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之重走官路 第9章 新的舞台

林瀚被破格提拔为“改革开放前沿问题研究小组”组长的消息，像一阵风似的传遍了计委综合司，并迅速向其他司局扩散。这在一个论资排辈观念根深蒂固的庞大机关里，无疑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reactions 各异。与林瀚交好或本就欣赏他才华的年轻同事，如赵建国等人，纷纷向他表示祝贺，语气中带着真诚的钦佩。而一些资历较老、但晋升缓慢的干部，则难免心中泛酸，私下议论着“这小子走了什么运”、“还不是靠着一份报告哗众取宠”。至于原本就持保守立场，如马向前处长线上的人，则更是冷眼旁观，甚至暗中憋着一股劲，准备在这个新成立的“研究小组”身上找茬。

对于这些暗流，林瀚心知肚明，但他无暇也无需过多理会。他现在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搭建班子和确定研究方向上。曾司长给了他极大的自主权，但也意味着极大的责任。这个小组能否拿出真正有价值、能影响决策的成果，直接关系到他未来的发展，更关系到他能否真正将自己的“先知”转化为推动国家前进的动力。

他的第一步，是“招兵买马”。他没有大张旗鼓地发通知，而是采取了更低调也更精准的方式。他利用在图书馆、阅览室和几次青年座谈会上的观察，以及通过赵建国等信得过的同事私下了解，物色了几个目标人选。

第一位是政策研究室的吴天佑，清华大学理工科背景，思维缜密，对数据极其敏感，擅长构建模型和进行量化分析，但平时不善言辞，在注重文字和汇报的机关里有些不得志。林瀚看中的是他严谨的科学精神。

第二位是来自固定资产投资司的孙丽萍，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女同志，人民大学计划统计系毕业，对项目的流程管理、成本核算和效益评估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做事泼辣干练，心细如发。林瀚需要她的务实和对项目全生命周期的理解。

第三位是刚刚从外语学院调入办公厅翻译处不久的陈默，英语和日语都非常流利，经常负责编译国外最新的经济动态和学术文章，思想活跃，对外面的世界了解较多。林瀚需要他作为了解外部信息的“天线”。

林瀚分别找他们进行了坦诚的谈话，没有空谈理想，而是直接阐述了小组面临的任务之艰巨、可能遇到的阻力，以及他希望做出的实实在在的贡献。他的真诚、远见和对事业的激情，打动了这三位原本在各自岗位上也渴望有所作为的年轻人。他们几乎毫不犹豫地答应加入这个前途未卜的“临时小组”。

研究小组的第一次正式会议，就在综合司腾出来的一间狭小、堆满旧资料的办公室里举行。四个人，围坐在一张斑驳的旧办公桌旁。

“首先，感谢各位的信任，愿意加入这个小组，一起啃硬骨头。”林瀚开门见山，目光扫过吴天佑、孙丽萍和陈默，“我们小组的任务，曾司长已经明确了，就是围绕改革开放的前沿问题，进行超前研究。所谓超前，就是要想到别人前面，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风险和机遇。”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第一个，也是最核心的课题，就是进一步完善‘经济特区’的构想。滨州项目的教训告诉我们，光有好的想法不够，必须有经得起反复推敲的、可落地的实施方案，尤其是风险防控方案。”

“林组长，你说怎么做，我们听你的。”孙丽萍快人快语。

“好。”林瀚也不客气，开始分配任务，“我们需要将之前那份报告，从一个宏观构想，细化成一套可以操作的‘政策工具箱’和‘实施路线图’。”

“天佑，”他看向吴天佑，“你负责数据和模型。我需要你搜集全球范围内，类似出口加工区、自由港的发展数据，包括投资规模、就业拉动、Gdp贡献、产业结构变化等。同时，尝试建立一个简单的成本—效益分析模型，对我们设想中的特区进行初步的投入产出预测，特别是基础设施投资的回收周期和财政贡献的估算。数据要扎实，模型要经得起质疑。”

“明白。”吴天佑推了推眼镜，眼中闪烁着遇到挑战的兴奋光芒，“我会尽快拿出初步框架。”

“丽萍，”林瀚转向孙丽萍，“你负责项目管理模块。借鉴国内外大型工程项目的管理经验，设计一套特区从选址、规划、基础设施建设到招商引资、企业服务、后续运营的全流程管理方案。重点思考如何设立高效的管理机构（管委会），如何界定其与中央、地方各级政府的权责边界，如何建立科学的考核指标体系。要特别注意避免官僚主义和低效率。”

“没问题。”孙丽萍拿出笔记本飞快地记录着，“权责边界和考核指标是关键，也是难点，我会重点研究。”

“陈默，”林瀚最后看向有些腼腆的陈默，“你的任务很重。你需要广泛搜集整理国外关于经济特区、自由贸易区、出口加工区的最新法律法规、政策体系，特别是他们在招商引资、外汇管理、海关监管、劳工权益、环境保护等方面的具体做法和演变历程。同时，关注国际主要媒体和智库对华投资环境的评价和预期。我们要知己知彼，吸收借鉴一切有益的经验，同时也要预判外部世界的反应。”

“好的，林组长！”陈默用力点头，感觉自己所学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我会把最新的国际动态及时编译出来。”

“至于我，”林瀚总结道，“负责总揽全局，整合大家的成果，并重点研究最核心也最敏感的几个问题：土地制度的创新设计、金融外汇的配套改革、以及……如何构建特区内的廉政监督体系。”

他特别强调了最后一点：“滨州项目的教训之一就是监督缺位。特区政策特殊，经济活动活跃，更容易滋生**。我们必须设计一套独立、有力、高效的监督机制，这不仅是经济问题，更是政治问题，关系到特区的成败甚至改革的声誉。”

任务明确后，小小的办公室立刻充满了紧张而热烈的气氛。吴天佑开始埋头计算和绘制图表；孙丽萍翻阅着大量的项目管理制度文件；陈默的办公桌上很快堆起了来自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以及各国政府的英文、日文报告；而林瀚则再次铺开稿纸，开始构思那份更为宏大的《关于设立沿海经济特区，试行特殊经济政策的总体方案与分步实施建议》。

他们经常为了一个数据的准确性、一个条款的表述、一个机制的设计而争论到深夜。林瀚作为组长，不仅要有自己的思考，还要协调不同专业背景组员之间的思路，将技术分析、管理经验和国际视野融汇贯通，形成统一、严谨、有力的报告。

在这个过程中，林瀚展现出了惊人的知识广度、理论深度和领导能力。他既能与吴天佑讨论复杂的数学模型，又能与孙丽萍推敲具体的管理流程，还能与陈默辨析国际规则的微妙之处。他的视野和格局，彻底折服了小组的每一位成员，让他们真心认同这个年轻的组长，愿意跟着他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奋斗。

这个临时组建的、不为人看好的研究小组，就像一台悄然启动的高效发动机，在计委这座庞大的官僚机器内部，开始为一场即将到来的、深刻影响国运的变革，进行着最初的理论锻造和方案设计。林瀚知道，他们正在书写的，不仅仅是几份报告，更是一段即将开启的、波澜壮阔的历史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