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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巧儿与花七姑的爱情 第46章 公堂之上的伪证

作者:贾文俊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2-07 07:34:43

夜雨突至,官差叩门。一纸诬告,巧儿身陷囹圄。公堂之上,李员外冷笑旁观,伪证环伺。

看似铁证如山,她却从死者鞋底一抹不起眼的泥土里,窥见了翻盘的惊天线索……

夜色,是被一阵紧似一阵的急雨泼墨般染透的。

豆大的雨点砸在茅草屋顶上,噼啪作响,像是无数只手在焦躁地敲打。山谷里的风呜咽着,卷着湿冷的寒意,从门窗缝隙里钻进来,吹得油灯的火苗忽明忽暗,在陈巧儿和花七姑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屋内取暖。一小炉炭火煨着,上面坐着一个陶罐,咕嘟咕嘟地炖着山菌和偶尔才能尝到的一点野味,香气混合着草木的气息,勉强驱散了雨夜的寒。七姑坐在炕沿,就着昏暗的灯光,手指灵巧地修补着一件旧衣。陈巧儿则伏在唯一的木桌上,用烧焦的树枝在粗糙的纸片上勾画着什么,那是她改进陷阱机关的草图。

两人偶尔低声交谈几句,内容无非是明日要去查看哪处陷阱,或者担忧地里的秧苗是否经得起这场急雨。这种在风雨飘摇中硬生生撑出来的一点安稳,是她们对抗外界重重压力的唯一堡垒。

然而,这脆弱的宁静,很快就被粗暴地撕裂。

“砰!砰!砰!”

沉重的砸门声,如同闷雷,突兀地炸响,盖过了风雨声。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官家气势,一下下,像是敲在人心尖上。

屋内的两人同时一僵。七姑手中的针线顿住,巧儿猛地抬起头,眼神瞬间锐利如鹰。无需言语,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蛇,缠上了她们的脊背。

“花家!开门!官府拿人!”门外传来粗哑的呼喝,伴随着刀鞘碰撞铠甲的金属摩擦声,冰冷刺耳。

七姑脸色煞白,下意识地看向巧儿。巧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李员外的手段,果然不止于山林间的骚扰。她快速将桌上的纸片塞进灶膛,看着它们化为灰烬,然后对七姑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开门。

门闩拉开,冰冷的风雨裹着几条黑影猛地灌了进来。为首的是本村的里正,一脸苦相,缩在后面。他身前,是三名穿着皂隶公服、腰挎铁尺的官差,雨水顺着他们斗笠的边缘流下,眼神如同鹰隼,扫过屋内,最后定格在陈巧儿身上。为首的班头是个黑脸汉子,目光阴沉,从怀里掏出一张盖着红印的文书,哗啦一声展开。

“谁是陈巧儿?”班头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我是。”巧儿上前一步,将微微发抖的七姑挡在身后。雨水打湿了门口的地面,寒意扑面而来。

“拿下!”班头根本不废话,手一挥。

身后两名如狼似虎的衙役立刻上前,抖出一条冰冷的铁链,就要往巧儿脖子上套。

“差爷!为何拿人?我妹子所犯何罪?”七姑急了,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护住巧儿。

班头冷哼一声,将文书往七姑面前一递,虽未让她细看,但提高了音量,更像是说给周围可能被惊醒的邻里听的:“所犯何罪?有人告发陈巧儿,三日前于西山脚下,谋财害命,杀害了过路的行商张老三!人证物证俱在!休要啰嗦,妨碍公务,连你一并锁了!”

谋财害命?陈巧儿心头巨震。这罪名,远比她预想的任何诬告都要恶毒百倍!李员外这是要直接置她于死地,彻底清除七姑的依靠!

“冤枉!”巧儿挺直脊梁,声音清亮,穿透雨幕,“民女终日在家,或与七姑姐一同劳作,从未去过什么西山脚下,更不认识什么张老三!此乃诬告!”

“是不是诬告,到了县衙大老爷面前,自有分晓!”班头不耐烦地一摆手,“锁上!带走!”

铁链哐当一声,套上了巧儿纤细的脖颈,冰冷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回头,看到七姑泪流满面,想要冲上来,却被里正死死拉住。

“巧儿!巧儿!”七姑的哭喊声被风雨声吞没。

“姐,别怕!清者自清!”巧儿大声喊道,目光坚定,“看好家,等我回来!”

