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凡纳土地交易所矗立在城区核心地段,昔日是南方贵族举办宴会的私人会馆,如今却褪去了所有奢华,大门敞开着,接纳着络绎不绝的人群,成了战后土地交易的核心场所。会馆内部拥挤不堪,原本光洁的大理石地面被踩得满是泥痕,墙面张贴着密密麻麻的土地出售告示,纸张泛黄、边角卷起,有的甚至被雨水浸湿,字迹模糊不清,上面用潦草的笔触标注着地块位置、面积和底线价格,像一张张绝望的求救信。
大厅中央的长条木桌被商人、地主围得水泄不通,桌上散落着泛黄的土地契约、厚厚的账本和沉甸甸的现金袋,金币与纸币混杂在一起,被随意地堆放着。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烟草味、汗水的酸腐味,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气息,此起彼伏的讨价还价声、叹息声、哀求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战后土地交易的混乱图景。
交易所外的街道上,景象更为凄惨。不少破产的地主举着写有“急售土地”“低价转让庄园”的木牌,衣衫褴褛地站在路边,袖口磨损严重,鞋面沾满泥土,有的甚至光着脚,眼神急切地招揽着过往行人,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有没有人买地?价格好商量!”
人群中,两类人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破产地主们大多面色憔悴,眼神空洞,有的低头唉声叹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土地契约;有的拉着商人的衣袖苦苦哀求,言语中满是绝望:“先生,求求您,只要能还清债务,价格随便开,哪怕少一点也行!” 而商人们则衣着光鲜,穿着笔挺的西装,手持放大镜仔细查看土地契约,眼神精明得像猎手,彼此之间低声交谈、暗自竞价,言语间透着“趁火打劫”的意味:“这地战前值8万,现在3万就能拿下,再压一压,2.5万说不定也行。”
艾伦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衬衫领口系着精致的领结,与周围的混乱与焦灼格格不入。他身边跟着乔——乔穿着黑色的短打,身材高大挺拔,眼神锐利,伪装成艾伦的保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还有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会计,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黑色金属现金箱,箱体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声响,透着满满的底气。艾伦将账本揣在怀中,冷静地穿梭在人群中,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快速筛选着有价值的信息。
他的视线很快锁定在墙面几张格外醒目的告示上,上面标注着“亚特兰大近郊”“萨凡纳河沿岸”等字样。这些地块都是实打实的核心区域:萨凡纳河沿岸的地块紧邻河道,具备天然的水运优势,未来适合建设码头和仓库,物流运输极为便利;城区边缘的地块距离市中心仅几英里,随着战后城市扩张,必然会成为商业繁华地段;而亚特兰大近郊的地块位于交通要道旁,既是优质的农田,又具备发展工业的潜力,战略价值极高。
但战争的摧残让这些宝地变得一文不值。地块上的建筑被战火烧毁,只剩下断壁残垣,农田荒芜不堪,长满了杂草,部分地面还残留着弹孔和爆炸的痕迹。地主们大多在战争中耗尽了积蓄,有的亲人战死,有的产业被毁,无力修复这些土地,只能低价抛售。艾伦拿起一张萨凡纳河沿岸地块的契约,指尖拂过上面的字迹——“战前估值10万美元,现价3万美元”,眼神愈发锐利。
“艾伦先生,”会计凑上前来,压低声音汇报,“我们已经通过情报队核实,这些地块的权属都很清晰,没有抵押纠纷,也没有产权争议。这些地主大多欠了高利贷或者商人们的货款,现在债主逼得紧,急需现金偿债,正是收购的绝佳时机。”
艾伦微微点头,没有说话,而是带着乔和会计,朝着人群中一个蹲在墙角的老地主走去。这位老地主名叫格雷,年近六十,头发花白,乱糟糟地贴在脸上,身上的衣服满是补丁,沾满了尘土。他的儿子在战争中战死,妻子因病去世,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还因为一时糊涂欠下了巨额赌债,债主天天上门催债,甚至威胁要打断他的腿,此刻他正蹲在墙角,双手抱着头,无声地抹着眼泪。
艾伦走上前,示意会计递过去一杯水。格雷愣了一下,抬起布满泪痕的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艾伦开门见山,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格雷先生,我是艾伦·埃弗里。我看中了您名下萨凡纳河沿岸那150亩的地块,我愿意以4万美元的价格收购,现金支付,另外帮您还清所有债务,共计1.2万美元。”
“你说什么?”格雷猛地抬起头,眼神从绝望转为震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颤抖着声音,反复确认,“你……你真的愿意以4万美元收购?还能立刻帮我还清所有债务?”
艾伦没有废话,示意会计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欠条——这些都是情报队提前摸清的,格雷欠赌坊和高利贷的所有债务凭证。会计将欠条递到格雷面前,上面的金额、债主姓名一目了然。随后,艾伦接过会计手中的现金箱,“咔哒”一声打开,露出里面码放整齐的金币和纸币,金光刺眼,瞬间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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