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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五个蘑菇世子提出的那些听起来就让人头皮发麻的“净化方案”，从“怨念肥料”到“七彩光影秀”，朱由检和王承恩的脸都快绿了。这哪是去净化邪物？分明是去拆家外加精神污染！
“仙菇……世子们……呃，稳妥为上，稳妥为上啊！”朱由检试图委婉地劝阻，他真怕庆王府后院没被菌毯吞噬，先被蘑菇崽们给“科研”成了奇观建筑。
沈宛也是嘴角微抽，赶紧拿出专业态度：“诸位世子，此物危险，当以彻底、安全清除为首要目标。至于能量转化、光影效果等……不妨待核心问题解决后，再行研究？”
玉盒里，五个学霸菇的光芒闪烁频率明显慢了下来，传递出一股“你们不懂科学之美”的淡淡失望。但好在它们还算识大体（主要是母株蘑菇传递了一道略带警告的意念）。
“博文世子”：（优先执行核心净化协议。方案调整为‘高能级定向湮灭’，辅以‘空间稳定锚’防止能量泄露。）
“妙艺世子”：（好吧，符文阵列改为单色乳白圣光，追求极致净化效率，放弃美学冗余。）
“铁骨世子”：（能量引流通道保留，指向目标……御花园池塘确认。）
“酱香世子”：（暂停口味改良实验，专注能量中和。）
“追月世子”：（取消光影秀，采用基础照明模式。）
方案总算变得“正常”了一点。于是，一场由蘑菇主导的、针对庆王府菌井的净化行动，在高度保密下展开。
行动当日，被重重封锁的庆王府后院。那口覆盖着暗红色菌毯的古井，如同一个丑陋的伤口，散发着令人不安的甜腻气息和能量波动。
五个蘑菇世子被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井口周围特定方位。母株蘑菇则留在玉盒中，提供远程能量支持。
随着母株一道威严的意念，五个崽同时亮起！
没有花里胡哨的特效，只有五道凝练到极致的乳白色光柱，如同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刺入井口的菌毯！光柱并非粗暴冲击，而是以一种奇特的频率振动着，所过之处，那厚实蠕动的暗红色菌毯如同被投入烈火的油脂，发出“嗤嗤”的哀鸣，迅速消融、汽化！
“铁骨世子”构建的无形能量屏障牢牢锁住井口，防止任何一丝污秽能量外泄。“酱香世子”释放出清新的能量波动，驱散着空气中令人作呕的甜腻味。“追月世子”引下的纯净月光，则如同无影灯，确保净化过程没有任何死角。
整个过程高效、迅速、且……异常安静。只有能量交锋时细微的嗡鸣和菌毯消融的声响。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井口那令人心悸的暗红色菌毯已彻底消失，露出了下方正常的砖石井壁。井底那搏动般的红光也早已湮灭无踪。原本弥漫的不祥气息被一扫而空，只剩下淡淡的、被净化后的能量余晖。
“成……成功了？”王承恩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他本以为会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没想到如此……平淡且专业？
朱由检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真正轻松的笑容：“仙菇神通，果然玄妙无比！朕心甚慰！”
沈宛更是拿着各种仪器上前检测，确认再无任何能量残留和污染风险后，看向玉盒的目光充满了惊叹。
黄轩也松了口气，用爪子拍了拍胸口。（还好崽们这次没整活，不然这庆王府怕是要改名叫蘑菇实验纪念园了。）
——
菌井被顺利净化，庆王一党被清算，京城内大规模的“蘑菇人”恐慌暂时得到了遏制。虽然知道幕后黑手尚未擒获，“播种”威胁依然存在，但至少斩断了对方一个重要据点，让朱由检和朝廷喘了口气。
朝堂之上，因庆王谋逆案，之前那些因封赏蘑菇而唧唧歪歪的官员们也暂时闭上了嘴，毕竟“护国仙菇”刚立下大功，实打实地避免了京城一场大祸。风向似乎有所转变。
然而，外部威胁依旧迫在眉睫。辽东清军虎视眈眈，湖广张献忠肆虐，军报如同雪片般飞来。
这一日，朱由检正在偏殿与几位心腹大臣商议军械粮饷事宜，气氛依旧凝重。大明的家底实在太薄了。
“……陛下，各地卫所兵员缺额严重，器械老旧，粮饷拖欠……这，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一位老臣愁眉苦脸地诉苦。
