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你让我一只狗拯救大明朝 第37章 红颜砺刃与宫闱微澜

沈宛仿佛打开了某种玄妙的枷锁，一连数日都沉浸在那种奇特的“顿悟”状态中。那些曾被弃如敝履的杂草，在她眼中焕发出全新的生命。她带着几名信得过的医官和老兵，几乎不眠不休地分拣、炮制、试验。

“紫珠草汁液混合少许明矾，收敛止血效果竟优于寻常金疮药！”

“鬼针草需取嫩叶，以黄酒蒸制，去其寒毒，存其消肿之效……”

“还有这‘夜明蒿’，古籍记载其有安神之效，或许可用于高热惊厥……”

她口中念念有词，手下动作飞快，一种沉静而炽热的光彩笼罩着她。很快，第一批利用本地杂草炮制出的替代伤药被制备出来。沈宛谨慎地先在几位伤势最重、几乎回天乏术的伤兵身上小范围试用。

奇迹般的，伤口溃烂的速度明显减缓，高热也有退去的迹象！虽然距离痊愈尚远，但这无疑是黑暗中透出的第一缕曙光！伤兵营中低落的士气为之一振，所有人都用感激和敬畏的目光看着那位废寝忘食的沈博士。

黄灵儿看着沈宛近乎燃烧生命般的专注，心中既敬佩又心疼。她自己的伤势在沈宛的精心调理下好了大半，已能不用木棍自如行走。她知道，沈宛在用她的方式战斗，而她自己，也不能再等待。

这一日，她换上那身略显残破但清洗干净的戎装，不顾沈宛的劝阻，径直来到西苑那处废弃的演武场。她想知道，皇帝和那只神奇的狗，究竟在暗中酝酿着什么。

当她悄无声息地潜行至演武场边缘，借着晨曦的微光看到场中景象时，不由得怔住了。

五十名精悍的青年，正以她从未见过的严谨阵型进行操练。他们的动作简洁、高效，小队之间配合默契，攻防转换如行云流水。更让她惊讶的是，负责指挥和纠正的，并非任何将领，而是那头熟悉的金毛犬——黄轩！

黄轩蹲在一块较高的断石上，目光锐利。他时而低吼，用爪子指向某个方向，时而跳到场中，用身体示范一个规避或突进的动作。那些桀骜不驯的军汉，竟对这头“神犬”的命令奉若神明，没有丝毫懈怠。

“这……”黄灵儿英气的眼眸中充满了震惊与好奇。她自认见识过义父黄得功麾下的精锐，但眼前这支小队的训练方式、精神面貌，都与她认知中的明军截然不同，带着一种……超越时代的精干气息。

训练间歇，黄轩敏锐地察觉到了窥视者。他转过头，金色的眸子对上了黄灵儿探究的目光。

“汪！”黄轩叫了一声，算是打招呼，并无被窥破秘密的惊慌。通过【兴衰洞察】，他能看到黄灵儿头顶的气运虽因伤势未愈略显黯淡，但核心那股忠勇坚毅的赤红色光芒却十分纯粹，忠诚度更是毋庸置疑。

黄灵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出来，对着黄轩（她知道这狗能听懂）抱拳行礼：“神犬大人，灵儿冒昧前来，望请恕罪。”

王承恩不知从何处现身，低声道：“黄校尉，此地乃皇爷与神犬秘训之所，还望保密。”

“末将明白！”黄灵儿郑重应下，随即目光灼灼地看向场中继续训练的队伍，又看向黄轩，“神犬大人，此等练兵之法，闻所未闻，却暗合兵法精要！末将……末将能否参与其中？哪怕只是在一旁观摩学习！”

她本就是武痴，见到如此新颖高效的训练方法，如同饕客见到美食，哪里还挪得动步。更重要的是，她隐隐感觉到，这或许是提升自身、更好地为陛下效力的关键。

黄轩歪头看了看她，通过心神联系与刚刚得知此事的朱由检快速交流了几句。

“汪！（可以。）”黄轩冲她点了点头，然后用爪子指了指场边，示意她可以旁观。

黄灵儿大喜过望，立刻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聚精会神地观摩起来，不时因看到精妙之处而眼神发亮，甚至下意识地比划着动作。

