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夜探教坊司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在第二日清晨便已传到了某些有心人的耳中。结合他昨日刚刚遭遇刺杀,这番举动显得格外耐人寻味。
然而,未等外界对此事发酵,一道来自宫中的口谕,便已传至靖北伯府。
“陛下口谕,宣靖北伯林夜,即刻入宫觐见。”
传旨太监面无表情,语气不容置疑。
该来的,终究来了。林夜心中明了,皇帝对他那“引动地脉”、“硬撼天雷”的手段,终究是按捺不住“好奇”了。
他整理好伯爵朝服,神色平静地随太监入宫。
皇宫大内,戒备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肃杀之气弥漫。行走在朱墙金瓦之间,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无形的龙气威压,以及诸多隐藏在暗处的强大气息。这大内深处,必然有金丹期,甚至更高境界的皇室供奉坐镇。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
老皇帝并未坐在龙案之后,而是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庭院中的一株古松。他身形略显佝偻,但那股久居上位的帝王威仪,却比北地的风雪更加迫人。
除了皇帝,御书房内还有两人。一人身着紫色官袍,面容清癯,眼神锐利,正是镇魔司指挥使厉昆仑。另一人则是一位身着八卦道袍,手持拂尘,鹤发童颜的老者,气息缥缈深邃,竟是一位金丹期的修士!看其站位与气度,应是皇室供奉无疑。
“臣,林夜,参见陛下。”林夜上前,依礼参拜。
皇帝缓缓转过身,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目光落在林夜身上,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爱卿平身。”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北地一役,爱卿居功至伟,朕心甚慰。然,近日皇城内外,关于爱卿的传闻颇多,朕亦有所耳闻。今日召爱卿前来,一是褒奖,二来,也是有些许疑惑,想向爱卿请教。”
“陛下垂询,臣必知无不言。”林夜起身,垂首恭立,语气不卑不亢。
“嗯。”皇帝微微颔首,踱步回到龙案后坐下,“朕听闻,爱卿在镇魔关,曾引动地脉之气,加固城防?甚至……硬接了蛮族黑鹰萨满引动的煞雷天威?”
果然是为了此事!厉昆仑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那金丹老道则微微眯着眼,灵觉若有若无地扫过林夜,带着审视。
林夜心中早有腹稿,从容答道:“回陛下,臣不敢隐瞒。臣此前因功得以进入镇魔司总部武库五层,挑选了这门《百炼玄兵诀》。此法乃是上古体修一脉的残篇,专修肉身与意志,讲究以身化兵,引煞炼体。修炼此法后,臣之气血意志能与大地产生微弱共鸣,于危急关头,方能侥幸引动一丝地脉之气护持城防。至于那煞雷……”
他顿了顿,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心有余悸:“臣当时亦是情急之下,凭借《百炼玄兵诀》中记载的一种兵解秘术,强行吸纳部分雷霆煞气入体,以身为炉,艰难炼化,方才侥幸扛过。事后臣亦元气大伤,闭关多日方得恢复。此法凶险异常,有伤根基,实乃不得已而为之的搏命之法,并非臣之常能。”
他将一切推到了《百炼玄兵诀》上。此法得自镇魔司武库,来历清白,既能解释他力量的来源,又避免了暴露洞天的核心秘密。同时强调其“残篇”、“凶险”、“搏命”的特性,降低皇帝的忌惮和探究**。
“《百炼玄兵诀》?”皇帝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向厉昆仑,“厉爱卿,武库中可有此法?”
厉昆仑拱手回道:“回陛下,武库五层确有此功法残卷收录。据卷宗记载,此法修炼条件极为苛刻,进境艰难,且需引煞气入体,凶险异常,多年来无人能修至大成。林同知能借此法在北地立下奇功,实乃其天赋异禀,意志过人所致。”
他这番话既证实了功法的存在,也点出了修炼的难度和风险,侧面佐证了林夜的说法。
皇帝目光再次转向林夜,带着一丝探究:“原来爱卿是修了此法。武库功法,皆有其缘法,爱卿能借此建功,亦是你的造化。只是……朕还听闻,爱卿昨夜曾前往教坊司‘听雨阁’?不知与那乐伎月瑶,所谈何事?”
话题陡然转向!厉昆仑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冯坤的动作好快!
林夜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愕然”与“无奈”:“陛下明鉴。臣昨日府中遭遇不明身份死士刺杀,九死一生。臣循着些许蛛丝马迹,查到那死士或与教坊司听雨阁有关,故而昨夜冒昧前往查探,意在揪出幕后主使,以绝后患。至于那月瑶姑娘,臣与之素昧平生,只是询问了几句,并未深谈。此事,指挥使大人亦可作证,臣已第一时间将死士之事禀报司内。”
他将夜探教坊司的行为,合理化为“追查刺杀线索”,合情合理。
厉昆仑适时开口,声音沉稳:“启禀陛下,林同知确已向臣禀报过刺杀之事,镇魔司正在全力追查,初步线索,指向幽冥道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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