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安新区,星际学院建设工地。**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这片钢铁森林。几十辆印着“天河职业技术学校”的大巴车排成长龙,缓缓驶入刚刚铺好碎石路的校区。
车门打开,涌下来的不是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学霸,而是一群穿着油渍工装、胳膊上纹着花臂、嘴里叼着烟的“社会青年”。他们手里拎的不是书包,而是编织袋和工具箱。
这还是叶红鱼花了大价钱“买”来的。陈天河破产后,这所技校的师生原本面临失业失学,结果被星尘动力打包接收。
“这就是那个什么星际学院?”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年轻踢了一脚路边的不锈钢管,“我看这还没咱们以前的汽修车间像样呢。这大铁桶是给人住的?这不是养猪的吗?”
“少废话!”
一声暴喝传来。一个穿着背心、浑身腱子肉的中年男人从队列最后走出来。他是这帮刺头的教导主任,也是个八级钳工,外号“老钳”。
“既来之则安之。叶总说了,这边工资翻倍,包吃包住。”老钳瞪了黄毛一眼,“都给我老实点,别给咱们技校丢人。”
就在这时,一阵履带碾压地面的轰鸣声响起。
李星河开着一台经过改装的重型挖掘机,巨大的铲斗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悬停在众人面前。他跳下驾驶室,身上还是那件脏兮兮的工装。
“我是李星河,这里的校长。”
李星河目光扫过这群桀骜不驯的学生,眼神比他们更野。
“我知道你们以前是被主流教育淘汰的人。你们只会修车、开挖掘机、焊栏杆。在别人眼里,你们是底层的蓝领。”
黄毛撇了撇嘴,显然听多了这种鸡汤。
“但在我这里,”李星河指了指身后那座正在用 3D 打印机建造的真空实验室,“你们是未来的‘星际工兵’。”
他走到黄毛面前,指着不远处一台坏掉的自动焊接机器人:“这台机器人的伺服电机轴承卡死了,德国原厂说要返厂修一个月。你会修吗?”
黄毛愣了一下,瞥了一眼那机器:“这有啥难的?不就是行星减速机么。拆开把齿轮公差磨一下,抹点二硫化钼润滑脂就行。给我半小时。”
“好。”李星河把手里的扳手扔给他,“修好了,你就是这台机器的小组长。修不好,滚蛋。”
他又转身看向那群老师傅:“听说你们这儿有人能用挖掘机开啤酒瓶?”
“那都是雕虫小技。”老钳哼了一声。
“很好。我要你们练的不是开酒瓶。”李星河指着工地中央的一个模拟沙坑,“我要你们练的是在 1/6 重力环境下,操作挖掘机给核反应堆填埋屏蔽土。谁能做到,我给他发‘月球驾照’。”
全场鸦雀无声,随后爆发出一种压抑已久的躁动和兴奋。这群习惯了被轻视的技术工人,第一次感觉到了某种叫做“野心”的东西在血管里燃烧。
……
**与此同时,地月空间,月球背面轨道。**
距离地球 38 万公里的寂静深空。
“太昊”飞船已经在环月轨道上运行了三圈。那个神秘的“纳粹钟”状物体已经被他们甩在了身后,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着陆。
“广寒宫,这里是太昊。分离程序已就绪。”赵书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作为物理学家,他留守在“太昊”飞船内,负责维持轨道和作为中继通信节点。
“收到。锁紧机构解锁。”
杨烈和雷铁已经转移到了顶部的“广寒宫”着陆器内。这个像大蜘蛛一样的不锈钢怪物,此刻正依靠内部的两块核电池维持着温暖。
“咔嚓。”
随着一声轻微的震动,连接机构断开。“广寒宫”着陆器利用反推弹簧缓缓飘离,像一颗被抛出的银色种子,飞向那片灰白色的荒原。
“目标:冯·卡门撞击坑(Von Kármán crater)。”杨烈看着面前的全息屏幕,那只银色的神经义肢微微颤动,感受着飞船姿态的每一丝细微变化,“动力下降开始。”
“广寒宫”底部的变推力甲烷发动机点火。
蓝色的火焰在真空中无声地喷涌,着陆器的速度开始骤降。
1.7 km/s... 1.5 km/s...
高度从 15 公里迅速下降。
“雷达高度 8000 米。水平速度 600。”雷铁盯着仪表盘,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用来应急的大扳手——虽然在着陆阶段这玩意儿没什么用,但拿着它能让他安心。
“由于月球背面地形复杂,且没有实时的高精度地图,自动驾驶系统可能会误判。”地面指挥中心,苏清歌的声音经过中继卫星传回,带着 2 秒的延迟,“杨烈,一旦 LIDAR(激光雷达)报警,立刻切手动。”
“放心,自动驾驶那种傻瓜玩意儿,我从来不信。”杨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高度 2000 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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