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我在汉末坑刘备 第19章 全城追猪

张扈得知自家傻儿子似乎对某个卖糖小娘子有了点朦胧心思，老怀大慰的同时，也不免有些头疼。

欣慰的是，这混小子总算开了点窍，知道惦记姑娘了，不再是那个只晓得舞枪弄棒、惹是生非的莽汉；头疼的是，这眼光也太……朴实无华了点，一个卖饴糖的小户女子，如何配得上他涿郡豪强张家的门楣？

为了彻底断绝张飞这“不切实际”的幻想，一顿结结实实的“爱的教育”是免不了的。

张飞被揍得龇牙咧嘴，却也不敢真的跟自己老爹动手，只能把一肚子委屈和火气憋着。

而刘芒，则趁着张扈教训儿子的空档，再次坚定了自己“打死不练武”的决心。那打熬力气的石锁，那炒得滚烫的砂石，那浸了盐水的布条……光是想想，他就觉得浑身骨头缝都在疼。

张扈毕竟是一家之主，事务繁忙，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刘芒这个“编外学员”。于是，刘芒便开始挖空心思地琢磨如何偷懒，甚至……把张飞也拖下水。

这日，张飞刚挨完揍，正憋着一股邪火在演武场里砰砰地砸木桩。刘芒溜溜达达地凑过去，用肩膀撞了撞他结实的胳膊，嬉皮笑脸地问：

“喂，小阿飞，我问你，你家那么多屠宰的铺子、场子，都在哪儿啊？带我去见识见识呗？”

张飞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瓮声瓮气道：“去去去！屠宰场腥臊恶臭，有啥好看的？俺还要练功呢！” 说着，手中长枪舞得更急，带起呼呼风声。

刘芒也不气馁，继续撩拨：“哟，练功？我看你是怕了吧？喂，小阿飞，你杀过猪吗？不是吧不是吧？你堂堂张家少爷，未来要继承这偌大家业的，竟然连猪都没杀过？说出去谁信啊！”

张飞最受不得激将法，尤其还是被刘芒这个小豆丁质疑，顿时豹眼圆睁，吼道：“放屁！俺十岁就跟着老师傅见血了！杀过的猪比你吃过的饭都多！怎会没杀过？”

刘芒立刻摆出一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双手抱胸，歪着头，用极其欠揍的语气说道：“啧啧啧，吹，接着吹！我看你就是不敢！肯定是小时候被猪追过，留下心理阴影了！对不对？哎呀，理解理解，毕竟猪发起疯来也挺吓人的嘛！”

“你……你胡说八道！”张飞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把长枪往地上一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俺张飞顶天立地，会怕一头猪？！俺今天就杀给你看！让你小子开开眼！”

刘芒心中暗笑，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怀疑加挑衅的样子：“真的假的？光说不练假把式！走走走，现在就去！你要真敢亲手宰一头，我就服你！不然，你就是吹牛大王！”

“去就去！谁怕谁！”张飞被彻底点燃，也顾不上练功了，一把拽住刘芒的胳膊，气冲冲地就往外走，“俺今天就让你这小屁孩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汉子！”

两人一路吵吵嚷嚷，来到了涿县城西一处隶属于张家的屠宰场地。这里气味确实不太好闻，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牲畜的骚味。

场地里，几个膀大腰圆的屠夫正在忙碌，有的在给刚宰杀的猪褪毛，有的在分割猪肉。

张飞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他一出现，那些屠夫伙计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打招呼：“少爷您来了！”

张飞昂着头，一副“这是我地盘”的架势，指着不远处一头被绳索捆得结结实实、正在拼命嚎叫的大肥猪，对刘芒道：“瞧见没？就那头！俺今天就拿它开刀！”

说罢，他也不含糊，从一个伙计手里接过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走到那肥猪跟前。别看张飞平时莽撞，但动起手来却颇有章法。

