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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兔-先锋-01号”探测车，像一只孤独的甲虫，在月球背面死寂的灰色荒原上，以一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小心姿态，缓缓滑向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陨石坑。
分指挥室内的空气，比月球的真空还要凝滞。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大屏幕上，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那感觉，不像是看科学探索，更像是看一部恐怖片里，主角明知屋里有鬼，却非要拧开门把手。
“高能粒子扫描阵列已启动，正在进行初步环境数据采集。”一名技术员的声音干涩地报告着，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安静。
屏幕左侧，一连串瀑布般的数据流飞速刷新，各种波形图和光谱分析图不断跳动。但在场的，除了白院士等寥寥几位顶尖专家，没人能看懂这些鬼画符代表着什么。他们只关心一件事——那块黑漆漆的“陨石”到底是什么。
“距离目标五十米。”
“四十米。”
“辐射水平正常，未检测到高能反应……等等，它的表面温度……比周围环境低了0.72开尔文，非常稳定。”
“三十米。”
白院士紧锁着眉头，死死盯着那些数据，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一个被宇宙射线和太阳风暴炙烤了亿万年的东西，怎么可能存在如此稳定的温差？它内部一定有某种能量系统在维持着极低功耗的运转，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近乎完美的能量自持系统！”
他的话，让周围几位领导的脸色又白了一分。
陈凡坐在角落里，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说实话，他有点犯困了。从昨晚到现在，精神一直高度紧绷，现在直播结束了，威胁也找到了，他感觉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只想赶紧回家躺着。
可LD他们非要拉着他看什么“好戏”。
这好戏也太折磨人了。一群车在月亮上慢吞吞地爬，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看探索频道里的动物世界呢。
“哎，我说……”陈凡终于忍不住，小声对旁边同样紧张得手心冒汗的财政部长老钱说，“这要看到什么时候去啊？要不咱们先溜？”
老钱一愣，随即压低声音，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陈凡：“我的小祖宗！这可是人类第一次在地球之外发现疑似外星文明的造物！历史性的一刻！您居然想睡觉？”
“可它也不动啊，就躺那儿一闪一闪的，跟个坏了的路由器似的。”陈凡打了个哈欠，“要我说，直接开过去，用机械臂给它翻个面，看看底下写着‘Made in...’什么地方不就完了？”
老钱被他这番话噎得直翻白眼，哭笑不得地说：“我的小祖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它有攻击性怎么办？您没听白院士说吗，这可能是‘收割者’的东西！一个不小心，咱们这刚建好的‘广寒宫’，还有您那未来的月球别墅，都得让人一锅端了！”
陈凡一听这个，顿时来了点精神。
对啊，那可是我的别墅地基！虽然还没影，但那也是花了五百万亿买的！谁敢动我的地盘？
就在这时，指挥室里再次响起了技术员紧张的报告声：“报告！探测车已抵达陨石坑边缘，距离目标仅十米！光学摄像头已切换至最高倍率！”
屏幕上的画面瞬间被拉近，那块黑色“陨石”的细节纤毫毕现。
它根本不是什么陨石。
它的表面虽然布满了尘埃和微小的撞击坑，呈现出一种饱经岁月侵蚀的假象，但在一些边缘和夹角处，却能清晰地看到非自然的、平滑的几何切面，以及一些虽然被磨损得几乎无法辨认，但绝对是人工造物的复杂纹路。
它更像是一艘飞船的残骸，或者是一个大型设备的某个部件。
“盘古！能解析出它的具体材质吗？”白院士急切地问。
“报告，根据高能粒子扫描反馈，目标物体外壳主要由一种未知的重金属同位素构成，其原子结构极其稳定，密度远超锇元素。该材料不存在于本地已知元素周期表中。”
“盘古”AI冰冷的回答，让整个指挥室彻底陷入了沉默。
一种地球上不存在的，超重稳定元素！
这已经不是科不科学的问题了，这完全超出了人类现有物理学理论的范畴。
“信号呢？信号破译得怎么样了？”LD沉声问道，他才是最冷静的那个人。
“报告领导，信号加密方式极其复杂，‘盘古’正在以每秒十万亿亿次的算力进行暴力破解，但……但根据目前的进度推算，想要完全破译，至少需要……五十年。”
“五十年？”一位将军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等我们破译出来，黄花菜都凉了！说不定人家的主力舰队都开到咱们家门口了！”
白院士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他颓然地靠在轮椅上，喃喃自语：“算法代差……这是绝对的算法代差……我们的数学逻辑，在它面前，可能就像原始人的结绳记事一样简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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