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世界 第133章

男子却不以为然，他自顾自的说着：“他就是一个人，有的人仅从一具凡人的躯壳中，就能窥见神的存在，人可以得到神的力量吗？凡人可以征服神只吗？人类可以超越**凡胎的极限吗？”

林清寒闻言沉吟一会，男子却直勾勾的看着他：“我本以为我够了解我们世界的基本规则，直到我遇见了永恒世界，在这里……一切都是不一样的，但同时……一切又是一样的。”

林清寒双手抱胸，他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你是想说它已经超越的电子游戏这个范畴。”

男子窃笑，似乎在嘲笑林清寒的愚昧，他哼笑着解释：“电子游戏？你见过任何一位，服务器的设计者？”

林清寒直截了当的回答：“没有。”

这不是废话吗嘛……永恒世界的服务器都是真实的世界，怎么可能见到设计者，难不成要去面见上帝？

男子低下头，他声音低沉：“他们说大多数服务器都是由造物主和他的团队创作的，就好像只有他们可以塑造永恒世界一样。”

林清寒歪着头思考：“这个嘛，我见过几名黑客，也能做到某种程度的修改。”

男子抬起头望着林清寒的眼睛：“他们黑进了什么东西呢？让我猜猜？服务器的电脑？无人机？数据库？芯片？传送门？”

林清寒没有说话，但男子知道他已经猜到了：“他们可以改变地形吗？让你变得无敌？变得不死？”

“亦或者改变世界的法则？”男子提出疑惑，而林清寒只能摇头：“不行。”

男子又抛出另一个问题：“你在永恒世界里见过任何一个bUG吗？或者是漏洞？你又感觉到延迟吗？或者见到服务器停服维护？”

林清寒想了想：“目前没有。”

二人互相对视，一时间无话。

直到最后，男子才终于张开嘴，他轻声询问：“我能问一个问题吗，朋友？”

林清寒和他聊了这么久，明显感觉到这个人知道什么他不知道的信息，于是点点头：“当然。”

“你为什么在这？你来这里是要寻找什么？”男子终于提出他心中的问题，林清寒也大概明白了什么，他笑着回答：“答案。”

男子听见林清寒的回答，他沉默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意，虽然短暂的转瞬即逝，但却真实发生过，他点头：“我明白了，这样的话……午夜时分，在主楼梯旁边见我。”

林清寒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下去：“黄金大厅的主楼梯？我会去的。”

男子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语：“到时再见，朋友。”

林清寒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虽然不知道对方卖的什么药，但很快就能揭晓了，现在应该去花园寻找亚历克斯。

夜幕降临，花园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尤为迷人，银色的月光透过繁茂的树梢，洒在修剪整齐的草坪上，宛如一层柔和的轻纱。

四周的花坛中，各色花朵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花香，仿佛在低声吟唱。

庭院里，精致的喷泉在夜幕下闪烁着微光，水珠在空气中飞舞，伴随着悦耳的水声，营造出宁静淡雅的氛围，笔直的小径用温暖的灯光点亮，引导人们进入这片美丽的空间。

虽然花园的地方很大，但林清寒还是很快便找到了亚历克斯，她正独自一个坐在隐蔽处的一块草坪上，直愣愣的望着星空。

林清寒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坐在亚历克斯身边，他一屁股坐下：“哈！我就是你怎么跑的这么快，原来是看见熟人了！他可能认出你了？”

亚历克斯唇角带着笑意：“是啊……他过目不忘。”

林清寒看着亚历克斯有点心不在焉，于是转移话题：“还不止呢，你知道我还看见谁了？阿克塞尔！我想是你爸邀请他来参加的。”

亚历克斯只是平淡的回了一声：“哦。”

“你好像有点心不在焉？”林清寒忽然开口，亚历克斯望着星空：“谁知道呢？”，她忽然抬起手，指向夜空中的某颗星辰：“你看见了吗？”

林清寒抬头望天，入眼是多如沙粒的繁星。

“月亮？”林清寒不知道她指的什么东西，试探的询问，亚历克斯摇摇头：“不，往下一点！”，林清寒忽然发现月亮下方有一颗红色的星星：“哦，那颗红色的星星？”

亚历克斯点头，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是的，真不敢相信我们可以看见它……你，你愿意在这里多留一会吗？”

林清寒疑惑的看了眼亚历克斯，但他没有拒绝：“当然可以，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吧，反正人又不会跑，大不了把他们腿打断。”

亚历克斯听见林清寒的调侃，忍俊不禁：“是啊。”

林清寒大大咧咧的躺在草坪上，一点也不为身上的西装着想：“所以……那颗红色的星星对你而言有什么特别的吗？”

亚历克斯看见林清寒的动作，也躺了下去：“那是仙王座Rw星。”

“那是一颗变星，在外面这个半球，一年只有三天可以看见它，十月二十五号到十月二十七号”亚历克斯缓缓解释，轻柔的声音伴随着晚风传到林清寒的耳中，林清寒若有所思：“今天是……”

“十月二十五号。”亚历克斯已经提前一步抢先开口：“怎么可能？永恒世界怎么可能这么……真实？一个游戏里的模拟，怎么可能会这么准确？到底……要怎么？”

亚历克斯停顿片刻：“一个天文学十分丰富，知道这个星星的，恰好参与到永恒世界的开发，并且在这个游戏里加入这个只有几个人会注意到的细节，而且一年之内只有三天，在夜晚的服务器才能注意到！想想这概率有多小？”

“实在是……不可思议！”亚历克斯忍不住内心的感叹，林清寒扭头看向亚历克斯，而她也听见动静，看向他那双黑眸，里面闪着微光，在黑夜里闪闪夺目：“万一它不是游戏呢？”