她被推搡着,跌跌撞撞地没入漆黑的雨夜。身后,是七姑绝望的哭声和那座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茅屋。

县衙公堂,森严依旧。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堂上明镜高悬的牌匾下,县令面沉如水。堂下两侧,手持水火棍的衙役面无表情,如同泥塑木雕。

陈巧儿跪在冰冷的石板上,铁链沉重。她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衙役的冷漠,有围观乡民的好奇与恐惧,还有……一道毫不掩饰的、带着阴冷笑意的目光。

她微微抬眼,果然在堂侧旁听的位置,看到了穿着绸缎长衫的李员外。他端着茶杯,手指轻轻摩挲着杯盖,嘴角噙着一丝志在必得的弧度,仿佛在欣赏一场早已安排好的戏码。他的身旁,还站着那个尖嘴猴腮的王管家,正低声对李员外说着什么,眼神时不时地瞟向巧儿,充满恶意。

“啪!”惊堂木重重拍下,震得人心一颤。

“堂下所跪,可是陈巧儿?”县令的声音带着官威。

“民女正是。”

“民妇刘氏,状告你于三日前午时,在西山脚下小径,见财起意,用石块击毙其夫张老三,劫走钱财银两若干!你,可知罪?”县令展开一份状纸,朗声念道。

“大人明鉴!民女冤枉!”陈巧儿叩首,声音清晰而坚定,“民女根本不认识张老三,三日前午时,民女正与花七姑在家中编制竹器,左邻右舍皆可作证!何来西山脚下杀人越货之事?”

“哼,巧舌如簧!”县令尚未发话,李员外却放下茶杯,慢悠悠地开口了,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堂上所有人都听见,“县令大人,此女狡诈异常,惯会装可怜、耍小聪明。若无真凭实据,小人岂敢劳烦官府?”

县令微微颔首,显然对李员外颇为倚重:“李员外言之有理。带原告刘氏,及一干人证物证!”

一个穿着粗布孝服、哭哭啼啼的中年妇人被带了上来,便是所谓的苦主刘氏。她跪倒在地,指着陈巧儿,一口咬定就是巧儿害死了她丈夫,描述得“有鼻子有眼”,说什么看见巧儿从她丈夫尸体旁跑开,手里还拿着带血的石块云云。

接着,是所谓的“邻居”作证,说隐约看见陈巧儿那日曾往西山方向去。还有李员外家的一名长工,作证说曾亲眼看见陈巧儿在集市上与张老三发生过口角,暗示其有作案动机。

最要命的,是呈上来的物证——一块沾着暗褐色污迹的尖锐石块,据称是凶器;还有一只破旧的男式布鞋,说是从陈巧儿家屋后柴堆里搜出来的,正是死者张老三的鞋子!

人证“确凿”,物证“俱全”。公堂之上,形势一边倒地对陈巧儿不利。围观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看向巧儿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恐惧。李员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王管家更是几乎要笑出声来。

县令的脸色也越来越沉,惊堂木再次拍响:“陈巧儿!人证物证在此,你还有何话说?莫非是要大刑伺候,才肯招认?”

压力如同巨石,压在巧儿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知道,这是李员外精心布置的死局。这些伪证,若在平时,或许还有漏洞可寻,但在李员外的金钱和权势运作下,在这个交通闭塞、官官相护的环境里,足以要了她的命!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她暗暗告诫自己,大脑飞速运转。现代人的逻辑思维和观察力,是她此刻唯一的武器。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叩首,声音却异常平稳:“大人,民女仍是一句话,冤枉!民女恳请大人,容民女细观这些所谓‘物证’!若真是民女所为,民女甘愿伏法;但若有人栽赃陷害,细节之处,必有破绽!”

县令皱了皱眉,似乎觉得她在垂死挣扎。李员外却阴恻恻地笑道:“大人,既然她不死心,让她看又何妨?也好让她死得明白!”

县令摆了摆手,示意衙役将物证拿到巧儿面前。

巧儿首先仔细查看了那块作为“凶器”的石块。血迹干涸发暗,粘附在石缝里,看起来似乎天衣无缝。但她注意到,这血迹的分布过于“均匀”,像是被人刻意涂抹上去的,而非猛烈撞击喷溅形成的自然形态。她记下这个疑点,但没有立刻声张。

接着,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只作为“关键物证”的布鞋上。鞋子很旧,鞋底磨损严重,沾满了泥土。衙役拿着鞋,在她面前晃了晃,一股汗渍和泥土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

就是现在!

巧儿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瞬间聚焦在鞋底缝隙里嵌着的那些泥土上。大部分是常见的黄土和黑泥,混杂着小石子。然而,就在鞋底前掌靠近内侧一道较深的凹槽里,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小撮颜色迥异、质地特殊的泥土!

那泥土呈现出一种非常独特的赭红色,并且夹杂着些许极细的、亮晶晶的沙粒,在公堂昏暗的光线下,微微反光。这种赭红色泥土……她太熟悉了!整个县城周边,只有一个地方有这种土质——那就是李员外家位于镇东头那座正在扩建的别院后院!前几天她帮七姑去镇上换绣品,还特意绕路去看过,因为那种独特的红土和闪亮的矿物质沙粒,让她这个有着现代地理常识的人印象极为深刻,当时还想着能不能用来做颜料或者简易的过滤材料。

而西山脚下,是绝对不可能有这种赭红色泥土的!那里是典型的黄粘土和青石岩地貌!