他先是检查了一下捆绑的绳索是否牢固，然后深吸一口气，看准猪脖子下方的要害，手腕一沉，稳准狠地一刀捅了进去！

“噗嗤”一声，鲜血顿时喷涌而出。那肥猪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四肢剧烈抽搐了几下，很快便没了声息。

张飞拔出尖刀，在猪毛上擦了擦血，得意洋洋地看向刘芒，那眼神仿佛在说：“怎么样？服不服？”

刘芒本来只是来看个乐子，顺便逃避练武，但见张飞这副“快夸我牛逼”的吊毛样子，心里莫名有点不爽。

正巧，他听到旁边几个屠夫在低声议论，说今天新送来的一头种猪性子极烈，好几个伙计都按不住。

刘芒眼珠子一转，一个的歪主意涌上心头。他凑到张飞身边，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道：“小阿飞啊，杀猪嘛，是个人拿把刀都能干。你这法子，太普通，太费力，而且猪死前受尽痛苦，肉质都会变酸，不够鲜美！”

张飞一愣，挠了挠头：“啊？还有这说法？那……那该怎么杀？”

刘芒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博学多才的架势，开始信口胡诌：“吾有一法，乃上古秘术，名曰‘物理催眠安乐死’！此法不仅让猪毫无痛苦，更能锁住其周身气血，使肉质格外鲜嫩爽滑！”

“物理催眠？”张飞听得云里雾里，但“安乐死”和“肉质鲜嫩”这几个字却深深吸引了他。他好奇地问：“啥是物理催眠？咋弄？”

刘芒指着场地旁边一棵歪脖子老树，比划着解释道：“简单！你找根最结实的粗麻绳，绑住猪的两条后腿，然后把它倒着吊到这棵树杈上。你想啊，猪一倒吊，血不就都往脑袋里流了吗？这叫‘血液逆流，冲击脑部’，不一会儿，猪就会脑部缺氧，昏厥过去，这就是‘催眠’！等它晕了，你再轻轻给它一刀放血，它根本感觉不到疼，死得安详又快乐，这肉质能不好吗？此乃人道主义关怀，体现了对生命的尊重！”

这一番半科学半玄学、夹带私货的胡说八道，把头脑简单的张飞彻底忽悠瘸了。他眨巴着大眼睛，半信半疑：“真……真的？倒吊着杀，肉会更嫩？”

“那当然！”刘芒拍着胸脯保证，“我还能骗你？这可是不传之秘！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张飞被“肉质鲜嫩”和“上古秘术”冲昏了头脑，当即大手一挥，对伙计们下令：“快！按芒弟说的办！找最粗的绳子，把那边那头最烈的肥猪给俺倒吊起来！”

伙计们面面相觑，都觉得这法子有点离谱，但少爷发话，谁敢不听？只好依言行事。几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用胳膊粗的麻绳捆住了那头脾气暴躁的大肥猪的后腿，嘿呦嘿呦地把它拽离了地面，倒吊在了那棵歪脖子树上。

那肥猪何曾受过这等“酷刑”？顿时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本来就是杀猪），比刚才被宰的那头叫得还要凄厉十倍！它拼命地挣扎扭动，庞大的身躯在空中晃来荡去，把那棵老树扯得吱呀作响。

张飞抱着胳膊，满怀期待地等着猪被“催眠”。可等了半天，那猪非但没晕，反而挣扎得越来越厉害，叫声震天，几乎响彻了半条街，引得不少路人驻足围观，指指点点。

刘芒心里暗叫不好，这玩笑好像开大了！他刚想找个借口溜走，就听“嘣”的一声脆响——那号称最结实的麻绳，竟然承受不住肥猪疯狂的挣扎和自身的重量，从中断裂了！

“嗷——！” 重获自由的肥猪发出一声混合着愤怒和恐惧的嘶吼，如同脱缰的野马，轰然落地，然后朝着屠宰场外狂奔而去！

“不好！猪跑了！”

“快拦住它！”

