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闻司沈主簿的介入,如同在暗流涌动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涟漪扩散,却又迅速归于某种表面的平静。玄镜司刘队正果然未再前来寻衅,潜龙邸内关于林夜的议论虽未停歇,但敢于上前挑衅的目光却明显少了许多。
林夜乐得清静,潜心修炼。借助皇城远超边陲的浓郁灵气,以及福地洞天反馈的精纯能量,他练气四层巅峰的修为日益稳固,向着五层的门槛稳步迈进。寂灭真气中的“极寒”特性也被他摸索得愈发纯熟,与“裂云”拳套配合,威力更增。
期间,周青、苏晓等人也并未闲着。在林夜的默许和资源支持下,他们凭借自身积累和皇城的优越环境,修为皆有精进。周青已触摸到练气期的边缘,韩闯、李青、赵康也达到了炼体圆满,只待一个契机便可尝试突破。苏晓虽不善正面搏杀,但其潜行、用毒之术在皇城这等复杂环境中,反而更有用武之地,她悄然摸清了潜龙邸乃至周边区域的大部分明暗布置。
这一日,林夜正在院中揣摩寂灭真气与煞骨指的更深层次结合,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并非寻衅,而是两名身着镇魔司总务司服饰的文吏。
“林夜副百户可在?”为首一名中年文吏扬声问道,态度比起潜龙邸的执事要和气不少。
林夜收功起身:“在下便是。”
文吏取出一份盖有总务司大印的文书,朗声宣读:“经总部核定,兹任命原黑石城分司副百户林夜,为皇城镇魔司总部荡魔司麾下,戊土营第七都队队正,授相应职衔、俸禄。限三日内,至荡魔司戊土营报到履职。钦此。”
荡魔司?戊土营队正?
林夜心中微动。荡魔司是总部对外征伐的主力,权责最重,危险最大,但立功机会也最多。戊土营听名字便知并非最精锐的序列,队正一职,掌百人,位在副百户之上,百户之下,算是中下层军官,但已是实权职位,远非潜龙邸这等闲散安置可比。
这份任命,看似平调,实则隐含擢升,且将他放在了最需要实力、也最容易出成绩的荡魔司。这背后,是赵清风等人的举荐起了作用?还是风闻司沈主簿那日所谓的“期待”使然?亦或是……有其他势力,想将他这柄“利刃”放在最前线,借刀杀人?
“林队正,恭喜高升。这是您的任命文书与新的身份令牌,请收好。”文吏将文书和一块材质更好、刻着“荡魔司戊土营第七队正林夜”的青铜令牌递了过来。
“有劳。”林夜接过,神色平静。
送走文吏,周青等人围拢过来,脸上皆有喜色。
“大人,是实职!还是荡魔司!”周青难掩激动。在边陲,他们便以征战为生,到了皇城,若能继续在荡魔司效力,正是如鱼得水。
林夜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任命已下,我等在皇城,算是初步立足。但荡魔司非比寻常,面对的敌人更强,规矩也更严。诸位需有心理准备。”
“愿随大人,万死不辞!”众人齐声应道,斗志昂扬。
三日后,林夜带着周青等三十名老部下,离开了潜龙邸,前往位于皇城内城东侧的荡魔司衙署报到。
荡魔司衙署占地极广,建筑风格粗犷厚重,以黑石垒砌,透着一股沙场特有的肃杀之气。门口守卫皆是身经百战的老卒,眼神锐利如刀,气息彪悍。
验明身份文书和令牌后,一名守卫引着林夜等人进入衙署。内部空间开阔,演武场、兵械库、点将台一应俱全,往来修士大多步履匆匆,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与煞气,显然都是刚从任务中归来或即将出征。
穿过几重院落,来到戊土营的驻地。与其他几营相比,戊土营的驻地似乎略显陈旧,演武场上的士卒操练也显得有些散漫,精气神明显不如其他营。
引路的守卫将林夜带到一处挂着“戊土营司务处”牌子的房舍前,便自行离去。
林夜步入司务处,里面坐着一名头发花白、正伏案打盹的老吏。听到脚步声,老吏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揉了揉眼睛:“何事?”
“新任第七都队队正林夜,前来报到。”林夜递上任命文书。
老吏接过文书,眯着眼看了半晌,才恍然道:“哦,林队正,知道知道。营正大人吩咐过了。”他慢吞吞地翻出一本厚厚的名册,又取出一枚新的队正令牌和一套制式灵甲,“这是你的令牌和甲胄。第七都队……嗯,营房在丙区七号院,这是钥匙。名册在此,人员……你自己去看吧。营正大人正在处理一桩紧急事务,晚些时候会召见你。”
老吏交代得含糊不清,态度敷衍。
林夜不动声色地接过东西,道了声谢,便带着周青等人按照指示,前往丙区七号院。
所谓的丙区七号院,比潜龙邸的院子还要破败几分,院墙斑驳,房屋也有些年头,院内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懒散的士卒正靠在墙角晒太阳,见到林夜一行人进来,只是懒洋洋地瞥了一眼,并无起身见礼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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