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蝶蔽日 初试锋芒
传令兵那绝望的嘶吼,如同丧钟,敲碎了北城短暂的宁静。空气中仿佛瞬间灌满了冰冷的冰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黑蝶旗…东城…终于还是来了!”李静脸色煞白,纤指猛地攥紧,指甲几乎掐入掌心。那妖异蝴蝶的标记,如同梦魇,从江逸的手腕蔓延到了东城的战旗之上!
萧凡眸中寒星爆射,周身那股因修炼而沉淀的厚重气息骤然变得锐利无匹,仿佛一柄尘封已久的神剑骤然出鞘,凛冽的杀气让室温都骤降了几分。他一步踏出,声如寒铁交击:“来得正好!正愁寻不到他们!”
“全军听令!即刻登城!备战!”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瞬间驱散了众人心头的恐慌。
呜——呜——呜——
苍凉而急促的号角声瞬间响彻北城上空,如同垂死巨兽的悲鸣。原本稍显松懈的城池如同被狠狠抽打的陀螺,骤然高速旋转起来!士兵们奔跑的脚步声、甲胄碰撞声、军官的嘶吼声、弓弦绷紧的吱嘎声…汇聚成一股紧张到令人窒息的热流,与号角的凄冷形成鲜明对比。
萧凡一行人疾步登上北城最高最厚的城门楼。狂风迎面扑来,卷起城头旌旗猎猎作响,也带来了远方地平线上那令人心悸的沉闷雷音——那是无数脚步与马蹄践踏大地的声音!
极目远眺,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地平线尽头,一道漆黑的潮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推进!那不是潮水,是无数身披玄黑重甲、队列森严的东城大军!刀枪如林,反射着阴沉的天空投下的惨淡天光,形成一片移动的、闪烁着死亡寒光的金属森林。
而在这片黑色森林的上空,无数面巨大的旗帜在风中狂舞!旗帜之上,并非东城往日所见的任何徽记,而是一只只硕大无比、以暗红丝线绣成的诡异蝴蝶!那蝴蝶图案妖异绝伦,双翅展开,仿佛在滴血,又似在燃烧着无形的黑色火焰,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似乎都能感受到一股阴冷邪戾的气息扑面而来!
千军万马,黑蝶蔽日!这幅景象带来的心理压迫感,远超之前西城与北城的联军!
“咕咚。”叶俊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这也太多了吧…”
就连一向清冷镇定的玉婉清,此刻呼吸也微微急促,素手轻轻按住了微微起伏的胸口。沐思涵和叶凌雪更是小脸煞白,互相握紧了手,汲取着微不足道的勇气。
小黑(噬空兽幼崽)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呼噜声,它绷紧身体,朝着远方那一片黑色的潮水龇出尖牙,那双变得更具灵性的兽瞳中,首次流露出清晰无比的厌恶与警惕。它本能地感觉到,那黑蝶旗帜散发的气息,令它极其不舒服。
“兵力数倍于我,装备精良,阵型严整…更重要的是…”李静声音干涩,目光死死盯住中军那杆最高的、比其他旗帜大上一倍不止的黑蝶帅旗,旗下一员大将端坐于狰狞妖兽坐骑之上,虽看不清面容,但那渊渟岳峙的气势,远超之前的沈洛与江逸!“东城主…顾言!他竟然亲自来了!而且…他似乎完全不同了…”
以往的东城主顾言,虽也强势,但绝无眼前这般…邪异而深不可测的气势!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萧凡的声音平静地响起,打破了城头绝望的沉默。他屹立在垛口之前,狂风吹动他的衣袍,身影却稳如磐石,仿佛眼前铺天盖地的大军只是虚幻的烟云。“阵法可曾布置妥当?”
“按公子吩咐,已借助北城原有基础,布下了‘厚土磐石阵’与‘锐金裂风阵’!”一位负责阵法的将领连忙回禀,只是语气中信心不足。面对如此军容,寻常阵法能起到多大作用,无人可知。
“好。”萧凡颔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城外地形,脑中飞速推演,“敌军势大,必仗势强攻。弩箭准备,待其进入三百步,听我号令,齐射三轮,挫其锐气!”
他的冷静与从容,如同定海神针,稍稍稳住了城头摇摇欲坠的军心。命令被一道道传递下去,城墙上的巨型弩车发出令人牙酸的绞盘转动声,寒光闪闪的弩箭对准了越来越近的黑色潮水。
咚咚咚!咚咚咚!
战鼓声从东城军阵中响起,沉重如雷鸣,敲打在每一个守城士兵的心跳上。黑甲洪流开始加速,如同决堤的黑色狂潮,向着北城城墙汹涌扑来!肃杀之气冲天而起,连天空的流云都仿佛被惊散!
四百步…三百五十步…三百步!
“放!!!”萧凡眼中寒光一闪,厉声下令!
崩!崩!崩!
早已蓄势待发的床弩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数十根儿臂粗细、带着倒钩的铁弩箭撕裂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如同死神的请帖,射向黑潮最前沿的步兵阵列!
噗嗤!咔嚓!
血花瞬间绽放!即使东城军盾牌厚重,但在如此强劲的弩箭面前,依旧如同纸糊!盾碎!甲穿!人亡!冲锋的阵型顿时被撕开数十道血腥的口子,惨叫声被淹没在震天的喊杀与鼓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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