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兵败，我杨戬反了！ 第157章 盟内波澜

万象天机碑灵初醒，瞬灭来犯之敌，其威如狱，其势煌煌。消息如野火般在万灵盟内部传开，引发了截然不同的反响。

底层妖族与龙族将士自是欢欣鼓舞，士气大振。碑灵的存在，如同给初生的联盟打下了一根无比坚实的定海神针，让他们觉得即便龙皇陛下暂未苏醒，联盟亦有了足以倚仗的底蕴，面对外敌，底气足了许多。巡逻站岗的妖兵，胸膛都挺得更高了些。

然而，在联盟更高层，以及那些新近依附、各有算盘的妖族大圣与龙族宿老之间，却激起了层层隐秘的波澜。

裂天殿偏殿，如今被临时用作议事之所。牛魔王、罗蒂、敖闰，以及新晋加入的覆海大圣、移山大圣、通风大圣等几位妖族巨擘，还有西海、北海的两位龙族长老齐聚于此。气氛不似以往那般同仇敌忾，反而带着几分微妙的压抑。

“咳，”覆海大圣，一位本体乃是北海玄龟，化形后身着深蓝袍服，面容古朴的老者，率先开口，声音如同深海暗流，“碑灵苏醒，自主御敌，确是我盟幸事，可见龙皇陛下所立之碑神异非常。然……”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此碑有灵，便有了自身意志。它今日可因外敌入侵而自主反击，他日……是否会因我盟内部些许‘不合规矩’之事，亦行那‘定义’与‘净化’之举？老夫听闻，此前有几个小妖因争夺洞府灵石发生械斗，气息引动了碑光扫过，当场便被镇压，妖力被封三日之久。此举，是否过于……严苛？”

他此言一出，殿内几位后来加入的妖族大圣眼神皆微微闪烁，显然对此亦有顾虑。他们习惯了弱肉强食、率性而为的妖族法则，如今头顶突然悬起一尊如此“铁面无私”的碑灵，动辄以“秩序”为准绳，着实令他们感到束缚与不安。

敖闰眉头微蹙，他代表的是龙皇最核心的支持力量，沉声道：“覆海道友此言差矣。无规矩不成方圆。龙皇陛下立碑，本就是为了在永寂大劫下建立秩序，护佑苍生。若内部依旧纷争不断，弱肉强食，与外界何异？又如何凝聚力量共抗大敌？碑灵行事，虽有雷霆之势，却也是为了维护盟内稳定，其心可鉴。”

“稳定？”移山大圣，一位身材魁梧如山，声音浑厚的大汉瓮声瓮气地反驳，“若这稳定，是以压制我等本性为代价，那这盟，待着还有何滋味？俺老牛（他看了眼牛魔王，发现对方正瞪着他，连忙改口）……俺老移山觉得，规矩要有，但也得讲情理！总不能因为踩死只蚂蚁，就被判定为破坏‘秩序’吧？”

罗蒂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把玩着指尖一缕血煞之气，猩红的眸子扫过众人，带着一丝讥诮：“怎么？几位大圣是觉得，没了往日那般随心所欲、生杀予夺的日子，浑身不自在？还是说……担心自己往日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被这碑灵‘定义’成需要‘净化’的污秽？”

她话音未落，通风大圣——一位身形瘦小、眼神灵动的猴妖，尖声笑道：“罗蒂公主此言诛心矣！我等既入此盟，自是诚心共抗大劫。只是这碑灵……嘿嘿，终究非我族类，其心难测啊。它今日可护我等，若他日其‘秩序’与龙皇陛下意志相左，又当如何？届时，我等是该听龙皇的，还是听这碑灵的？”

这话可谓极其尖锐，直指核心矛盾！殿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牛魔王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万丈妖身虚影在身后一闪而逝，怒道：“放屁！那碑是俺兄弟立的，碑灵也是因俺兄弟而生！它敢不听俺兄弟的？再说了，现在俺兄弟只是暂时昏迷，等他醒了，一切自有分晓！你们在这里疑神疑鬼，扯这些有的没的，是想分裂俺们万灵盟吗？！”

他声如雷霆，震得殿宇嗡嗡作响，强横的霸蛮气息压得几位心有异动的大圣气息一滞。

敖闰也适时开口，语气缓和却带着不容置疑：“诸位，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龙皇陛下昏迷，碑灵护持，乃是我盟当前最大幸事。内部些许规矩，适应即可。若因一己之私，质疑碑灵，动摇盟本，岂非亲者痛，仇者快？若真有疑虑，待龙皇陛下苏醒，自有圣裁。此刻，还望诸位以大局为重，同心协力，共渡难关。”

牛魔王的强势与敖闰的怀柔，暂时压下了殿内的异议。覆海大圣等人面色变幻，最终没有再说什么，但眼中的疑虑与算计，却并未完全消散。

议事不欢而散。

待众人离去，偏殿内只剩下牛魔王、罗蒂与敖闰。

牛魔王烦躁地挠着头：“这帮家伙，真是……俺老牛最烦这些弯弯绕绕！”

罗蒂冷笑：“树欲静而风不止。杨戬昏迷，有些人自然就生出了别样的心思。那碑灵的存在，触动了他们固有的利益和习惯。今日只是开始，往后类似的龃龉只会更多。”

敖闰叹息一声：“这也是难免。联盟初立，鱼龙混杂，整合非一日之功。所幸碑灵威能无双，能震慑外敌，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压制内部不稳。只盼龙皇陛下能早日苏醒……”

而与此同时，在万妖谷边缘，一座新开辟的、属于覆海大圣麾下妖族的洞府内。

覆海大圣与通风大圣相对而坐，屏蔽了内外气息。

“牛魔王和敖闰，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哼，真当老夫看不出来？”覆海大圣脸色阴沉，“那碑灵，绝非善与之辈。其秩序，冰冷无情，长此以往，我等与傀儡何异？”

通风大圣抓耳挠腮，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老乌龟，稍安勿躁。那碑灵再强，终究是器灵之属，离不开这座碑。而且，它似乎对‘污秽’、‘混乱’气息格外敏感且排斥……嘿嘿，你说，若是盟内时不时出现一些‘不大不小’的混乱，引动碑灵频繁出手，会不会……加速消耗它的力量，或者，让它与牛魔王那些死忠之间，产生些……摩擦？”

覆海大圣眼中精光一闪：“你的意思是……”

“咱们啊，不必明着对抗，只需……顺势而为，添把柴火即可。”通风大圣阴险一笑，“这水，搅得越浑，才越好摸鱼嘛。毕竟，龙皇能不能醒，什么时候醒，可都还是未知数呢……”

暗流，已从外部，悄然蔓延至联盟内部。万象天机碑的立起，在抵御外侮的同时，也如同一面镜子，照出了联盟内部隐藏的裂痕与人心鬼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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