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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整罐大白兔奶糖，连带着那个有些发黄的塑料罐子，一共花了林晚五十块钱。
老太太数钱的时候手都在抖，看林晚的眼神像是在看地主家的傻闺女，生怕她反悔，还硬塞了两包快过期的“南京板鸭”做赠品。
林晚抱着罐子，另一只手拎着那个装着几排Ad钙奶和咪咪虾条的红色塑料袋，脚步轻快地回到了工厂。
推开办公室的门，汤圆正在沙发上把一个毛线球挠得乱七八糟。见林晚回来，它“喵”了一声，慵懒地翻了个身。
林晚没空理这只好吃懒做的猫。
她把办公室的窗帘拉上，只留了一盏台灯。昏黄的灯光打在深红色的实木办公桌上，营造出一种静谧而陈旧的氛围。
她小心翼翼地把那罐大白兔放在桌子中央，旁边竖着一排绿白包装的Ad钙奶，再随手撒了几包咪咪虾条和那两包南京板鸭。
构图很简单，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
林晚意念一动。
“咔嚓。”
画面定格。
照片里的光影恰到好处，那种略显粗糙的颗粒感，完美地还原了时光的味道。那只印在蜡纸上的简笔画兔子，在灯光下竟然透着一股神圣的光辉。
林晚打开那个已经显示有999 条未读消息的群聊。
手指在虚空中轻点，图片上传。
配文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带着漫不经心的凡尔赛：
【林老板】：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的那种老味道。
点击发送。
林晚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甚至还有闲心拿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热气。
三秒钟。
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系统提示音如同防空警报一样，疯狂地炸响在林晚的脑海里。
“叮！叮！叮！叮！叮！”
那是消息刷屏的声音，密集得连成了一条直线。
林晚微微眯起眼，眼前的蓝色光幕疯狂滚动，速度快到如果不开启“辅助阅读”，根本看不清字迹。
【纽约小食神】：卧槽！！！
【秃头程序员-mike】：这包装！这质感！这就是我记忆里的那只兔子！
【全职宝妈-Sarah】：那个Ad钙奶！那个吸管！还是那种细细的硬吸管！现在的吸管一戳就弯，根本插不进去！我要哭了！
【金融巨鳄-Jack】：那个黄色的……是咪咪虾条？还有南京板鸭？天哪，我起码二十年没见过南京板鸭了！那个硬得崩牙的口感，我想起来了！
【机车少年】：林老板，你是我亲姐！这哪里是顺手带的，这简直是救命良药啊！
【小富婆-coco】：别废话了！链接呢？链接在哪里？我要下单！那一罐子糖我全都要了！
【深夜emo男】：楼上的别太贪心！见者有份！我只要两排Ad钙奶！
看着这群平时在各个领域呼风唤雨的精英们，此刻为了几包五毛钱的零食争得面红耳赤，林晚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就是垄断的感觉。
这就是掌握了时间源头的快乐。
她不紧不慢地在系统后台操作了一番，创建了几个新的商品链接。
“经典怀旧套餐A：大白兔奶糖（10颗）
Ad钙奶（1排4瓶）。售价：50美元。”
“经典怀旧套餐b：咪咪虾条（5包） 南京板鸭（2包） 果丹皮（5卷）。售价：35美元。”
“至尊童年大礼包（限量）：包含上述所有，外加神秘赠品（大大泡泡糖）。售价：100美元。”
价格黑吗？
黑到了极点。
按照2005年的物价，套餐A的成本不到两块钱人民币。换算成美元，利润率高达两百倍。
但对于这群人来说，五十美元可能只是一顿便饭的小费，或者是打车去一趟机场的钱。用这点钱买回童年的味道，对他们来说简直太划算了。
“商品已上架。”
林晚在群里发了一句。
下一秒，系统的提示音变了。不再是消息提示，而是那种更加悦耳、更加动听的金币落袋声。
“叮！您的商品‘经典怀旧套餐A’已售出，入账50美元。”
“叮！您的商品‘至尊童年大礼包’已售出，入账100美元。”
“叮！……”
短短一分钟。
林晚看着库存那一栏，原本设置的虚拟库存“50份”，瞬间变成了鲜红的“0”。
【纽约小食神】：？？？没了？我刚输入完支付密码！
【小富婆-coco】：抢到了！哈哈哈哈！我抢到了三个大礼包！这下手速果然是练出来的！
【秃头程序员-mike】：谁抢了我的Ad钙奶？站出来单挑！我代码都写不下去了！
【林老板】：别急，这只是第一批试水。
发完这句话，林晚关闭了群聊界面。
她看着账户里瞬间多出来的几万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哪里是卖零食，这分明是在抢钱。
而且是对方哭着喊着求着你抢。
“看来，这生意能做得比辣条还大。”林晚自言自语道。
辣条毕竟是食品，虽然好吃，但受众还是有限。但这种带着强烈情感属性的“怀旧零食”，几乎通杀所有年龄段的留学生。
只要他们是中国人，只要他们有过童年。
林晚猛地站起身，拉开办公室的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车间里，机器轰鸣，工人们正在热火朝天地生产着“林家味道”的辣条。
“何欣薇！顾欢！”
林晚的声音穿透了机器的噪音。
正在打包区忙活的两个女孩听到老板的召唤，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跑了过来。
“老板，怎么了？是不是那个大客户又催单了？”何欣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脸紧张。
顾欢也有些忐忑，毕竟最近那个神秘的海外大客户胃口越来越大，她们每天加班加点都快供不上了。
林晚摇摇头，脸上带着一种令两人看不懂的兴奋。
“不是辣条的事。”
