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你让我一只狗拯救大明朝 第6章 这家的腊肉闻着真香

黄轩，或者说，此刻作为一条金毛犬的黄轩，将身体压得极低，肚皮几乎贴着冰冷潮湿的地面。得益于犬科动物天生的潜行本能和“初级伪装术”对气息的微弱掩盖，他像一道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土坯房的后侧。

后院比想象的更杂乱。除了那口孤零零的水井，角落里还堆着些农具、破渔网和几个歪倒的空鸡笼。而那股让黄轩唾液疯狂分泌的浓郁肉香，正来自屋檐下悬挂着的那几串深红色的风干肉肠和一只油光发亮、表皮紧绷的腊鸡！

食物的诱惑近在咫尺！但危险也同样迫近——前屋士兵们粗野的划拳声、笑骂声、碗碟碰撞声清晰可闻，甚至能听到他们起身走动时，腰间刀鞘磕碰在桌椅上的闷响。

黄轩的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几乎要撞破肋骨。他强迫自己冷静，狗脑子飞速计算着路线和风险。

直接跳起来够？不行，动静太大，而且他这幼犬体型，未必能准确扯下来。

弄倒垫脚的东西？旁边有个破木墩，但移动它肯定会发出声音。

把绳子咬断？看起来是最可行的办法！

他瞄准了悬挂腊肉和腊鸡的那根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麻绳，小心翼翼地靠近。后院的泥土松软，他的肉垫落地无声。他屏住呼吸，竖起耳朵时刻监听着前屋的动静。

近了，更近了！腊肉的油脂香气几乎糊了他一脸。

他后腿微屈，准备发力跃起，用牙齿去够那根麻绳。

就在这时！

“吱呀——”一声，通往后院的那扇破木门突然被从里面推开了一条缝！

黄轩浑身的狗毛瞬间炸开！吓得他一个激灵，本能地缩身滚进了旁边一堆散乱的柴火垛后面，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一个带着浓重鼻音、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妈的，喝多了，放放水……这鬼地方，连个像样的茅房都没有……”

一个大顺士兵提着裤子，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眯着醉眼，径直走向院墙根，开始解手。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伴随着士兵满足的叹息。

黄轩躲在柴火垛后面，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柴火的枝杈硌着他的身体，但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无边的恐惧和紧张。他能清晰地闻到那士兵身上传来的酒气、汗臭和一股血腥味。

朱由检和王承恩在远处的芦苇丛里，透过缝隙看到这一幕，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王承恩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朱由检则紧紧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那士兵放完水，系好裤子，并没有立刻回去。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迷迷糊糊地四处张望，目光似乎扫过了柴火垛，又扫过了屋檐下的腊肉。

黄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完了！要被发现了！

然而，那醉醺醺的士兵只是咂了咂嘴，嘟囔了一句：“嘿……这家的腊肉闻着倒香，明天……明天让老王头给咱炖了……”说着，他又摇摇晃晃地转身，推门回了前屋。

“哐当！”木门被随手带上。

危机暂时解除！

黄轩从柴火垛后探出脑袋，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四肢都有些发软。太刺激了！

不能再犹豫了！夜长梦多！

他再次看向那根救命的麻绳。经过刚才的惊吓，他意识到直接跳跃咬绳风险还是太高，万一没咬准，或者扯下来时东西掉地上声音太响呢？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破渔网，又看了看那根麻绳，一个更稳妥（自认为）的计划浮现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用嘴巴叼起地上那团破渔网的一角，这渔网很轻，但纠缠在一起。他费力地拖着它，来到屋檐下。然后，他后退几步，助跑，猛地向上跃起！

这一次，他的目标不是麻绳，而是将那团破渔网尽可能高地抛向那串腊肉和腊鸡！

扑哧！破渔网歪歪扭扭地飞了上去，网线成功挂住了腊鸡的爪子和几根肉肠的绳结！

“漂亮！”黄轩在心里给自己喝彩。他落地后，立刻用牙齿咬住渔网垂下来的部分，四爪蹬地，身体后坐，开始像拔河一样，小心翼翼地往下拉！

“嘎吱……嘎吱……”屋檐的椽子发出轻微的呻吟声。悬挂的腊肉和腊鸡开始晃动。

黄轩的心又悬了起来，一边用力，一边紧张地盯着前屋的门。

终于！

“啪！”的一声轻响，那根本就不太结实的麻绳被他连带着渔网一起扯断了！

一整串肉肠和那只肥硕的腊鸡，连同破渔网一起，掉了下来！

黄轩反应极快，在东西落地前，猛地向前一扑，用自己毛茸茸的身体当做缓冲垫，大部分东西都落在了他身上，只有一根肉肠滚落在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前屋的喧闹声骤然一停！

一个粗嗓门吼道：“什么声音？后院有动静？！”