朱由检揉着眉心，感觉刚轻松了没几天，那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压力又回来了。（要是仙菇能变出粮食军械就好了……）
就在这时，王承恩进来禀报：“陛下，钱谦益钱大人求见，说是有要事启奏，关乎军国利器。”
“钱谦益？”朱由检眉头微皱。这位东林领袖之前因立场摇摆受过申饬，近来倒是颇为安分，埋头着书立说，他此时来献什么利器？
“宣。”
片刻后，钱谦益迈着方步走了进来，神色恭敬中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激动。他行礼后，从袖中掏出一本精心装订的册子，双手呈上：
“陛下，老臣近日整理古籍，偶有所得，又结合泰西一些奇技淫巧，于火药一道，略有心得，撰此《火器秘要改良新编》，或可助我军威！”
“火药改良？”朱由检来了兴趣，示意王承恩将册子拿过来。沈宛也好奇地看了过去。
黄轩也竖起了耳朵。（钱谦益？他不是搞文学的吗？怎么跨界玩起军工了？）
朱由检翻开册子，初时还有些随意，但越看神色越是凝重，到最后，甚至带上了一丝惊容！
册子中详细论述了如何提纯硝石、硫磺，优化配料比例，改良颗粒化工艺，甚至提出了一些关于炮管铸造、弹道计算的新颖观点！虽然其中一些术语和计算方式看起来有点古怪，但整体思路清晰，论证……看似严谨？若真能实现，大明火器的威力和射程，至少能提升三成以上！
“钱卿，此策……果真可行？”朱由检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若真如此，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钱谦益捋着胡须，脸上带着矜持而得意的笑容：“回陛下，老臣已命家中匠人依此法制出少许样品，经测试，威力确胜旧药数筹！陛下若不信，可当场试验！”
“准！”朱由检毫不犹豫。
很快，试验在宫中一处空旷场地进行。对比现有的火药和按照钱谦益配方新制的火药，同时引爆同样分量。
“轰！”“轰！”
两声爆响，烟尘腾起。结果显而易见，新火药的爆炸声更加沉闷有力，冲击范围更大，地上留下的坑洞也更深！
“好！好啊！”朱由检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连日来的阴郁一扫而空，“钱卿立此大功，当重重有赏！”
沈宛也仔细观察了爆炸效果和残留物，美眸中异彩连连：“钱大人此法，确能极大提升火药效能！若能推广全军，实乃社稷之福！”
众臣也纷纷上前道贺，看向钱谦益的目光充满了羡慕和惊奇。没想到这位清流领袖，竟然还有这般“奇技”！
唯有黄轩，在最初的惊讶过后，狗鼻子微微抽动了一下，眉头（如果狗有眉头的话）慢慢皱了起来。
（奇怪……）
（这钱谦益身上……怎么好像有股……极其极其淡的、若有若无的……）
（像是被什么东西小心遮掩过的……幽冥的冰冷气息？还有一丝……之前那菌种特有的甜腻味？）
这味道太淡了，淡到几乎难以察觉，若非他这狗鼻子对幽冥能量和那菌种已经熟悉到骨子里，根本分辨不出来。而且，这气息似乎被某种东西刻意中和、掩盖过，显得很不自然。
（是之前接触过被污染的东西留下的残留？还是……）
黄轩看着那边正意气风发、接受同僚祝贺的钱谦益，狗眼里闪过一丝深深的疑虑。
（他一个文人，怎么会突然精通如此跨越式的火药技术？这改良幅度，简直像是……直接拿到了更先进的配方？）
（而且，他刚才说话的神态、语气，虽然极力模仿，但总感觉……和以前那个有点迂腐、好名的钱谦益，有哪里不太一样？）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骤然窜入黄轩的脑海！
（“千面”！）
（那个擅长伪装，替换了钱谦益的“备用播种者”——“千面”！）
（他终于……不再潜伏，开始主动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如此难以拒绝的“大礼”！》）
黄轩的狗毛瞬间微微炸起，他死死盯住那个谈笑风生的“钱谦益”，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极低、极轻的、充满警告意味的呜咽。
（陛下……沈姑娘……）
（你们高兴得太早了……）
（这个献上“火药革命”的钱谦益……
恐怕……有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