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我在汉末坑刘备 第4章 家族温情

从家到集市不算远，但这一路，对刘备和刘芒两兄弟来说，却像是一场小型的巡游。沿途遇到的乡邻、里社熟人，无不热情地与他们打招呼。

“玄德，带芒儿出来啦？”

“哟，备小子，又长高了些！”

“芒儿，今天精神头不错啊！”

这份善意，并非凭空而来。

其父刘弘在世时，为人敦厚，处事公允，虽只是小吏，却在乡里间颇有声望，深受尊重。

他去世后，吴氏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非但没有被生活压垮，反而以惊人的坚韧和勤劳撑起家门，这份骨气与毅力，更是赢得了众人的敬佩与同情。

更重要的是，刘家毕竟是中山靖王之后，是正儿八经登记在册的汉室宗亲，哪怕血脉已远，在这涿郡地界，属于没落的“士族”阶层。

这份身份，即便不能带来富足，也天然地赋予了这个家庭一种区别于普通农户的地位和体面。再加上刘备自幼聪慧懂事，读书习字颇为用功，相貌又异于常人，双臂过膝，双耳垂肩，在这个极其看重容貌风姿的时代，这独特的“异相”非但不惹人厌，反而常被乡人私下议论，认为此子或许将来不凡。

种种因素叠加，使得刘家母子在楼桑里乃至涿县，人缘都相当不错。

当然，也有那相熟的、性格开朗的乡邻，看到被刘备牵着、穿着开裆裤的刘芒，忍不住笑着打趣：“哟，小芒儿，又出来遛鸟儿啦？”

若是寻常三岁稚童，怕是要害羞地躲到兄长身后。

可刘芒内里是个来自后世、性格本就有些不着调的灵魂，闻言非但不羞，反而得意地挺了挺小肚子，甚至还故意晃了晃身子，让那“小鸟儿”甩了甩，一副“小爷我有我骄傲”的嘚瑟表情，逗得周围众人哈哈大笑。

刘备在一旁看得扶额，脸上微热，心里嘀咕：自己这个弟弟，聪明伶俐是真，孝顺贴心也是真，可这脸皮厚度和偶尔流露出的……油滑？到底是随了谁？父亲敦厚，母亲端庄，自己更是从小被教导要持重……唉，或许是天性使然吧。

他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赶紧拉着还在那“显摆”的弟弟加快脚步。

来到集市母亲摆摊的角落，还没等刘备开口，小刘芒就撒开他的手，迈着两条小短腿，“登登登”地朝着正在低头整理草鞋的吴氏飞奔而去，嘴里清脆地喊着：“娘！娘！娘！”

吴氏闻声抬头，看到小儿子像个小炮弹似的冲过来，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因操劳而刻上的些许皱纹都仿佛舒展开来。

她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弯腰一把将刘芒搂进怀里，嗔怪道：“慢点跑，小心摔着！”

刘芒把头埋在母亲带着皂角清香的怀里，用力蹭了蹭，抬起小脸，嘴甜得像抹了蜜：“娘，半天没见，芒儿就想您了，想得饭都吃不下！”

这话当然是夸张，他刚才在家吃得可香了。但吴氏听了，却是心花怒放，所有的疲惫似乎都一扫而空。她搂紧小儿子，在他粉嫩的脸蛋上“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娘的乖芒儿，小嘴真甜！”

刘芒也毫不吝啬地回敬了母亲几个响亮的亲亲。

他对这个坚强、温柔又无比爱他的母亲，是打心眼里爱惨了。后世的他是个孤儿，从未享受过母爱，这一世能拥有如此珍贵的亲情，他内心不知道有多珍惜和开心。

这时，刘备也提着食盒走到了近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母亲，先用饭吧。”

看着眼前两个懂事的孩子，吴氏眼中满是欣慰。她接过食盒，招呼两个孩子到摊位后面稍微干净点的地方。

曾几何时，刘备对于在集市上帮母亲照料摊位，还很是抹不开面子，总觉得有些难为情。

但这一切，都在刘芒一次“惊世骇俗”的表演后改变了。

那还是刘芒两岁多点，对这里的语言还不是很通顺，刚能说些简单句子的时候。有一次，吴氏摊位冷清，刘备在一旁看书，也有些心不在焉。

谁知小小的刘芒，竟摇摇晃晃地走到摊位前，学着记忆中市集小贩的样子，用他还奶声奶气、吐字不清的语调，开始吆喝：“卖……席子……鞋……好……” 他那副小大人的模样，加上笨拙可爱的动作，立刻吸引了路人的目光，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有人觉得有趣，便过来询问，刘芒就指着母亲织的草鞋和席子，咿咿呀呀地说“娘……织……好……” 那天，摊位的生意出奇的好。