一个大胆的、令人振奋的猜想如同闪电般划过巧儿的脑海!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明亮的光彩,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不容置疑的清晰:“大人!民女有重大发现!此鞋绝非从民女家中搜出,更非民女藏匿!此乃栽赃陷害的铁证!”

“哦?”县令被她突然爆发的气势弄得一怔,“你有何证据?”

连李员外也坐直了身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

陈巧儿指着那只布鞋的鞋底,朗声道:“大人请看!这鞋底缝隙之中,嵌有赭红色泥土并闪亮沙粒!民女敢断言,此种泥土,绝非西山脚下所有,而是出自镇东李员外家别院后院!”

她顿了顿,不给李员外插嘴的机会,语速加快,逻辑严密:“试问,若此鞋真是死者张老三遇害时所穿,鞋底应只沾有西山脚下的黄土!若此鞋是民女杀人后带回藏于家中,鞋底也应先是西山黄土,再沾染民女家附近的泥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凭空出现只有李员外别院才有的独特赭红土!”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巧儿目光如炬,猛地射向脸色微变的李员外和王管家,“这鞋子,是被人(比如发现‘证物’的李府长工)事先在李员外别院后院踩踏过,沾上了这种独一无二的泥土,然后才拿去民女家屋后‘栽赃’!此举恰恰证明,所谓物证,纯属伪造!杀人凶手另有其人,而诬告民女者,正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昭然若揭!

公堂之上,一片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陈巧儿身上,齐刷刷地转向了面色铁青的李员外!

县令也愣住了,他仔细看向鞋底,又疑惑地看向李员外。这个反转太过突然,太过戏剧性,而且巧儿指出的泥土特征如此具体、唯一,极具说服力!

李员外手中的茶杯盖“哐当”一声掉在桌上,碎裂开来。他猛地站起,指着陈巧儿,气急败坏:“胡说八道!血口喷人!你这妖女……”

“肃静!”县令惊堂木再响,打断了他的失态,但眼神中已充满了惊疑和审视。

然而,就在这局势即将逆转的关头,李员外到底是老奸巨猾。他迅速压下慌乱,深吸一口气,对县令拱手道:“大人明鉴!此女果然刁滑无比!竟敢攀诬乡绅!我家别院后院确有红土,但并非什么独一无二之物!或许她是在别处沾染,故意在此混淆视听!再者,即便鞋底有红土,也只能说明鞋子可能去过小人的别院,又如何证明不是她陈巧儿自己去的?或许是她杀人后,惊慌失措,误入我院后院,才沾上的呢?单凭这一点,岂能洗脱她的杀人重罪?”

他避重就轻,反咬一口,试图将水搅浑。

县令闻言,眉头又皱了起来。确实,单凭一种泥土,虽然可疑,但作为翻案的铁证,似乎还稍显单薄。尤其是在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李员外策划诬告的情况下。

堂上陷入了短暂的僵持。气氛变得更加诡异和紧张。

陈巧儿心知,李员外这是在垂死挣扎,但官官相护的阴影下,县令是否会深入追查这泥土的来源?还是会为了息事宁人,选择忽略这个“细节”,维持原判?

她的心再次悬了起来。她指出了破绽,撕开了一道口子,但能否照亮整个黑暗,仍是未知数。

就在这时,一直跪在旁边、作为“重要人证”的那个李府长工,眼神开始剧烈闪烁,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他似乎想偷偷看向李员外或者王管家,却又不敢。

这个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陈巧儿的眼睛。

她知道,突破口,或许就在这里了。但时间紧迫,县令的耐心有限。

县令沉吟片刻,目光在巧儿、李员外和那长工之间逡巡,最终沉声道:“此事确有蹊跷。陈巧儿所指泥土,需派人即刻前往李员外别院及西山脚比对查验!至于你……”

他的目光落在那名汗如雨下的长工身上,惊堂木作势欲拍:

“张三!你发现此鞋时,具体情形如何,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言,大刑伺候!”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了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身上。

长工张三浑身一颤,面如土色,张了张嘴,却仿佛被无形的扼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惊恐地望向面色阴鸷的李员外,又飞快地低下头,牙齿咯咯作响。

真相,仿佛就系于这颤抖的双唇之间。

陈巧儿屏住了呼吸,她知道,下一瞬,要么是沉冤得雪,要么是万劫不复。而这看似摇摇欲坠的转折点,能否真正撬动李员外根深蒂固的权势,仍是未知之数。

公堂之上,静得只剩下屋檐滴答的雨声,和那长工压抑不住的、恐惧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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