她转身从办公桌上拿起那张早就写好的清单，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大叠现金，大概有两三千块，直接拍在何欣薇手里。
“这个单子，你们看一下。”
何欣薇疑惑地接过清单，顾欢也凑过头来看。
“大大卷、比巴卜、跳跳糖、西瓜泡泡糖……”
“小浣熊干脆面（要水浒卡版）、香菇肥牛、唐僧肉……”
“哇哈哈Ad钙奶、乐百氏、健力宝……”
“无花果丝、酸梅粉、秀逗糖……”
何欣薇读着读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脸茫然地抬起头看着林晚：“老板……这……这不是小学门口卖的那些零食吗？”
“对，就是这些。”林晚眼神坚定，“我要你们现在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带上两三个机灵点的工人，骑上三轮车。”
她指了指窗外：“去批发市场，去副食品大楼，去学校门口的小卖部。只要是这单子上的东西，不管是成箱的还是散装的，只要日期没问题，包装是老式的，有多少给我买多少！”
顾欢瞪大了眼睛：“全都买？咱们厂是要开小卖部吗？”
“不开小卖部。”林晚嘴角上扬，“我们做更大的生意。别问那么多，记住，速度要快！尤其是那些看起来包装土气、快被市场淘汰的老货，千万别放过！告诉那些老板，我们是大批量采购，把价格给我压到最低！”
何欣薇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钞票，又看了看清单上那些几毛钱的小零食。
两三千块钱，买这种几毛钱的东西，那得买多少啊？哪怕是把整个县城的批发市场翻个底朝天，估计也就能花个几百块。
“老板，这些东西……真的有用吗？”何欣薇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在她看来，林晚一直是精明强干的代表，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无比正确。但这次，她是真的看不懂了。
辣条卖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突然去收这些哄小孩的玩意儿？
林晚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里闪烁着只有她自己才懂的光芒：“欣薇，相信我。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以后会比黄金还值钱。”
“比黄金还值钱？”何欣薇咋舌，虽然觉得夸张，但看到老板这么笃定，她也不敢再多问。
“行！那我们这就去！”
两个女孩虽然满腹狐疑，但行动力绝对是一流的。她们迅速叫上了负责运货的老赵和另外两个小伙子，骑着厂里用来拉原料的三轮车，浩浩荡荡地杀向了县城的各大批发市场。
林晚站在工厂门口，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仿佛看到了无数的美金正排着队向自己飞来。
一下午的时间，林晚都在办公室里处理系统后台的订单。
那些预售的单子已经排到了几百号。
除了大白兔和Ad钙奶，需求榜单上还出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有人想买那种两毛钱一个的“粘牙糖”，有人悬赏重金求购“神龟粉”，甚至还有人问能不能搞到那种老式的铁皮青蛙玩具。
林晚把这些需求一一记下，这都是下一步的扩张方向。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工厂的大院里，给地面镀上了一层金红。
一阵嘈杂的刹车声和说笑声从大门口传来。
“慢点慢点！这箱子没封口，别撒了！”
“哎哟我去，这哇哈哈真沉啊！”
林晚走出办公室，眼前的景象让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三辆人力三轮车，每一辆都堆得像小山一样高。车斗里花花绿绿的，全是那种充满了廉价工业糖精气息的包装袋。
何欣薇满头大汗地跳下车，手里挥舞着那张清单，脸上带着一种既疲惫又兴奋的表情。
“老板！幸不辱命！”
她指着那一车车的战利品：“批发市场的李老板都傻了，问我是不是要去哪个小学搞慈善慰问。我说不是，他就以为我是疯了，死活要给我打折，拦都拦不住。”
几个工人开始卸货。
成箱的大白兔奶糖，整件的Ad钙奶，捆成捆的辣条和干脆面，还有那一袋袋散装的果冻、泡泡糖……
很快，仓库的一角就被这些五颜六色的零食堆满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香精味，那是独属于2005年的味道。
何欣薇拿着账本走到林晚面前，擦了擦汗：“老板，账记好了。买了这么多，总共才花了一千二百块钱。这还是因为我们要得急，没怎么细砍价。”
一千二百块。
堆满了半个仓库墙角的货。
林晚扫了一眼那一堆东西。按照她在系统里设定的价格，这堆东西的价值至少在一万五千美金以上。
这就是十倍、百倍的暴利。
何欣薇看着那堆廉价的零食，又看了看气定神闲的林晚，心里的疑惑再次冒了出来。
她拿起一包只要两毛钱的“唐僧肉”，那是用豆制品做的，包装袋上的印刷甚至都有点重影。
“老板……”何欣薇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咱们花这么大功夫，把这些几毛钱的小零食买回来……真的会有人愿意花大价钱买吗？这东西满大街都是啊，谁稀罕啊？”
林晚随手接过那包“唐僧肉”，轻轻捏了捏那劣质的塑料包装。
夕阳的光打在她的侧脸上，让她看起来神秘莫测。
“在这里，它们是满大街都是的垃圾食品。”
林晚转过头，看着何欣薇，眼神深邃：“但如果把它们送到另一个地方，它们就是无价之宝。”
何欣薇愣住了：“另一个地方？”
林晚没有解释，只是笑了笑：“准备打包吧。今晚，我们要通宵发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