接下来的日子，黄灵儿成了西苑演武场的常客。她不仅观摩，更在黄轩的默许和王承恩的“转述”下，积极参与到训练中。她武艺底子极好，悟性也高，很快便掌握了黄轩那套训练方法的精髓，甚至能举一反三。她与那五十名青年一同挥汗如雨，摸爬滚打，身上那股不让须眉的英气和扎实的功底，也迅速赢得了这群未来精锐的尊敬。

黄轩乐见其成。有黄灵儿这个“助教”在，他省心了不少，很多动作要领由她来示范，比他用狗身子比划要直观得多。他也能抽出更多精力，关注外界动向，尤其是沈宛那边。

沈宛凭借“顿悟”的草药知识，成功稳定了伤兵营的局面，虽然无法彻底解决药材短缺，但至少遏制了最糟糕的情况。她的名声不再仅仅局限于“献方”，更增添了“妙手回春”、“识草辨药”的神秘色彩。这自然引来了更多的关注，也无形中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神经。

这一日，沈宛正在药坊内指挥炮制新一批的“紫珠草膏”，宫中有内侍前来传旨，召沈宛入宫。

并非去乾清宫见驾，而是引往坤宁宫方向（虽然后位空悬，但宫殿仍在，由几位年长女官打理）。

沈宛心中疑惑，但还是整理衣冠，随之前往。

坤宁宫偏殿内，端坐着几位珠环翠绕的命妇，为首者乃是南京城中某位勋贵的夫人，与马士英家沾亲带故。她们见到沈宛，态度看似客气，言语间却带着审视与不易察觉的刁难。

“沈博士年轻有为，医术通神，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勋贵夫人笑着，话锋却一转，“只是，这女子抛头露面，终日与军汉伤兵为伍，终究……于礼不合。听闻沈博士尚未婚配？这般下去，恐于清誉有损，将来如何许配人家？”

另一命妇接口道：“是啊，沈博士。我等知你忠心为国，但女子之本，在于相夫教子，持家有道。宫中太医署亦有名医，何不将药方交出，由他们操办，你也好安心寻个归宿，岂不两全其美？”

话语如软刀子，看似关心，实则是在用礼教规训打压，意图让沈宛交出好不容易摸索出的成果，退出她刚刚站稳脚跟的领域。

沈宛垂眸，心中一片清明。她知道这是冲着她来的，或许也与黄灵儿近日频繁出入西苑有关。她深吸一口气，抬起眼，目光平静却坚定：“夫人谬赞。沈宛愚钝，唯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国难当头，将士们在前线浴血，沈宛略通岐黄，岂能因区区‘清誉’而置身事外？至于药方，乃为救治伤兵、稳固军心所用，沈宛不敢私藏，已悉数记录在案，陛下随时可查阅。若太医署诸位大人有意，沈宛愿共同研讨，取长补短。”

她不卑不亢，将“救国”大义摆在前面，巧妙地化解了对方以“礼教”为名的发难。

几位命妇面面相觑，一时语塞。她们准备好的更多“规劝”之言，在沈宛这番有理有据、不沾烟火气的回应面前，竟无从下手。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王承恩尖细的声音：“陛下口谕！”

众人连忙起身接旨。

王承恩步入殿内，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沈宛身上，朗声道：“陛下闻沈博士殚精竭虑，救治伤员，卓有成效，心甚慰之。特赐宫绸十匹，珍珠一斛，以资嘉奖。望沈博士勿为流言所扰，专心医药，朕于军国大事，尚有倚重之处！”

这道口谕，时机巧妙，立场鲜明，如同一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那些意图打压沈宛的命妇脸上。几人脸色一阵青白，只能讷讷谢恩。

沈宛心中暖流涌动，深深叩首：“臣，沈宛，谢陛下隆恩！定当竭尽所能，不负圣望！”

她知道，这背后定然有那只神奇金毛犬的提醒和皇帝的力挺。一股更加坚定的力量，在她心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