仇’，我们查了他所有的社会关系，从户籍到社交记录，根本没有他妻子这个人，像是凭空捏造的。”

秦言真接过资料快速翻阅，指尖在“无配偶记录”那栏顿了顿，抬头看向奥托：“他说的妻子我知道，不过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了我回去再跟你讲，我刚才找谭筱熙确认过了，陈珂是主谋，我们现在手上也有证据，就算没有动机，他的结局也不会改变。”

奥托点了点头，随即像是想起什么，快步走到桌边抽出另一叠标着“东城医院”的档案：“你这么一说，我倒要跟你说件疏漏的事。我们之前把东城医院事件和北都以太晶石走私案归成了关联案件，但是我现在觉得陈珂只是北都走私案和爆炸案的主谋，根据他的供词，他和东城医院，以及你在废弃医院的那晚制服的七个人没有关系。”

秦言真抬眼。正在思索。

奥托指着档案里的监控截图，“银行爆炸那天，有个匿名账户用高阶权限遣散了附近的巡逻人员，陈珂才能顺利完成爆破。还有之前死的那个富商。我们怀疑，这个人就是医东城医院事件的主谋，也是藏在陈珂背后的推动整场事件的幕后黑手。这个人藏的很深陈珂也不知道这个人。他们并没有合作关系。我们推测，这个幕后黑手的最终目的是让陈珂的计划顺利进行，终导致北都大乱。”

他顿了顿，补充道：“从东城来的同事已经开始调查我们上次潜入医院拿到的档案，重点排查了发布会上露脸的那些人，目前还没找到关键线索。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秦言真捏紧了手中的资料，指节微微泛白：“烟火大会就在三天后了。我们解决了陈珂，应该可以顺利进行，我猜有人很希望让陈珂赶紧死，所以才会让开庭的时间这么早。我一定要揪出这个人。”

秦言真将资料塞进公文包，和奥托并肩走向治安局大门，刚推开玻璃门，就撞见了迎面走来的克林顿。对方穿着笔挺的深色西装，领口系着规整的领带，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公文包。

“秦先生，奥托警官，这么晚还在忙？”克林顿率先开口，语气热络，目光却快速扫过两人紧绷的神色，“是为陈珂的案子吗？听说他今天供出了些特别的情况。”

奥托点点头，语气简洁：“确实有新进展，后续还需要进一步调查。克林顿先生这个时间来治安局，是有公务？”

“算是吧，”克林顿晃了晃手里的公文包，笑容不变，“过来提交一份之前富商案件的补充材料，没想到会碰到你们。”他的目光落在秦言真身上，停顿了两秒，又很快移开，“看你们神色匆匆，是要去忙别的事？”

“嗯，有点急事要处理。”秦言真应道，目光却不自觉地打量着克林顿，对方的笑容恰到好处，语气也温和自然，可不知为何，那种怪异感又涌了上来。第一次在发布会上见到克林顿时，他就觉得对方的从容里藏着一丝刻意，现在这种感觉更明显了，像是在刻意维持某种“正常”的姿态。而且克林顿一直给秦言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上来是什么。

“那我就不耽误你们了。”克林顿侧身让开道路，做了个“请”的手势，“案子要紧，不过也别太累了。”

“谢谢。”奥托颔首，和秦言真一起快步走过。直到走出治安局大门，秦言真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克林顿还站在门口，背对着他们，不知在和门内的人说着什么，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竟透着几分说不出的疏离。

“怎么了？”奥托注意到他的动作，问道。

秦言真收回目光，皱了皱眉：“没什么，就是觉得克林顿有点怪。第一次在发布会上见他，我就有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就是觉得他的从容太刻意了。以及……”

奥托愣了一下，随即思索道：“克林顿是富商案件的关联人之一，之前我们调查时，他的证词和行踪都没什么问题。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到想起一件事，上次我们去调取富商案发地的监控，他公司提供的部分监控，刚好少了案发前后半小时的内容，说是设备故障。”

“设备故障？”秦言真挑眉，“未免也太巧了。”

“当时我们没多想，毕竟其他监控能佐证他的不在场证明。”奥托叹了口气，“没事我们的调查人员名单里也有他，等消息吧。”

秦言真点点头，目光投向远处的街道，再次回头又看了一眼治安局的方向，心里的疑虑更重了，克林顿身上的怪异感，是自己多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