“是不是野狗偷食？”

“妈的，去看看！别把老子的腊肉叼走了！”

脚步声朝着后院门而来！

黄轩魂飞魄散！也顾不上许多，一口叼起那根掉在地上的肉肠，然后用前爪飞快地将落在自己身上的腊鸡和另外几根肉肠胡乱扒拉到一起，试图用嘴巴一次叼走更多！

可这太难了！腊鸡体积不小，肉肠滑溜，他一只幼犬，嘴巴能有多大？

眼看门就要被推开！

千钧一发之际，黄轩做出了决断——保大弃小！他一口死死叼住那只最肥、油水最足的腊鸡，然后头也不回，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像一道金色的闪电，朝着芦苇丛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刚冲出后院，钻进芦苇丛的刹那，后院门“砰”地被踹开了！

“操！老子的腊肉！真被狗叼了！”

“是条黄狗！往那边跑了！”

“追！宰了它吃肉！”

士兵们的怒骂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黄轩吓得肝胆俱裂，四只爪子刨地都快冒出火星子了，凭借着芦苇丛的掩护和犬类灵活的走位，拼命朝着小船停泊的方向冲刺。

朱由检和王承恩看到黄轩叼着硕大的腊鸡狂奔回来，后面还跟着追兵的叫骂，也吓得魂不附体。

“快！上船！快！”黄轩在脑海里狂吼。

王承恩连滚爬爬地冲向小船，朱由检也顾不得体统，手脚并用地往船上爬。黄轩一个飞跃跳上船，将嘴里叼着的、沾满他口水的腊鸡扔在船舱里。

王承恩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那支破桨往岸边一撑，小船猛地晃悠着，脱离了河滩，滑向河道中央。

“在那里！在河里！放箭！快放箭！”追到河边的士兵气急败坏地喊道。

几声弓弦响动，几支力道不足的箭矢“嗖嗖”地射来，但大多落在了船后的水面上，激起几点水花。有一支箭擦着船舷飞过，吓得朱由检抱头趴在舱底。

小船顺着水流，晃晃悠悠地加速向下游漂去，很快就将河岸上跳脚怒骂的士兵和那点点灯火甩在了身后的黑暗中。

直到再也听不到追兵的声音，三人才彻底松了口气，如同虚脱一般瘫在船上。

惊魂稍定，饥饿感便再次凶猛地袭来。

黄轩看着船舱里那只油光锃亮、香气扑鼻的腊鸡，狗眼里几乎冒出绿光。

【紧急任务：虎口夺食！完成！】

【任务奖励发放：能量点 30点！“潜行匿踪术”（初级）x1！】

成了！黄轩心中一喜。35点能量了！还多了个潜行技能！

“陛下，王公公，我们先吃点东西吧。”黄轩在脑海里说道，声音还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颤抖。

朱由检和王承恩看着那只腊鸡，也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什么天子威仪，什么太监体面，在生存面前都不值一提。

王承恩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把小刀（这是他唯一保留下来的“武器”），费力地将腊鸡分割。鸡肉已经被风干，很有嚼劲，咸香可口，油脂丰富。对于饿极了的人来说，这简直是世间最美味的珍馐。

朱由检接过一块鸡胸肉，也顾不得脏和咸，大口撕咬起来，吃得满手是油。王承恩也小口却迅速地吃着分到的部分。

黄轩则得到了一根完整的、他拼命抢救回来的肉肠。他用爪子按住，用牙齿撕开肠衣，大口吞咽着那咸香紧实的肉块，幸福感油然而生。

虽然只抢到了一只腊鸡和一根肉肠，没能把那一串都弄回来有点可惜，但能在四个醉醺醺的士兵眼皮底下成功偷到食物并逃脱，已经是奇迹了！

吃着来之不易的食物，听着河水潺潺，望着满天星斗，朱由检的心中五味杂陈。他看了一眼旁边正狼吞虎咽吃着肉肠的金毛犬，眼神复杂。

这条突然出现的神犬，不仅救了他的命，现在还为他“偷”来了食物。虽然手段……不甚光彩，但在这乱世，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神犬……”朱由检在心中轻声问道，“接下来，我们该当如何？”

黄轩咽下最后一口肉肠，意犹未尽地舔了舔鼻子，感受着体内重新充盈的力气和那35点宝贵的能量，狗脸上露出一丝（自以为）高深莫测的神情。

“陛下，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整一下。然后……想办法弄辆马车，或者买两匹骡马，走陆路！这船太慢了，而且目标明显。”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南方，那里是运河的方向，是南京的方向。

有了食物，有了能量点，还有了新的技能，他对接下来的逃亡之路，多了几分信心。

这条辅佐崇祯、重振大明的“忠犬”之路，虽然开局狼狈，但总算是在饥饿和追杀中，磕磕绊绊地迈出了实质性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