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剑荡九天 第5章 执念！以血为誓焚天仇

“吞噬宿主？”

这个念头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秦夜刚刚因获救而升腾起的狂热，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掌心那枚骨片仿佛也骤然变得滚烫而危险。

他猛地缩回手，眼神惊疑不定地审视着它。

它救了他，毋庸置疑。但那吞噬草木化为飞灰的场景太过诡异，那【噬天】之名更是霸道绝伦，透着一种不容于世的邪异。与它相伴，是机遇，更可能是玩火**。

体内的伤势在那股精纯气流的滋养下已稳定许多，虽然左臂依旧无法用力，肋骨也隐隐作痛，但至少行动无碍，性命已然无忧。力量感重新回归身体，虽然微弱，却远比之前的绝望虚弱要好上万倍。

饥饿感再次袭来，比之前更加凶猛。

他看向四周，方才为了试验骨片，已将附近所有能吞吸的草木尽数化为了灰烬，此刻目光所及之处，只剩光秃秃的岩石和湿滑的苔藓残迹。

必须寻找新的食物来源，以及……更多的“资粮”喂给这枚神秘的骨片。

他挣扎着站起身，仔细打量这处崖底。寒潭占据了大半面积，潭水幽深冰冷。四周是近乎垂直的峭壁，湿滑且高不可攀。唯有靠近一侧岩壁的地方，似乎有一条狭窄的裂缝，被藤蔓和阴影遮挡，不知通向何处。

这或许是唯一的出路。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各种纷乱的情绪——悲痛、仇恨、对骨片的忌惮、对未来的迷茫。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活下去，离开这里，才是第一要务。

他小心翼翼地沿着潭边移动，目光锐利地搜索着一切可能的东西。很快，他在浅水区的石头下发现了几只缓慢移动的河螺，又幸运地找到了一窝藏在岩缝里的鸟蛋，或许是某种水禽所留。

他生吃了河螺肉和鸟蛋，腥滑的口感并不好，却有效地缓解了腹中的灼烧感。体力又恢复了一些。

做完这一切，他的目光再次落回骨片。

依赖它，恐惧它，却不得不依靠它。

这是一种极其矛盾而煎熬的心态。

他沉吟片刻，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无论这骨片是神是魔，目前它是自己复仇的唯一希望。只要它能带来力量，哪怕是与虎谋皮，他也在所不惜！

风险？与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相比，算得了什么！

他重新握住骨片，不再试图去沟通那晦涩的信息，而是集中意念，传递出一个简单而直接的诉求——需要力量，需要治愈。

骨片毫无反应，沉寂如石。

秦夜皱了皱眉。看来它并非有求必应，而是需要“燃料”才能驱动。

他的目光扫过寒潭，扫过峭壁，最后定格在那条幽深的裂缝上。那里面，会不会有更丰富的植被？甚至……野兽？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形。

他休息了片刻，待体力恢复更多后，开始行动。他收集了一些坚韧的藤蔓，用石头砸开，取出内里相对干燥的纤维，又找了些较为尖锐的薄石片，勉强制作成一把简陋的石匕和一根一头削尖的木矛。

武器粗糙不堪，却给了他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随后，他举着木矛，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步入了那条阴暗狭窄的岩缝。

裂缝初极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其中阴暗潮湿，滴水声声，更显幽寂。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隐约有微弱的光亮传来，裂缝也逐渐开阔。

当他终于走出裂缝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怔。

裂缝之后，竟是一处面积稍大些的谷中洼地。这里依旧被高耸的峭壁环绕，但地势较为平坦，土壤稍厚，生长着不少喜阴的灌木、藤蔓，甚至还有几棵歪歪扭扭的小树！比起外面那片绝地，这里堪称是一片“绿洲”。

更重要的是，这里的灵气似乎比寒潭边要浓郁一丝！

秦夜眼中闪过喜色，但他立刻压下冲动，警惕地伏低身体，仔细观察。有植物，就意味着可能有以植物为食的生物。

果然，片刻之后，他听到一阵窸窣声。只见一只肥硕的、皮毛灰褐色的野兔，正从一丛灌木后探出头来，警惕地啃食着草叶。

“机会！”

秦夜屏住呼吸，心跳加速。他缓缓握紧了手中的木矛，狩猎的本能被唤醒。他小心翼翼地借助地形掩护，缓慢靠近。

十步，五步，三步……

“就是现在！”

他猛地暴起，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木矛狠狠投掷而出！

那野兔受惊，猛地窜起，但秦夜蓄势已久的一击又快又准！

“噗！”

木矛精准地刺穿了野兔的脖颈，将它钉在地上，四肢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成功了！”

秦夜快步上前，拔出木矛，提起尚有余温的猎物，一股强烈的满足感和生存的实感涌上心头。

他没有立刻处理兔子，而是强忍着饥饿，首先将手掌按在了旁边一株最为茂盛的灌木上。

“吸！”

意念催动之下，掌心的骨片再次产生那股微弱的吸力！

这一次，吸力明显比之前吸收那些杂草时要强上一丝！那株灌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叶片发黄脱落，最终整株化为齑粉。一股明显粗壮了不少的精纯气流反馈回秦夜体内，让他精神一振，伤处传来麻痒的感觉，愈合速度加快了不少。

他如法炮制，接连又将附近几丛茂密的野草和藤蔓吞噬一空。

直到感觉骨片传递出的“满足感”趋于饱和，反馈的气流也开始减弱，他才停了下来。

此刻他感觉身体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左臂虽然还未痊愈，但已能轻微活动，浑身充满了力气。

他寻了一处相对干燥的地方，找来枯枝，用最原始的钻木取火方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点燃了一簇小小的篝火。

他将野兔剥皮洗净，架在火上烤炙。油脂滴落火中，发出滋滋的声响，诱人的肉香弥漫在这小小的绝谷之中。

这是他多日来，第一次吃到热食。

咀嚼着粗糙却鲜美的兔肉，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气和温暖的火光，秦夜一直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但眼底的哀伤与仇恨却愈发沉淀，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取出那枚骨片，放在眼前。火光跳跃下，它那粗糙的表面似乎也流动着微弱的光泽。

依赖它，利用它，警惕它。

这就是他未来的道路。

吃完食物，他走到洼地中央，仰起头。

夜空之上，乌云散开了一些，几颗寒星倔强地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洒落，照见他苍白却坚毅的侧脸。

他猛地拔出那柄简陋的石匕，寒光一闪，划破了自己的掌心！

鲜血顿时涌出，滴落在脚下的泥土中。

他举起流血的手掌，面向栖霞镇的方向，面向父亲亡魂所在的方向，面向那高不可攀的悬崖之上。

少年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永不回头的决绝，在这寂静的谷底低沉地响起，如同誓言，更如同诅咒：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秦夜在此立誓！”

“此身不死，此恨不消！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终有一日，我必踏上苍穹，斩尽仇寇！以血还血，以命偿命！”

“苍狼帮，赵元霸！待我归来之日，便是你等……灰飞烟灭之时！”

声音在峭壁间回荡，渐渐消散。

唯有一股冰冷彻骨的杀意和玉石俱焚般的执念，冲天而起，仿佛连那点点寒星，都为之黯然。

他握紧流血的拳头，任由鲜血滴落，目光仿佛穿透了千仞绝壁，看到了那终将到来的、血色的未来。

掌心的伤口处，那枚紧贴着的骨片，悄无声息地、贪婪地汲取了一滴温热的鲜血。

一道极其细微、暗红的血丝，在那灰白的骨片内部一闪而逝，快得仿佛错觉。

它……似乎更喜欢这种充满生命能量的“资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