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诸葛瑾那副“任凭宰割”的模样,刘禅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知道,孙权这次是真的被打怕了,怕到了骨子里。这种恐惧,是最好的谈判筹码。如果不趁现在,把他敲骨吸髓,榨干最后一滴油水,那都对不起司马懿送来的这二十万“大礼包”。
“子瑜先生,你先起来。”刘禅的语气很温和,仿佛刚才那个咄咄逼人的少年不是他一样。“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既然孙权大王有心悔过,我们总要给他一个机会。”
诸葛瑾闻言,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但依然不敢直起身子。
“多谢殿下宽宏。”
“不过……”刘禅话锋一转,那温和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份量。“机会给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孙权大王的诚意,到底有多足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敲了敲桌案。
“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我父汉中王,乃高祖血脉,大汉正统。孙权大王既然要重修盟好,那便不是平等的‘盟友’关系。从今往后,东吴对我大汉,当以‘藩臣’自居。所有官方文书,孙权必须向我父王称臣。他可以继续做他的吴王,治理江东,但名义上,必须奉我大汉为宗主。这一点,能不能做到?”
“轰!”
这一条,如同一道惊雷,在诸葛瑾的脑海里炸响。
称臣!
这已经不是敲竹杠了,这是在要孙权的命根子!
孙权是什么人?那是“生子当如孙仲谋”的江东霸主,是和曹操、刘备并立的一方雄主。他心里想的,也是那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让他向刘备称臣,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这……这……”诸葛瑾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殿下,此事体大,关系国体,恐怕……恐怕非瑾所能定夺。”
“哦?不能定夺?”刘禅的眼睛眯了起来,“那就是没得谈了?来人!”
“在!”周仓手按刀柄,上前一步,恶狠狠地盯着诸葛瑾。
“送客!”刘禅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把孙权送来的那些东西,一并打包,让他带回去。告诉孙权,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大汉的盟友,不需要首鼠两端之辈。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我二叔的青龙刀吧!”
“是!”周仓一把拎起那堆积如山的礼单,作势就要往外走。
“殿下且慢!殿下且慢啊!”诸葛瑾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抱住了周仓的大腿。
开什么玩笑!就这么回去,孙权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他知道,刘禅这是在极限施压。但他更知道,刘禅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到。现在的蜀汉,有这个底气,更有这个实力。
“殿下!此事……此事瑾可以代大王,先……先应下!”诸葛瑾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他只能先赌一把了。赌孙权在江山和面子之间,会选择前者。
“哦?只是先应下?”刘禅的眉头挑了挑。
“不!是定然应下!”诸葛瑾连忙改口,“瑾回去之后,必会说服我家大王!请殿下相信瑾!”
刘禅看着他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这第一条,是最难的,也是最重要的。只要突破了这一条,后面的就好办了。
“好,看在子瑜先生和丞相的面子上,我信你一次。”刘禅的脸色缓和下来。
“这第二条嘛……”他掰着手指,慢条斯理地说道,“既然是藩臣,那总得有点表示。之前的战争,我荆州军民,损失不小。这笔账,得算算。”
他拿起那份礼单,在上面点了点。
“黄金万斤,太少。这样吧,凑个整,五万斤。白银十万两,也太寒酸,一百万两吧。锦缎什么的,我们蜀中自己就能织,就不要了。粮草三十万石……嗯,我听说江东鱼米丰饶,今年收成不错,一百万石,应该不难吧?”
“噗通!”
诸葛瑾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这……这是狮子大开口啊!这是要把东吴的底裤都给扒了啊!
黄金五万斤,白银一百万两,粮草一百万石!
这已经不是赔款了,这是**裸的抢劫!把整个东吴三代人积攒下来的家底,都给掏空了也不够啊!
“殿下……这……这万万不可啊!”诸葛瑾哀嚎道,“东吴府库,绝无如此多的钱粮!您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逼死你们?”刘禅冷笑一声,“当初你们和曹贼勾结,想让我二叔腹背受敌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逼死我们?当初你们派水军偷袭公安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逼死我们?”
“我这还只是要钱要粮。要是我二叔脾气再爆一点,现在要的,就是孙权的人头了!你说,是钱粮重要,还是他的人头重要?”
关羽在旁边听得是通体舒泰,抚着长髯,重重地哼了一声,那意思不言而喻。
诸葛瑾被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啊,跟人头比起来,钱粮算个屁。
“这……瑾……瑾记下了。”诸葛瑾面如死灰,他已经可以想象到,自己带着这份“新礼单”回去,孙权和张昭会是怎样一副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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