亚历克斯一愣，随后笑着摇摇头：“什么？开什么玩笑。”

林清寒没有多说，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亚历克斯，她似乎也意识到林清寒的坚定，一时间安静下来。

林清寒抬起手指，他朝着亚历克斯眨眨眼：“这是一个禁魔服务器吧？”

亚历克斯微微点头，早在进入前就已经收到通知，他们无法在这个服务器使用任何魔法：“没错。”

林清寒轻打响指，忽地一簇火苗在林清寒的指尖燃起，那微弱的火苗在风中摇曳颤抖，却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亚历克斯面前，她惊讶的坐起身，不可思议的看着那簇火苗：“那是……怎么可能？你怎么做到的？”

林清寒挥挥手散去火苗，他双手枕在脑后，笑呵呵的望着夜空：“亚历克斯，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最好的情况就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最好。”

亚历克斯愣在原地，仿佛在努力消化这个看似笑话的答案，她柳眉微蹙，想说什么却又无从开口，手指也不自觉的捏紧，心中一片混乱，思绪如同纷纷的纸片，难以聚集。

亚历克斯一时间没有缓过来，直到她反应过来，她才有些难以置信的扶额：“天啊！刚刚发生了什么？”

林清寒瞥了她一眼：“你觉得意外吗？”，亚历克斯低下头，她沉默片刻：“说实话，并不意外。”

林清寒舒服的吹着风，他闭上眼睛：“这个话题太无趣，和我聊聊吧，说说我眼前的女孩，现在只有我们二人，你可以随心所欲。”

亚历克斯饶有深意的看了眼林清寒，她又重新躺下：“难不成你想泡我？”

林清寒侧着身体，他扶着脑袋：“唉！你可不要污人清白！我有女朋友的！”

亚历克斯嘲笑般的哼笑几声：“我记得我小时候在爸妈吵架的时候，溜出房子，花好几个小时看天上的星座，我溜出去的次数太多，后来，所有的星座的位置都被我记住了。”

林清寒轻声回答：“他们经常吵架吗？”，亚历克斯习以为常的点头：“嗯哼，一直在吵，我以前都觉得他们之间什么都不用干，只管吵架。”

林清寒垂下眼帘：“那一定非常难过吧……”

亚历克斯无喜无悲：“这就取决于你从哪个角度看问题了，我住在大房子里，我有保姆、管家、厨师……一切能用钱买到的东西，很多人会说我的生活就是他们的梦想，但是，那些……不是我的梦想。”

亚历克斯轻微的叹了口气，林清寒差点都没有察觉，她缓缓说着：“在长大的过程中，我做的一切都要被矫正。”

“亚历克斯，不要把手肘放在桌子上，今晚有外交官来家里吃饭，事关爸爸的晋升。”

“不，亚历克斯，你不能打耳洞，那不是你应该做的。”

“亚历克斯，不要把你盘子里的东西全吃完，那不是上流社会的女孩该做的事情。”

亚历克斯忽然坐起身，她看向林清寒：“直到某一天，我突然就……受够了，我根本没有被当成人对待，我就是个人偶，是我爸想拿去像外人炫耀的傀儡，我真的，无法忍受。”

林清寒一时间沉默无言，但看见亚历克斯有些痛苦的眼神，她把这些话憋在心底够久了，他还是心软了下来：“没人会怪你，你做了正确的选择。”

亚历克斯轻笑一声，仿佛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我，有一年夏天……我本来要去一个国外的，据说很吊的寄宿学院，有一天晚上，我就像现在这样，在看夜空，在星星下面寻找各种预兆，然后我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早上，我跟爸妈说我不去那个学校了，还有……我也不想接手家里的生意，我妈对我大喊大叫，但我爸忍住了，只是用鄙视的眼光看着我。”

“‘坏女孩’亚历克斯就是在那时候诞生的，学撬锁、逃课、吊儿郎当还有身上所有的纹身……哈哈！纹身！你真该看看我弄第一个纹身的时候，阿克塞尔脸上的表情！”

“那是愤怒和怜悯的眼神……并且，说实话，还有一点嫉妒，我真想再看一次！”亚历克斯述说着以往的经历，伤痛的记忆扑面而来，让人不忍直视。

“所有你就以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反抗父母的权威吗？”林清寒忽然开口。

亚历克斯原本有些笑容的脸上瞬间消失，她面无表情的躺在草坪上：“我只是不想被人控制，我不想让别人来告诉我，该穿什么，该吃什么，我只想做——我自己，你能明白吗？”

林清寒深吸一口气：“我明白……”

亚历克斯看着手上的长手套：“今晚，我必须把身上这些纹身藏起来……我讨厌这么做，我感觉我像是把我的一部分埋葬了一样，像是向别人的想法屈服，我不是这样的人。”

“我的命由我自己做主，我应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才不管自己的行为会不会伤害到别人的敏感神经，也不管别人觉得我该怎么做，我就是……我。”亚历克斯语速加快，她甚至有些激动。

林清寒沉默的许久，说了一声：“抱歉。”

亚历克斯忽然坐起身，她看着林清寒：“天啊，对不起，你肯定觉得我是一个大惊小怪的小屁孩吧！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就是……不过，还是谢谢你愿意听完我的演讲，你没睡着，我很感激。”

林清寒扔下脸上的面具，他有些难过：“抱歉，也许我不该邀请你，让你觉得难受非我所愿。”

亚历克斯扭过头，一时间没有回话，林清寒同样坐起身，他叹了口气。

“如果宴会让你觉得束缚，亚历克斯……走吧，离开吧。”林清寒忽然开口：“今晚我一个人没有问题，感谢你愿意陪我来这么一趟，也很高兴你能和我说一些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