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门春秋 第19章 古董局中局与初心底线

秋日的风裹着梧桐叶，轻轻敲打着茶馆的木窗。黑色西装男人站在门口，袖口别着枚银质徽章，上面刻着个“陈”字，语气客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林先生，我家老板在巷口的‘老时光’咖啡馆等您，只谈十分钟，不会耽误您太久。”

林墨放下手里的桂花糖罐，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罐沿——这徽章他有点印象，前阵子帮刀疤处理纠纷时，见过类似的样式，据说背后是做古董生意的陈家，在南城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看了眼苏清沅，见她眼神里藏着担心，便笑了笑：“没事，我去去就回，阿力帮我照看着茶馆。”

阿力攥紧拳头，把刚买的蜜橘塞进林墨口袋：“林墨哥，要是他们欺负你，我马上喊人！”

老时光咖啡馆藏在巷尾，木质门帘上绣着褪色的牡丹，里面飘着咖啡豆的香气。靠窗的位置坐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头发梳得整齐，面前摆着个青瓷茶杯，正是陈家的老板陈老爷子。见林墨进来，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早就听说林先生脑子灵，能从细节里揪出破绽，今天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

林墨坐下，没急着接话，先打量起桌上的东西——除了茶杯，还有个锦盒，盒里放着只青花瓷碗，碗底印着“大明宣德”的落款，釉色看着温润，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陈老爷子，您是做古董生意的，身边该不缺鉴宝的高手，怎么会找我？”林墨端起茶杯，没喝，只是闻了闻茶香。

陈老爷子叹了口气，手指敲了敲锦盒：“这碗是我上周从一个年轻人手里收的，花了五十万，昨天请专家来看，说是高仿的，连釉色都是用化学试剂调的。我查了那年轻人的底细，他是我店里老伙计老周介绍来的，现在人跑了，老周也说不清楚，我怀疑老周跟他串通一气，可没证据。”

林墨拿起青花瓷碗，指尖轻轻划过碗沿——真正的宣德瓷碗，碗沿会有细微的“火石红”痕迹，这只碗的痕迹却很均匀，像是刻意画上去的，而且碗底的落款，“德”字的中间一横比正品短了半毫米。他把碗放回锦盒：“这碗是高仿，但造假的人没注意细节。老周在您店里干了多久？平时有没有异常？”

“干了五年了，一直挺老实，最近却总请假，说家里有事。”陈老爷子拿出个账本，“这是他最近的进货记录，我看了好几遍，没发现问题，但总觉得不对劲。”

林墨翻着账本，目光停在一页——上个月老周进了批“清代瓷瓶”，单价写的是八千，可后面的进货地址，却是南城的一家小陶瓷厂，根本不产古瓷。他指着这行记录：“陈老爷子，您看这里，这家陶瓷厂我知道，是做现代工艺品的，怎么会有清代瓷瓶？”

陈老爷子凑过来一看，脸色瞬间沉下来：“这老周，居然敢骗我！我还以为他只是介绍了假货，没想到早就开始在进货里动手脚！”

“别急。”林墨按住他的手，“您先别打草惊蛇，明天让老周再去那家陶瓷厂进货，就说要一批‘明代青花瓷’，我跟着他，说不定能找到那批假货的藏货点，把人抓个现行。”

陈老爷子眼睛亮了：“好！要是能把人抓住，我给你十万酬金！”

林墨摇摇头，把账本推回去：“酬金就不用了，我帮您，是因为我讨厌有人靠骗术坑人，不管是偷电风扇的老吴，还是造假古董的骗子，都一样。不过我有个条件，要是老周真参与了，您别把事情做绝，给他个认错的机会，要是他肯把钱还回来，就饶他一次。”

陈老爷子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没想到林先生不仅聪明，还这么心软。行，我答应你。”

林墨回到茶馆时，夕阳已经把巷口染成了橘红色。苏清沅正站在门口等他，手里拿着件薄外套：“怎么样？没出事吧？”阿力也凑过来，一脸着急：“他们没为难你吧？”

林墨把外套穿上，把陈老爷子的事简单说了说，最后笑着说：“明天去看看情况，要是能帮陈老爷子找回损失，也算是积点德。”

苏清沅端来刚热好的桂花糖芋苗，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别太累了，不管做什么，都要记得保护自己。”

阿力啃着蜜橘，突然说：“林墨哥，你以后是不是要去做鉴宝的生意啊？就像电视里那样，一眼就能看出真假！”

林墨摇摇头，喝了口糖芋苗，甜香在嘴里散开：“我不想做鉴宝，也不想当什么千王，我只想守着这家茶馆，帮身边的人解决点麻烦，不让老实人吃亏，不让骗子得逞——这比什么都重要。”

夜色慢慢笼罩下来，茶馆的灯亮了，暖黄的光透过窗户，映在巷口的梧桐树上。林墨看着苏清沅忙碌的身影，又想起明天的事，突然觉得，所谓的成长，不是学会多少骗术，而是懂得用智慧守住底线，用善意对待身边的人——这才是他真正想走的“千王之路”。

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陈老爷子打来的：“林先生，我刚收到消息，老周明天要去陶瓷厂拉货，还带了个陌生男人，你明天多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