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那句话,“看来,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周芷宁的脖颈,让她瞬间窒息。他掂量着那根卸下的金属杆,锐利的目光却仿佛穿透了她睡袍的袖子,看到了那截被她紧紧攥在手心、几乎要嵌进皮肉里的粗铁丝。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周芷宁僵在原地,浑身冰冷,连指尖都在发颤。最后一点侥幸心理被彻底碾碎,剩下的只有被当场抓获的难堪和更深沉的恐惧。她看着他,等待着他即将落下的、不知会以何种形式呈现的“深刻教训”。
然而,祁夜并没有立刻发作。他甚至没有提及那根铁丝,只是将手中的金属杆随意地扔进了洗手池,发出“哐当”一声刺耳的脆响,惊得周芷宁心脏猛地一缩。
他朝她走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的阴影完全将她笼罩。他没有碰她,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仔仔细细地、如同扫描仪器般审视着她苍白而倔强的脸,从她微颤的睫毛,到她紧抿的、失去血色的唇。
“就这么想离开?”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喜怒,却比怒吼更让人心悸。
周芷宁咬紧牙关,别开脸,拒绝回答这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沉默,是她最后的口盾。
祁夜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沉默。他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扫视了一下这个卫生间,最后落回她脸上,唇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些许。
“很好。”他吐出两个字,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近乎赞赏的残忍。“有斗志,是好事。”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走出了卫生间。周芷宁听到他在卧室里对外面吩咐了什么,声音不高,她听不真切,但很快,王岩那沉稳的脚步声便出现在了门口。
“看好她。”祁夜留下这三个字,便径直离开了卧室,脚步声消失在楼梯方向。
王岩沉默地守在门外,如同一尊没有感情的门神。卫生间门口,周芷宁孤立无援地站着,手心那根铁丝冰冷的触感不断提醒着她刚才失败的尝试和此刻更加严峻的处境。
这一夜,周芷宁几乎未曾合眼。她躺在床上,耳朵却警惕地捕捉着门外任何一丝声响。王岩似乎就守在门外,没有离开。祁夜也没有再回来。
第二天清晨,阿香送来早餐时,眼神里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但她什么也不敢问,什么也不敢说,放下餐盘便匆匆离开。周芷宁注意到,今天卧室的门甚至没有完全关上,留下了一条缝隙,显然是为了方便王岩随时监控里面的动静。
她食不知味地强迫自己吃了几口东西,维持着基本的体力。她知道,在找到新的方法之前,她必须保存实力。
上午九点左右,就在周芷宁以为祁夜所谓的“深刻教训”仅限于加派人手看守时,别墅里来了几个陌生的工人。他们穿着统一的工作服,带着工具箱和一些她看不懂的电子设备,在祁夜的亲自监督下,开始在她的卧室和卫生间忙碌起来。
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看到工人在她卧室窗户那原本就坚固的限位器旁,又加装了一套更复杂、带有明显警报触发装置的金属锁扣,几乎彻底封死了窗户任何被撬动的可能。这还不算完,他们甚至在窗户玻璃的角落,安装了两个新的、极其隐蔽的、针孔大小的摄像头,其中一个正对着床,另一个则覆盖了房间的大部分活动区域。
紧接着,他们开始检查门锁。原本只是从外部反锁的普通门锁,被更换成了需要密码和指纹双重验证的高级电子锁。这意味着,即使她将来某一天侥幸弄到了钥匙,或者撬开了内部的锁舌,也无法打开这扇门。
最后,连卫生间也没有放过。那个被她试图拆卸的窗帘杆被整个拆除,换成了无法拆卸的一体式设计。就连马桶水箱的盖子都被检查过,确认无法轻易打开或藏匿物品。
整个过程中,祁夜就站在房间中央,双臂环胸,冷眼旁观。他偶尔会指出一些细节,声音平静而专业,仿佛不是在加固一个囚禁人的牢笼,而是在进行一项精密的室内装修工程。
周芷宁蜷缩在房间角落的沙发上,看着眼前这一切,只觉得浑身发冷。这不是惩罚,这是宣告。是祁夜在用最直接、最科技化的方式,向她宣告她所有逃跑企图的徒劳,以及他对她绝对的所有权和控制力。
工人们效率很高,不到中午,所有的“加固”工作便已完成。他们沉默地收拾好工具,在王岩的示意下离开了房间。祁夜却没有立刻离开。
他走到新安装的电子锁前,熟练地输入密码,录入了自己的指纹,然后,他转过身,看向依旧蜷缩在沙发上的周芷宁。
“过来。”他命令道。
周芷宁不动,只是用戒备而充满恨意的眼神瞪着他。
祁夜似乎早料到她的反应,也不强求,只是迈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记住今天,”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寒意,“这,就是挑战我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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