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神：我，程实，诸神愚戏 第9章 自愿的悖论

“旁边那位！！！”

程实嘶哑的咆哮在巨大的锅炉房里炸开，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狠狠撞在粘稠的血腥空气上。

被指名的魁梧信徒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狂热虔诚的迷醉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错愕和茫然。他下意识地顺着程实沾血的手指，看向自己旁边那个同样闭目吟诵的同伴。

他旁边那位，一个身材干瘦、颧骨高耸的信徒，还沉浸在亵渎的祷文中，对骤然降临的“殊荣”毫无所觉。

死寂。

血池的翻滚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所有狂热吟诵的声音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骤然中断！只剩下铁球内部那沉重、贪婪的心跳搏动声，咚咚作响，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十几双浑浊的眼睛，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齐刷刷地钉在程实身上，又迅速扫向那个被指名的干瘦信徒，最后聚焦在满脸错愕的魁梧信徒身上。

“你……！”魁梧信徒终于反应过来，巨大的羞辱和愤怒瞬间涨红了他粗犷的脸，他猛地转向程实，双眼赤红，几乎要喷出火来，“你他妈找死！！”

自愿献祭？献祭别人？！

这他妈算什么自愿？！这是**裸的亵渎！是对神谕规则的嘲弄！

嗡！！！

一股无形的、源于仪式核心规则的狂暴力量，如同被激怒的毒蜂群，骤然降临！

魁梧信徒的身体猛地绷直如弓！他脸上的愤怒瞬间被极致的痛苦取代！眼球暴凸，布满血丝！皮肤下的血管如同扭曲的蚯蚓般疯狂凸起、蠕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巨力，正从内部将他强行撕裂！

“呃啊啊啊！！！”他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凄厉到极点的惨嚎！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扭曲！

这惨嚎如同信号！

悬吊的巨大铁球猛地一震！表面那些蠕动的污秽血液触手疯狂舞动！铁球内部的心跳搏动声瞬间变得紊乱、狂暴！如同受伤巨兽的咆哮！

咚！咚！咚！咚！

沉重的心跳声失去了稳定的节奏，疯狂加速！每一次搏动都带着狂怒的震颤！整个锅炉房的钢铁骨架发出更加刺耳的呻吟，大片的锈蚀铁皮和灰尘簌簌落下！

血池不再缓慢翻滚，而是如同烧开的沥青锅，剧烈地沸腾、喷溅！粘稠的暗红血浪翻涌起一人多高！一股更加浓烈、更加污秽、带着无尽混乱和毁灭**的气息，如同海啸般从那搏动的铁球深处爆发出来！

仪式核心……被强行扭曲的规则……反噬了！

“不！！稳住！稳住仪式！”信徒中一个头领模样的人惊恐地嘶吼，试图重新组织吟诵，但声音被魁梧信徒的惨嚎和铁球的狂怒搏动彻底淹没！

混乱！绝对的混乱！

魁梧信徒的身体抽搐着，被那股源自规则的反噬力量强行拖拽着，踉跄着扑向翻滚的血池边缘！他的身体如同被无数无形的丝线拉扯，每一步都伴随着骨骼错位的脆响和肌肉撕裂的闷响！

“救我！救我啊！！”他朝着同伴伸出手，眼中充满了绝望的乞求。

但周围的信徒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反噬吓破了胆，惊恐地连连后退，哪里敢上前！

就在魁梧信徒即将被拖入那沸腾的污秽血池的刹那！

程实动了！

他沾满血污的手，不顾掌心的伤口再次崩裂，猛地按在了冰冷潮湿、布满锈蚀的地面上！指尖蘸着自己涌出的新鲜血液，以快得近乎燃烧生命的速度，在地面上画下一个极其简单、却带着扭曲意志的符号，一个歪斜的箭头，指向血池边缘一块刻着模糊古文字的锈蚀金属铭牌！

那是之前【规则洞察】捕捉到的、整个血池仪式能量流转的其中一个“锚点”！

精神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疯狂倾泻！太阳穴像是要炸开！眼前瞬间被黑暗吞噬大半！剧痛和透支让他喉咙里涌上浓重的血腥味！

他沾血的嘴唇无声开合，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的最后一点力量，带着强行扭曲现实的意志，直接轰向那铭牌上的古文字规则：

“自愿……改为……被自愿！！”

嗡！！！

一股无形的、更加强烈的规则波动，以那块锈蚀铭牌为中心，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猛地扩散开来！

铭牌上模糊的古文字瞬间扭曲、变形！其蕴含的“自愿”规则，被强行覆盖、篡改！

噗通！

魁梧信徒的身体在距离血池边缘仅一步之遥的地方，猛地顿住！那股拖拽他的无形反噬之力瞬间消失！他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身体还在因剧痛而抽搐，但命暂时保住了。

然而！

被篡改的规则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引信！

悬吊的铁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仿佛金属被撕裂的恐怖尖啸！表面的污秽血液触手瞬间绷直、炸裂！铁球内部疯狂搏动的心跳声骤然拔高到一个令人心脏停跳的极限频率！

咔嚓！！

轰隆！！

支撑铁球的数根锈蚀铁链再也承受不住这狂暴的能量冲击和规则紊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猛地断裂！

巨大的、搏动着的铁球，如同失控的陨石，带着毁灭性的威势，朝着下方沸腾翻滚的污秽血池，轰然砸落！

血池被砸得冲天而起！粘稠的暗红血浪如同喷发的火山，瞬间淹没了铁球落点周围的一切！离得近的几个信徒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污秽的血浪吞噬、融化！

整个锅炉房如同经历了一场地震！巨大的锈蚀钢梁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呻吟，轰然断裂、坍塌！烟尘、蒸汽、污血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片毁灭的混沌！

林七夜的身影在钢梁砸落的瞬间，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程实身边，一把抓住他几乎瘫软的身体，猛地向后急退！一块巨大的、燃烧着污秽血焰的钢铁残骸，擦着他们的后背轰然砸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

迦蓝的净化之光在混乱中竭力撑开一小片相对安全的区域，阻挡着溅射的污血和坠物，脸色苍白如纸。

程实被林七夜半拖半抱着，在剧烈的晃动和坠落的废墟中穿梭。他咳着血，视线模糊，只能看到眼前一片翻腾的污秽血海和毁灭的烟尘。

就在那铁球砸入血池的核心位置，污秽的血浪翻涌中，一个由粘稠血浆和破碎金属构成的、巨大而模糊的轮廓，正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和肌肉生长的声音，缓缓地、挣扎着……站立起来！

怪物……提前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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