吴氏当时又好笑又有些不好意思，把刘芒拉回来，轻轻点着他的小鼻子笑骂：“你个小人儿，羞不羞？”

谁知刘芒仰着小脸，很认真地说：“娘织……辛苦……卖……不羞。”

这句无意的话，却像一根针，轻轻扎在了刘备的心上。他顿时感到一阵羞愧。

是啊，母亲日夜辛劳，用汗水换取一家人的生计，堂堂正正，自食其力，这是多么值得尊敬的事情！连幼弟都知道母亲辛苦，知道靠双手劳动不羞耻，自己这个做兄长的，却还存着那些无谓的“面子”思想，真是枉读了圣贤书！

从那以后，刘备彻底放下了心结，坦然地在课余时间帮母亲照料摊位，甚至后来也能学着刘芒的样子，尝试着招呼客人了。

此刻，两兄弟默契地分工，刘备整理货物，招呼询价的客人，刘芒则人小鬼大地在摊位前“活跃气氛”。他又开始吆喝起来，用的尽是些让刘备和吴氏觉得新奇又好玩儿的词儿：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咯！”

“瞧一瞧，看一看，我娘的爱心草鞋，祖传手艺！”

“精工细作，百年工艺，三年穿不坏！”

“买草席，送……送好梦！”

这些来自后世的营销话术，虽然稚嫩，却充满了新奇感，很快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人们被这个伶牙俐齿、模样可爱的小娃娃逗乐，又见摊主是个面容端庄、手艺扎实的妇人，摊位的草鞋、草席也确实编得结实整齐，不少有闲钱的人都忍不住掏钱买上一两件。

一时间，摊位前竟比往常热闹了许多。

吴氏一边吃饭，一边看着两个儿子忙碌的身影，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虽然丈夫早逝，生活清苦，但有这样两个懂事、贴心的孩子在身边，她心里充满了温暖和力量，一点也不觉得苦。

特别是小儿子刘芒，那份超越年龄的机灵和贴心，让她每每想起，都觉得是上天赐予的慰藉。虽然这么想可能有点对不起沉稳懂事的大儿子备儿，但她内心深处，确实对这个小儿子有着难以言喻的偏爱和疼惜。

或许也正因为刘芒的到来改变了吴氏和刘备的命运，虽然史书上没有详细记载，但经过推测，吴氏可能是在刘备去卢植处求学前后病故。

历史上刘备少年时期有“不甚乐读书，喜狗马、音乐、美衣服”的评价。

而这个时空“刘芒”没有病逝，或许两人就不会有心结，吴氏不会因为“丧夫又丧子”而郁郁而终，刘备不会因其“害死”弟弟而自责内劲，导致后来“自暴自弃”。

当然这一切都是猜测，但可以肯定的是刘芒的到来，的的确确改变了这个家庭。

就在两兄弟忙得不亦乐乎，吴氏满心欣慰之时，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摊位前——正是伯父刘子敬和叔父刘元起。

吴氏见状，连忙放下碗筷，起身恭敬行礼：“大伯，三叔，你们怎么来了？”

刘元起哈哈一笑，声若洪钟：“路过集市，远远就听到芒儿这小子在那吆喝，热闹得很，过来看看！”

他目光扫过摊位前比往常多了不少的客人，又看看正在熟练招呼客人的刘备和在一旁“帮倒忙”却效果奇佳的刘芒，眼中满是赞赏。

刘子敬也捻须微笑，看着井然有序的摊位和神色从容的侄儿，微微点头。

他们兄弟二人最初都不赞成吴氏出来抛头露面做这贩履织席的营生，觉得有失体面，也过于辛苦，一再表示他们会负责接济。

但这两年，他们亲眼看到吴氏用行动诠释了何为“自立根深”，不仅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将两个孩子教育得如此出色——刘备越发沉稳懂事，读书刻苦；刘芒虽年幼，却机灵孝顺，给这个家带来了无数欢笑。

这个失去了男人的家庭，非但没有沉沦，反而过得有声有色，充满了生机。

这既让他们对已亡故的刘弘有所交代，感到欣慰，也在无形中减轻了他们长期接济的心理和经济压力。他们原本已做好了至少供养到刘备成年的打算，如今看来，嫂嫂的坚韧与能力，远超他们预期。

“弟妹辛苦，备儿和芒儿也越发能干了。”刘子敬温和地说道，语气中带着肯定。

刘元起更是直接，掏出些铜钱塞到吴氏手中：“今天生意好，这些钱嫂嫂拿着，给两个孩子割点肉吃，补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