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诚律师事务所,顶层。
张博文和林薇两个人,像是两尊雕塑,一动不动地站在“顾远”的办公室里。
空气里还残留着陈默离开时带来的微风,但办公室的气氛已经凝固到了冰点。
桌上,那块价值七位数的百达翡丽腕表,和那串代表着律所最高权限的钥匙,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它们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两人的痴傻。
“他……就这么走了?”张博文的嘴唇哆嗦了一下,脸上的肥肉都跟着颤了颤。
他活了半辈子,见过的怪人怪事比普通人吃的盐都多,但今天这事,彻底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一个能把法律玩弄于股掌之间,在法庭上呼风唤雨的“不败神话”,
一个君诚律所花了天价,动用了无数人脉才请回来的定海神针,现在告诉他,他要回学校上课,要去开拉面馆?
这他妈的是什么操作?
“张……张主任,”
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感觉自己的脑子就是一团浆糊,“顾律师他……是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或者……这是一种考验?”
她实在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
难道是考验她的忠诚度?还是考验整个君诚律所的诚意?
可这种考验方式也太离谱了!直接摊牌说自己是个大学生兼拉面师傅?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
张博文没说话,他走到办公桌前,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块百达翡丽。
手表的冰凉触感和沉甸甸的分量,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不是玩笑。
没有人会拿这种等级的东西开玩笑。
“他不是在开玩笑。”张博文的声音干涩无比,“他是认真的。”
他把手表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当”的一声闷响,仿佛是敲在了林薇的心上。
“认真的?”林薇的眼睛瞬间瞪大了,“那……那为什么啊?君诚高级合伙人,百分之十的干股,每年几千万甚至上亿的分红……他都不要了?”
“就为了回去……煮拉面?”
这个理由,别说张博文不信,林薇自己说出来都觉得荒谬。
这世界上真的有这种视金钱如粪土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如此年轻的人?
张博文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他试图用自己几十年的商业逻辑去分析这件事,但越分析,心越凉。
“只有两种可能。”张博文停下脚步,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他是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
林薇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疯子?一个能在短短一个月内,从一堆看似无关的线索里,抽丝剥茧,精准地推演出整个案件真相,并且设下完美圈套,让所有罪犯自己走进来的疯子?
这种逻辑能力和心智,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正常人都要恐怖。
“那第二种可能呢?”林薇追问道。
张博文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他一字一顿地说道:“第二种可能……就是我们君诚,甚至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嘶——”
林薇倒吸一口凉气,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君诚律师事务所是什么地方?江城乃至整个江南地区的法律界航母!
这里的高级合伙人身份,是无数律师奋斗一辈子都遥不可及的梦想!
可是在他眼里,竟然不值一提?
那他到底是什么人?他的背后,又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回学校上课……开拉面馆……”张博文喃喃自语,眼神中闪过一丝骇然,“这根本不是他的目的,这是一种姿态!一种‘游戏人间’的姿态!“
”他根本不是来工作的,他就是来‘体验’的!”
“体验?”林薇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今天被反复碾碎,然后又被强行拼凑起来。
“对!体验!”张博文的声音陡然提高,“就像一个皇帝,偶尔也会想尝尝街边的豆浆油条是什么味道!“
”他今天可以体验律师,明天就可以体验拉面师傅,后天甚至可以去体验掏粪工!“
”因为这些身份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都只是他漫长生命里的一点调剂!”
张博文越说越激动,他感觉自己抓住了真相。
“陈默……江城大学大一新生……福源巷深夜拉面馆……”他死死地盯着林薇,“林薇,你现在,立刻,马上去查!”
“我要知道关于这个‘陈默’的一切!我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体验生活,我们管不着,但君诚的股份和‘顾远’这个身份,绝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结束!”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叫陈默的年轻人,是一条他们根本无法想象的深海巨龙。
今天露出的一鳞半爪,已经足以颠覆他们的认知。
“是!张主任!”
林薇像是被按下了启动键,立刻回过神来。她也想知道答案。
那个在法庭上言出法随,让她顶礼膜拜的男人,和那个穿着白T恤牛仔裤,对她说“继续加油”的邻家男孩,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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