“少爷！猪惊了！”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那头受惊的肥猪力大无穷，横冲直撞，沿途撞翻了好几个卖菜卖杂货的摊贩，萝卜青菜、锅碗瓢盆散落一地，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张飞也傻眼了，愣了片刻，才怒吼一声，带着一群伙计慌忙追了出去。

于是，涿县西市出现了罕见的一幕：一头三四百斤的大肥猪在前面疯狂逃命，一个黑塔般的少年带着一群手持棍棒的汉子在后面大呼小叫地紧追不舍，沿途留下一片狼藉和无数惊愕的目光。

刘芒也傻了，这……

张飞因为“物理催眠安乐死”引发的全城追猪闹剧，最终以张扈赔钱道歉和一顿结实的“竹笋炒肉”告终。

可这憨货挨完揍，非但没有吸取教训，反而梗着脖子跟他老爹犟嘴：“爹！你懂啥！俺那是……那是实验上古秘法！是为了提高咱家猪肉的质量！是为了张家百年基业！”

张扈被他这番歪理气得额头青筋暴跳，差点没当场再给他一顿“加餐”。

然而，张飞心里却像是被刘芒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虽然追猪的过程狼狈不堪，但那一下午的鸡飞狗跳、紧张刺激，还有刘芒嘴里那些闻所未闻的“新奇知识”，都让他觉得……嗯，虽然有点丢人，但真好玩！

而且，芒弟懂得是真多啊！那些词儿，什么“物理催眠”、“人道关怀”，听着就厉害！

于是，张飞捂着还有点疼的屁股，找到了正优哉游哉躺在树荫下、逃避练武的刘芒，一脸诚恳，或者说是一脸憨直地求教：

“芒弟！俺算是服了你了！你脑子咋这么好使？懂得真多！你再教教俺呗？有啥好法子，能让俺家那老头对俺刮目相看，别再动不动就揍俺？要是你能帮俺办到，以后俺张家铺子里的好吃好喝，随你挑！俺张飞说话算话！”

刘芒正闲得发慌，见张飞这副“虚心求教”的模样，心里那点好为人师的虚荣心顿时膨胀起来。他翘着二郎腿，老神在在地说：

“教你？那还不简单！小爷我肚子里的学问，够你学一辈子的！不过嘛……”

他眼珠一转，起了捉弄之心，“要是我的法子真管用，让你爹对你另眼相看，你以后就得认我当大哥！凡事都得听我的！怎么样？”

张飞一听，豹眼圆睁，下意识就想反驳：俺比你大七岁！凭啥认你当大哥？但转念一想，要是真能让老爹对自己和颜悦色几分，少挨几顿揍，认个小豆丁当“大哥”似乎……也不是不能考虑？

他咬咬牙，把心一横：“行！只要你的法子灵！俺……俺就认你这个大哥！都听你的！”

“成交！”刘芒一拍大腿，骨碌一下坐起来，开始了他“纸上谈兵”的第一次商业策划。“小阿飞啊，你们家做肉买卖，不能光靠傻力气，得靠脑子！知道现在最流行啥不？叫‘品牌’！”

“品牌？啥是品牌？”张飞一脸懵。

“就是名号！招牌！”刘芒唾沫横飞地解释，“你看你家肉铺，名字土不拉几的，就叫‘张氏肉铺’？不行！太没格调了！得改！得起个响亮的名字！我看就叫……‘涿郡一号黑猪肉’！听听，高端！大气！上档次！一听就知道是最好的猪肉！”

张飞挠挠头：“涿郡一号？黑猪肉？咱家猪……也不全是黑的啊……”

“哎呀，细节不重要！”刘芒一摆手，“重点是感觉！感觉懂吗？接下来，更关键的一招，叫‘饥饿营销’！”

“饥饿……营销？”张飞觉得这词儿比“品牌”还难懂。

“简单说就是，物以稀为贵！”刘芒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从明天起，你家铺子每天只卖十扇肉！对，就十扇！卖完立马关门！让那些想买肉的人排着队还买不着！这样一来，大家就会觉得你家的肉特别金贵，特别抢手！到时候，还不是你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

