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然醒来时,眼前是竹制的屋顶。
她花了片刻时间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月牙湾的竹屋。身下是柔软的褥子,身上盖着薄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竹叶的清气。
“王妃,您醒了!”青芷惊喜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林悠然想撑起身,却感到小腹一阵隐痛,让她倒抽一口凉气。她立刻伸手抚上腹部,感受到那里传来的平稳心跳,这才松了口气。
“孩子……没事吧?”她声音沙哑地问。
“没事没事。”青芷连忙扶她靠坐起来,递上温水,“苏公子说只是动了些胎气,静养几日就好。您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林悠然心中一惊。那沉剑渊那边呢?祭祀怎么样了?苏淮安和莫老他们呢?
像是知道她的疑问,竹帘被掀开,苏淮安和莫老走了进来。两人都是一脸疲惫,但眼中透着欣慰。
“王妃醒了就好。”苏淮安上前为她诊脉,片刻后点头,“脉象平稳多了,只是气血亏虚得厉害,需要好生调养。”
“沉剑渊……”林悠然急问。
“祭祀被您强行中断,囚禁的百姓都救出来了,大部分已经送回家中。”莫老答道,“三眼教的残部逃散,我们的人正在太湖各处清剿。不过……”
他顿了顿,神色凝重:“黑袍老者逃走时,卷走了那三枚被污染的竹令。而且据救出的百姓说,祭祀虽然中断,但沉剑渊底的‘那个东西’并没有完全沉眠,只是暂时被压制了。”
林悠然心下一沉。她想起深渊之主骨骸最后那声不甘的咆哮,想起黑袍老者临走的威胁。这场胜利,只是暂时的。
“水行令呢?”她看向苏淮安。
苏淮安从怀中取出一枚碧蓝色的竹令,竹令温润如玉,散发着纯净的水灵之气:“在这里。那日您与它共鸣后,禁制就自行解开了。这枚竹令已经认您为主。”
他将水行令放在林悠然手中。竹令入手冰凉,却很快变得温热,与她体内的圣莲血脉和青竹令产生共鸣。她能感觉到,这枚竹令中蕴藏着浩瀚的水系力量,不仅能疗伤愈体,更能操控水流、沟通水脉。
“建木七枝,我已得其二。”林悠然轻抚竹令,“但三眼教手中至少有三枚,哪怕是被污染的,也足以造成巨大威胁。”
“王妃不必过于忧心。”莫老道,“您昏迷期间,老朽已传令苏家在江南的所有力量,全力搜寻三眼教余孽和竹令下落。另外,王爷留下的黑鹰卫也正在行动,相信很快会有消息。”
正说着,秦风从外面进来,神色有些奇怪:“王妃,外面来了个人,说是您的故人,有要事求见。”
“故人?”林悠然一怔。她在江南哪有什么故人?
“是个女子,自称姓沈,说是您救过她的家人。”
姓沈……林悠然猛地想起一个人:“是沈千帆的家人?”
秦风点头:“正是漕帮副帮主沈千帆的遗孀。”
沈千帆的遗孀?林悠然心中一痛。沈千帆为提供证据而暴露,最终被三眼教灭口,这事她一直耿耿于怀。
“快请她进来。”
进来的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妇人,一身素色衣裙,面容憔悴,眼中却有一股不输男子的坚毅。她见到林悠然,便要下跪行礼。
林悠然连忙让青芷扶住她:“沈夫人不必多礼。沈帮主的事……我很抱歉。”
沈夫人眼眶泛红,却强忍着没有落泪:“夫君是为正义而死,妾身以他为荣。今日冒昧前来,是有一件要紧事要告知王妃。”
她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封的信:“这是夫君生前留下的。他说若他遭遇不测,而王妃您来到江南,就将此信交给您。”
林悠然接过信,拆开火漆。信是沈千帆的亲笔,字迹有些潦草,显然写得很急:
“王妃敬启:若您看到此信,说明沈某已遭不测。三眼教在江南谋划多年,所图非小。除沉剑渊外,他们在太湖另有至少三处据点,其中最重要的一处位于‘归墟之眼’正上方的无名小岛。岛上有一座古祭坛,据说是开启归墟之眼的关键。
沈某曾偶然听三眼教祭司提及,开启封印需要七枚青竹令和圣莲血脉,但若无法集齐,还有一种替代之法——以千名纯阴之体女子的精血为祭,可在月蚀之夜强行撕开封印一角。
三眼教已在暗中掳掠符合条件的女子,关押在无名岛的地牢中。下一次月蚀就在七日后。望王妃早做防备。
另,漕帮总舵主虽被控制,但帮中仍有忠义之士。若王妃需要,可持沈某令牌联络‘潜龙堂’堂主赵四海,他是我结拜兄弟,值得信任。
沈千帆绝笔。”
信不长,但信息量巨大。
林悠然看完,将信递给苏淮安和莫老。两人看后,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千名纯阴之体女子……”苏淮安声音发颤,“他们这是要造多大的杀孽!”
“七日后月蚀……”莫老计算着时间,“也就是说,他们还有七天准备。无名岛……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鬼眼岛’,那里常年雾气笼罩,船只难近,确实是藏匿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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