张飞将信将疑，但看刘芒说得头头是道，心想：试试就试试！万一灵了呢？

第二天，“张氏肉铺”的招牌还真换成了“涿郡一号黑猪肉”，虽然字写得歪歪扭扭，但架势是摆出来了。而且，铺子门口还真贴了告示：每日仅售十扇，售罄即止！

结果，第一天，这新鲜劲儿加上确实有限的供应，肉还真就很快卖光了！比平时关门早了不少。张扈过来巡查时，看到空荡荡的肉案和早早收工的伙计，颇为惊讶。

张飞趁机挺着胸膛，把刘芒那套“品牌”和“饥饿营销”的理论照搬说了一遍。

张扈虽然觉得儿子这想法有点古怪，但看到肉确实卖得快，资金回笼也快，伙计还能早点休息，倒也破天荒地没有斥责，反而点了点头，难得地夸了一句：“嗯……今日倒是有些不同。虽不知成效如何，肯动脑子总是好的。”

就这一句轻飘飘的夸奖，差点让张飞激动得跳起来！多少年了！老爹除了揍他就是骂他，何曾给过好脸？芒弟的法子，真的有用！

然而，好景不长。从第二天起，街坊四邻们头天没买到肉的，生怕今天又扑空，天还没亮就跑到肉铺门口排队。结果人越聚越多，把铺子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吵吵嚷嚷，堪比集市。

张飞这家伙，有个最大的毛病——起床气极大！他正做着美梦，被门外鼎沸的人声吵醒，顿时怒火中烧，披上衣服就冲了出去，对着排队的人群吼道：“吵什么吵！都给俺闭嘴！再吵今天不卖了！”

排队的人等了半天，心里也焦躁，见这肉铺小老板如此蛮横，顿时也不干了，七嘴八舌地跟他理论起来。

张飞哪是能吃亏的主？三言两语就对骂起来，唾沫横飞，眼看就要动手打人。幸好铺子里的老师傅和伙计赶紧出来劝住，才没酿成大祸。

最终，“涿郡一号黑猪肉”的“高端”形象没树立起来，张飞“涿郡头号暴躁肉铺小老板”的名声倒是先传遍了半条街。

事后，张飞垂头丧气地去找刘芒诉苦。刘芒听了，不但没安慰，反而摇着头，不知从哪淘换来一把破旧的羽扇，开始装模作样地扇着，老气横秋地说：

“小阿飞啊，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流量’！知名度打开了吧？现在全涿县谁不知道你家肉铺？虽然过程有点……嗯，小瑕疵，但结果是好的嘛！”

张飞一听，“俺现在名声都臭了，结果还好？你不知道俺爹昨天又给俺一顿揍。”

刘芒怒了：“我靠？怪我咯？！是我让你去跟客户吵架的？我就问你你们家生意是不是更好了？？你们家肉铺的名声是不是更响亮了？！”

张飞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是好多了？按照芒弟的法子，老爹确实夸了自己一句。虽然结果有点失控，但那是因为自己没控制好脾气。这么一想，他对刘芒那点怨气顿时烟消云散，反而生出更多的佩服来。

他凑近刘芒，黝黑的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瓮声瓮气地夸赞道：“芒弟！不，芒哥！你真是大才啊！咋懂这么多哩？俺张飞服了！以后你可得多教教俺！让俺也多长点见识！”

这一顿马屁拍下来，刘芒顿时飘飘然，感觉自己简直就是诸葛孔明在世！说白了他就是故意的，拿张飞试验前世的经验，那些前世的记忆，果然都是宝贝啊！嘎嘎嘎，我刘芒也是能运筹帷幄的智者了！

不对，要矜持，要矜持！他努力板起小脸，学着戏文里谋士的样子，轻轻摇着那把破扇子，故作深沉道：“嗯……孺子可教也。放心，跟着芒哥我，保你吃香喝辣，让你爹对你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